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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来就只是路过，逗留得已经太久，不会在这停下脚步的。”萧宝卷不可能由于蓬莱神仙的不舍，就继续留下来，他只会走得更坚决、更快捷。

“祝你们一路顺风。”除此之外，蓬莱岛神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

今天的夜晚格外漫长而又短暂，漫长是由于一想到潘玉儿明天就要离开，一颗神仙的心揪得疼；多么希望把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时刻，只是它转瞬就会逝去，蓬莱岛神点灯时，有几次望向他的客房呆呆发愣，好久才缓过神来，再继续手上的动作。

玉皇大帝被恨圣天变成黑猩猩，王母娘娘等天上的神仙很快无不知晓，最惊讶、最难以接受的，自然还是王母娘娘，当她在天机镜中看到意志极度消沉，一直卧床不起，靠胡海狸喂东西才肯勉强吃些，几乎一心求死的玉皇大帝，她的心都要碎了。

心如刀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无论多么艰难、无望，现实再残酷也必须直面，逃避不了。有所缓和的王母娘娘立刻发飚，阴沉着脸问林圆，“恨圣天现在在哪？”

难得王母娘娘主动找恨圣天，不象是好事，是坏事才好呢。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林圆都不隐瞒，“玉帝现在应该在凌宵殿议事吧。”

王母娘娘起身就走。林圆等妖魔在她身旁随侍左右。

自从从蓬莱群岛回到天上来，清醒地认识到王母娘娘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她的心机隐藏得很深，还企图联合玉皇大帝恢复天庭以前的正常秩序，排斥他，算计他，恨圣天更加强了对她的戒备，并且没有再主动在她面前出现。但是，出入还是“自由”的，不会有妖魔阻拦，只是跟随她一起亦步亦趋的更多。

王母娘娘只好不介意这些前呼后拥的“排场”，她直奔凌宵殿，径直来到殿门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直接闯进去。

正面宝座上的恨圣天马上发现王母娘娘，他右手平起，示意正在奏报三界事务的妖魔打住，他自己则欠身离座，不紧不慢迎向她，笑脸相对，“难得王母有好心来看朕，朕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恨圣天内心十分得意，自从从蓬莱群岛上天来，他都没有在王母娘娘面前出现，等待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刻，她主动来找他。

“恨圣天，你干的好事。”王母娘娘厉声斥责。

“朕干什么了呀？惹王母你生这么大气。”恨圣天佯作不知。

王母娘娘最看不惯恨圣天这种假惺惺的嘴脸，他装不知道，那么她只好干脆挑明就是，别绕弯子瞎耽误功夫，看他还怎样推脱，“你为什么把玉帝变成一个野人？这样羞辱他，把他最后一点自尊和生活下去的勇气都给剥夺了。”

恨圣天摊开双手，他自然推得干净，“野人难道就不能活下去，没有自尊了吗？前玉帝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利用索取休书的时机，要恢复他的法术和记忆，朕又不忍心惩罚你，朕爱你都爱不过来呢，朕只是给他、也是间接给你些教训，教育你们长记性而已。”他肯定会这样说。

“玉帝的法术和记忆是我封印的，自然由我掌握，我继续封锁还是解封，我都有权做主，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经过任何人的同意。”王母娘娘只好强词夺理，她明明非常清楚，恨圣天绝对不会让玉皇大帝重新成为玉皇大帝。

“那朕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你不能那样做，因为朕不同意。”由不得恨圣天不生气，“明明就是你骗了朕，说什么只是为了要休书，结果暗度陈仓，目的是联合前玉帝谋害朕和朕的伟业，朕不舍得怪罪于你，你就不要一再得寸进尺。”

这必竟是在凌宵殿上，众目睽睽，恨圣天不可能没有脾气，无底线放纵王母娘娘，哪怕只是说说狠话，也要顾及到他身为玉皇大帝无上的尊严和权威。

一味地强硬，只能是自取其辱，什么都做不到，反而只能让恨圣天产生更多恨意，更疯狂地报复玉皇大帝。

王母娘娘好担心，担心玉皇大帝从此一撅不振，他虽然曾经经历亿万劫难，方才成为玉皇大帝，但是必竟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不敢爱、不能爱的残酷现实，这一重击很可能会彻底打垮他，她必须助他一臂之力，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王母娘娘痛苦地闭起眼睛，她以和恨圣天谈条件为耻，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这样做，“我要怎样做，你才能把——前玉帝身上的黑毛去掉？”

“为了他，你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恨圣天一样伤心难过，其愤恨程度，不亚于王母娘娘在他眼皮底下为玉皇大帝解除封印，她依然是在为他做事。

恨圣天咆哮，他双拳紧握，“朕到底哪一点不如前玉帝，如今朕才是玉帝，你认识清楚这个事实好不好，你就不能放下他，对朕用用心，朕何苦还需要因为嫉妒把他整得那么惨。”他把责任推到王母娘娘身上。

的确有王母娘娘的原因，但她不是主要责任人，反而也是一个受害者。

“我可以给前玉帝写休书，可以向整个三界保证以后再也不与他有来往，可以答应你要求我做的一切，只要你把他身上的黑毛去掉。”王母娘娘只有这一请求，只要不彻底摧毁玉皇大帝的自尊，让他能够有活下去的勇气，一切就还有希望。

否则的话，玉皇大帝的末日，就是三界的末日，三界以后就陷入被魔界主宰的无边无际的苦难中，无法自救。王母娘娘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那种不可收拾可怕的变故，她必须力挽狂澜，企求恨圣天放他一马。

恨圣天也只有乘人之危，向王母娘娘提出满足他的私欲的要求，“朕要你和朕成为真正的夫妻，朕就可以去除前玉帝身上的黑毛，你也心甘情愿吗？”

王母娘娘一时间哑口无言。

恨圣天阴厉的目光盯住王母娘娘不放，他步步紧逼，“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不定朕很快就会后悔，不管怎样都不能答应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