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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兰见无可挽回,一时间站起身来,恨恨的盯着阿秀,眼角似乎都要瞪裂了,朱元璋只和阿秀、承欢和芷兰说话自然不觉。承欢见蕙兰瞪着阿秀,扯扯朱元璋的袖子,又看看蕙兰,朱元璋回脸一瞧,冷哼道:“还不去,站在这做什么!”
梽儿甩开莺儿,给朱元璋跪下:“爹爹息怒,娘亲千般不好,请爹爹饶恕她,梽儿愿替娘受罚!”说来也巧,朱标千劝万劝总算劝好了朱棣,拉他来给阿秀行礼,就看到了这一幕。
朱棣到底是倔驴性子的孩子,朱标知道他又犯倔,拉着他不让他靠前,朱棣却嚷嚷起来:“方才不是要处置我莹姨娘么?如今怎么又罚我娘了?!王娘,你骗棣儿!”
蕙兰回头见棣儿的脸气的绯红,想到自己如今是他的娘,他一来,事情或有转机,心里默默叨念着,只求朱棣能在王爷面前求个情,自己就不用搬出去了。众家人也站着等朱元璋发话,于是索性远远瞧着。
阿秀一惊,继而心里却一喜:这孩子倔归倔,到底改了口喊我王娘。既然这样,即便是求情也不怕了。正要细想,朱元璋却起了疑惑:“棣儿,过来说话。标儿,松开你弟弟,你们都过来。”朱标只得松手和朱棣一起上前来。朱元璋看见朱标偷瞄天莹,出口问道:“标儿,有什么话便说,你何时也变得这么多顾忌了?”阿秀见问起,也不想替天莹遮掩,索性顺其自然了。
“回禀父王,若是因为弟弟刚才的话问标儿,标儿却答不出了,我是后到的,到的时候弟弟和娘已经吵起来了。”朱标小心翼翼的回答。朱元璋也十分意外:“哦?那棣儿你说,莹姨娘怎么了?”朱棣扁着嘴道:“我只听了尾巴,没听到开始,王娘和几位姨娘说话,孙姨娘和清筠姨娘让王娘发落莹姨娘。王娘和莲姨娘却说要从长计议。”
“这也奇了,阿秀,棣儿说的是真的么?青云姨娘又是谁?到底是因得什么?”朱元璋更是疑惑了。阿秀假意遮掩道:“承欢捡了娃娃,看见似乎是天莹丢的,我和莲儿觉得没有实据,所以不想张扬。棣儿听了,就急了,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变法子作践他的娘和姨娘,所以才嚷嚷了几句。也并没有旁的。至于清筠,是我给胡妹妹拟的大名。”
朱元璋看见阿秀神色有异:“胡氏的名字?这也罢了。阿秀,你从不是说谎的人,也不是会说谎的材料。你既不说,可见也不是什么小事。承欢,你替你娘告诉爹爹,捡的是什么娃娃。如今娃娃又在哪?”承欢见问,照直答道:“娘叫碧痕姐姐收起来了。”朱元璋拿眼看着碧痕,碧痕只得硬着头皮拿出了娃娃和针包,呈给王爷。
起初但看娃娃,朱元璋也没在意针孔,没看出什么,待到看了那一把银针,朱元璋脸上就浮起一丝惊疑,再细看娃娃,不看则已,朱元璋想起这黄绸上的八字竟像是阿秀的,气的一把扯下黄绸,手拿娃娃点指天莹:“这是你做的?!”天莹一惊,跪下颤声道:“这东西莹儿没见过,请王爷明察。”
“没见过?你便好好看看!”朱元璋拍案而起,把娃娃丢在天莹面前,转脸问清筠道:“你说!你来说!”刚说到这,见清筠的额角有伤,顿住了话头问:“你额头怎么弄的?”清筠猜想阿秀不愿此时扯出朱棣,便说是不小心蹭破的。
朱元璋盛怒之下不疑有他,又追问娃娃的事情,清筠便先请朱元璋坐下,才把之前的推测猜度学给朱元璋听,眼看着朱元璋的脸色阴晴不定,清筠也小心的斟酌了词句慢慢道来。其间天莹几次想抗辩,都被朱元璋厉声打断,故而只能忍下不言。清筠才刚说了七八成,朱元璋就一掌拍在桌子上,杯盘被震得咣当一下。
“艺珍,芷兰!你们告诉本王,承欢和说胡氏的是实情么?你们给我如实说!!”朱元璋彻底恼了,一面气阿秀只是一味的息事宁人,一面恼天莹恩将仇报,竟是这样阴毒性子的女人,一时竟然迷了心智,眼睛里蒸腾起红雾,心底也荡起了杀机。
艺珍和芷兰自然没必要为天莹遮掩,点头称是。天莹见她们众口一词,气急道:“你们胡说,承欢是个小丫头,她说是姐姐如何却赖在我身上,你们说的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竟然在王爷面前血口喷人!”
“住口!哪里轮得到你说话?这件事难不成我就会冤枉你?!我且问你,胡氏说了针的缘故,你也便给我照实说:你和佩茹是不是暗地有旧?”朱元璋冷声喝骂道。
天莹自然不敢认,只得死硬着嘴巴不松口,况且朱元璋一向把妻妾的尊卑看的很重,一旦自己软了忍了,怕是落得和佩茹一样的下场!于是涕泪交加的申辩:“王爷明鉴,王爷前番一直和贱妾在一起,试问天莹如何脱身去埋娃娃?至于和佩茹有旧,更是冤枉啊!”
“冤枉?”朱元璋冷哼一声,“天莹,我竟错看了你,我道你是个柔顺依人的丫头,竟不知你也有这等的韬略!你敢说你和佩茹没有私下来往?那我问你,赵氏为何与你取悦本王的小伎俩却有六分相似?!”
蕙兰心里一慌:糟了!这样一来,王爷盛怒之下,朱棣也不好再给自己求情了,这个下作坯子,早不事败晚不事败,竟然在这档口来找死,还连累了我,这可如何是好!
也无怪蕙兰心里惊惶,朱元璋这话说的极重,原本碍着有子女在前,已经算是没有深说,点到为止。却依然引得在场的妻妾满脸绯红起来。这房中术在古代自然没有谈论交流的可能,朱元璋的话虽然隐晦,实则是说佩茹勾引他的手段是天莹传授的。有了家室的人自然心领神会,都知道这事犯了极大的忌讳。
莲儿的脸更是热的像火:平常朱元璋偶尔来我房里,总说自己不似天莹般火热可人,后来有了佩茹,来的也便更少了,偶尔来,也说要自己应该火烈一点,想不到竟是嫌弃自己太不谙熟这床上的事了!
芷兰心里也嫌恶起天莹来:什么东西!这等事情也告诉别人,为了争宠真是连廉耻都不要了,当真是个狐狸精!想必清筠当初中毒那事,这娼妇也是有份的,当真是该死!自己只求养大友谅和自己的榑儿,王妃宽和,我便更加不必和王爷再有亲近。
清筠心里突的一跳:这等事情也是可以教给别人的么?和青楼里的女子有什么区别?素来觉得这天莹是个小鸟依人温柔和顺的女子,如今再看,当真是人心隔肚皮啊!王爷平时那么宠她,现在犯了王妃的忌讳,一样是不留情面,自己还是早作打算,带着孩子跟定王妃的好!
天莹脑子嗡的一声:自己当初小心再小心的点拨了那么一点点,这该死的小娼妇怎么竟和自己有了六分相似?!这岂不是天要亡我?!如今承认是死,不承认虽然也是死,到底落个查无实据,会强上几分,况且如今不承认,尚且能求阿秀念在爹爹的情分上,帮自己留条命。
想到这,天莹心一横,重重的连连磕起头来,几下额头便渗了血出来,口里也连声哀求:“王爷如今是不肯信天莹了,天莹却着实冤枉!”磕了几下又转向阿秀:“王妃明察!天莹不是那等的下作的胚子!父亲去的早,两位哥哥也都不在了,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请姐姐劝劝王爷,不要冤枉了天莹啊!”
朱元璋倒更气了火,直接让张顺和两个家奴把她架起来往外拖:“张顺,来几个人!给我拖出去,打死!”张顺等人一想,凭她咋么得宠,都是没有生养的侧室罢了,哪里值得他们违拗王爷的意思,于是也不犹豫的拉她往外走。
阿秀被她拿话一激,心里一阵郁闷:替她求情吧,自己不乐意,不求情吧,她又扯出死去的义父和那两个混球义兄,这不是在火上浇油么?义父生时忌惮朱元璋的才华,两个败家子义兄更是不成器的宵小之徒,这不是惹着王爷发火么?
转而又一想:如今不提他们也罢了,既然你提了,我便替你求个情,只看你命硬不硬!于是阿秀便拉着王爷,也提起郭子兴和天叙天爵来,说是就当给郭家留个血脉。朱元璋本就生气,想起自己被关在马厩的经历,自然更是生气,怎会心软?
见天莹惨嚎着不肯出去,蕙兰终于物伤其类傻了眼。朱棣也慌了神:“父王,娃娃不会是莹姨娘做的!请父王不要再处置姨娘们了!”“放肆!何言随意处置?!你的意思为父是处事不明的糊涂蛋么?!好大的胆子!蕙兰!这是你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