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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们很快就到。”韩煜缓缓地挂了电话,眼神怜惜地凝视着许晚晚,有些迟疑地道,“晚晚……”
许晚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双小手在腿上紧紧地绞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已经泛白了。
韩煜伸手按在她的手上,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栗,他的心里只觉得更加不忍。
可是,这件事,她迟早都要面对的……
“晚晚。”他的语气更加低柔,双手慢慢用力裹住她的小手,“你弟弟,找到了。”
许晚晚猛地睁大眼睛,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急切地问道:“在哪儿找到的?”
韩煜的语气蓦然有些沉重,缓缓道:“就在那座别墅后山的小树林里。”
许晚晚却已经快要喜极而泣了,不自觉地反握住他的手,追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在警局。”
许晚晚立刻站起身。
韩煜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微微用力,许晚晚控制不住地跌入他的怀抱。
许晚晚一怔之后,开始挣扎,仰起小脸,嘴唇不停地动着,想问他这是做什么。
韩煜却用手扣住她的后脑,把她的小脸紧紧按在他的胸口,微微低下头,下巴用力抵在她柔软的发顶,然后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晚晚,你要有心理准备。”
怀中的女孩儿,柔软的身体猛地一僵。
韩煜的胸口控制不住地弥漫开钝钝的痛,嗓音不自觉地有些低哑,“晚晚,你弟弟……已经在昨晚,遇害了……”
感觉到怀里小小的身子,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便静止不动了。
韩煜低头,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颊,忍不住一惊,大声喊道:“晚晚——”
——
警局的尸检中心。
韩煜以为,昏迷之后醒来的许晚晚,一定会情绪激烈,悲恸大哭。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想错了,她醒来之后,竟然非常平静,也非常沉默。
只是,她的脸色很苍白,乌黑的眼睛好像两口枯井,再也不见平时的灵动和透澈,好似弥漫着拨不开驱不散的苍茫灰暗的雾气。
韩煜一直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她也没有拒绝,脚步始终机械地跟着他,跟着他走进庄严肃穆的警局,又跟着他走进冰冷如地狱的停尸房……
直到警察拉出一具惨白僵硬、冒着寒气的尸体,拉开尸体身上的袋子,她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她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她眼前的这具尸体,她始终冰凉而僵硬的身体,也终于再次微微地颤栗起来。
韩煜也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死者是一个十**岁的大男孩儿,虽然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却掩不住他俊秀的五官,和他姐姐有几分酷似。
男孩儿浑身是伤,但是致命的一击,应该是胸口的刀伤,正中心脏。
许晚晚突然缓缓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摸向男孩儿惨白如纸的脸庞,手下冰冷而又僵硬的触感,令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突然俯身紧紧抱住了男孩儿冰冷残破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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