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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跟在周天宏和周天正的身后,经过层层守卫,来到了勤政殿的门外。
陈寅亲自带着羽林军守在通往勤政殿的入口,远远地将勤政殿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也不会放进去。
而守在勤政殿门口的,却是周昌英的侍卫,为首的将军林宛也认识,正是周昌英身边的侍卫统领董渊,他亲自带着士兵在勤政殿外的空地上巡视。
勤政殿外的各个角落,可以看到无数个银晃晃的箭头,然而,明处的弓箭手是威慑,暗处的弓箭手才更加让人忌惮。
见周天宏和周天正一起来了,董渊连忙迎了上来,抱拳一礼,道:“末将董渊,见过大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
周天宏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董将军,本皇子和三皇弟想进去看望父皇和皇姑母,请董将军进去通报一声。”
董渊向周天宏和周天正躬身行礼,不容商量地道:“回大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的话,大长公主殿下已经交待过了,任何人来求见皇上和大长公主殿下,都不予通报,包括所有的娘娘和皇子殿下。请大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恕罪,末将不能为二位通报。”
周天宏拧眉,正要发怒,却被周天正拦住了。
周天正心平气和地道:“董将军,麻烦你去向皇姑母说明,我和皇兄带来了医圣前辈的传人。今日早朝时,满朝文武都亲眼看到她救醒了被御医宣告无救的王大人。希望皇姑母可以让这位孙三小姐进去给父皇治病,而我和皇兄不会进去打扰父皇养病。”
董渊十分为难,蹙眉看了林宛一眼,才勉强点了点头,对周天宏和周天正拱了拱手,道:“请大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在此稍候,末将这就去向大长公主殿下禀报。”说完,便转身大步向勤政殿内走去。
周天宏看着勤政殿的大门,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所以,感觉自己在被周天正牵着鼻子走。
董渊很快便从勤政殿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身素白衣裳的周昌英,和一身医女装扮的王琪。
林宛看着眼前的亲人,心中无比激动,表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分毫,微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
周天正热泪盈眶地看着周昌英,动情地唤道:“皇姑母,正儿来看您了。”
周昌英的形容憔悴,才两年不见,却感觉老了很多。鬓间已经添了不少白发,脸颊也陷了进去,瘦的厉害。她看着周天正,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正儿,这两年也难为你了。”
此话一出,周天宏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周昌英的话中有话,似乎是在指责周天宏不顾亲情,残害手足。
周天正赧然一笑,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指了指一旁的林宛,道:“皇姑母,这位就是从姑苏城来的孙三小姐,她是医圣前辈的传人,正儿恳请皇姑母,让孙三小姐进去给父皇诊脉,兴许她有办法治好父皇的病。”
周昌英转而看向林宛,目光中满是探究,许久才点了点头,冷冷地道:“皇上的病已经日渐严重了,本宫可以让你进去,但是,如果你治不好皇上的病,或者信口胡言,本宫绝不饶你。带上你的医箱,跟本宫进来吧。”说完,便又转身走进了勤政殿。
董渊上前,对林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孙三小姐,里面请。”
林宛一怔,她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竟然没有要她证明什么,便已经得到了允许。只是,这一走进勤政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
周天宏和周天正见林宛还在犹豫,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她进入勤政殿,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宛轻叹一声,背着自己的药箱,抬步向殿内走去。
看着林宛的背影,周天宏的心里想的是,周昌安的病已经拖不了几天了,周昌英迫不及待地将孙依依放了进去,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如果周昌安死了,他不仅可以将这个罪名再次扣在周天正的头上,还可以名正言顺地铲除异己,登上皇位,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继承皇位的资格了。
而周天正心里想的却是,林宛真的有把握能治好父皇的病吗?她这么做不仅将她自己陷入了险境,还将周天正也拖下了水。然而,周天正除了相信她,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正如林宛所说,如今周天宏掌握着羽林军,又有陆国公府和南越国的支持,这两年在朝中还扶植了很多自己的力量。如果皇上驾崩了,就再也没有理由,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周天宏登基为帝了,哪怕没有传国玉玺。
所以,这个险,大家都必须要冒,而林宛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
周天宏见周天正满面忧色,反而放心了下来,淡淡一笑,劝道:“三皇弟,父皇是天子,自然会得到上天的庇佑。放心吧,孙三小姐医术高明,父皇也许很快便能康复,我们走吧。”
周天正微微点头,并没有因为周天宏的劝慰而放心一些,默默地转身,和周天宏一起向宫外走去。
出了皇宫,周天正便向周天宏告辞,回三皇子府去了。这几天,虽然周天正的禁足令已经被解除了,但是,他除了上朝以外,并不到别处去。每天一下朝,便回府去陪着陆曼仪,二人的感情似乎也有了一些升温的迹象。
而周天宏一回到大皇子府,便把苏子冉叫来议事,皱眉问道:“子冉,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苏子冉向周天宏拱手一礼,十分严肃地道:“回大皇子殿下的话,微臣也觉得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但是,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依依乃微臣心之所系,如今她被困在宫里,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微臣的心里也十分着急。”说完,突然双膝跪下,恳求道:“大皇子殿下,不管依依能不能治好皇上的病,请您看在微臣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手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