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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槿深呼吸口气,将心里那种压抑排除掉,今生,她回来了,父亲还在,她是不会再让那些痛苦的事发生的。
所以,就算苏世子不痴傻了,她也不会再和他有任何关系的。因为,三房的阴谋不会得逞。
时辰不早,季念槿想着这一晚的意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又把这些都归咎到苏云谦的头上。
起身,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注意到了黄花梨条案上的一个东西。
这是。。。
季念槿伸手拿起,这才发现,是一个玉佩。
上好的羊脂白玉,被雕刻成了一朵花的造型,季念槿细看了看,发现居然是一朵木槿花。
只有季念槿手掌一半大小,却雕工了得,将这朵木槿花刻得栩栩如生,翻过来,背面却有一行小字。
“温柔的等待”!
笔画苍劲有力,又像是细细地刻画着,能感觉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季念槿细细品味,却不懂这是何意,诗不是诗的,意思倒很好理解,就是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莫名其妙,季念槿撇撇嘴,这是她心里唯一的感想,和那个苏云谦一样,都叫人看不懂!
恨恨地又骂了一句,将玉佩拿起,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空盒子,将玉佩丢了进去,想了想,还是上了锁,将钥匙放进了自己日常所带的荷包中,盒子仍旧放在了原地,就不再管了。
殊不知,她这番动作,早已叫那个被骂了一晚上的登徒子看了去。
苏云谦趴在季念槿卧房的房顶上,从掀开的一片瓦下,细细地看着季念槿,嘴角上提,不自觉的微笑。
肯收下就好,骂就骂吧,反正,来这抚安侯府,他已经不止一次被人说是脸皮厚了。
当然,会说这些话的,是苏云谦的手下。
因为苏云谦对手下的态度,张弛有道,不骄不躁,更不会以身份压人,倒也让众手下和他打成了一片,平常时候,甚至连玩笑都敢开。
这厚脸皮,就是那么得来的。
季念槿做完了那一切,就自顾自地放下了床上的帐幔,让屋顶上的某人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一个起落,苏云谦就离开了木槿院,两个同样的黑色身影从不远处和他汇合,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抚安侯府。
一夜好眠。
等到被白芷叫醒的时候,季念槿的嘴角好似还带着笑意。
“姑娘,可是昨夜做了什么好梦,我瞧姑娘的脸上都有笑容。可是奴婢却奇怪,昨儿个夜里,奴婢睡的太死了,好在姑娘看上去睡的挺好,奴婢下回可不敢这么睡了。”
白芷扶着季念槿坐起来,一边絮叨着,一边疑惑地皱着眉。
季念槿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可是她不能说,不是怀疑白芷,而是平白地叫白芷跟着担心,她不想这样,好在没出什么事,就随他了。
“许是你最近累了,没事,我最近睡的挺好,夜里也不起夜,你睡着并不打紧。今日要去外祖家,赶快收拾了。”
季念槿没有太在意昨晚的事,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给李氏请过安,陪着梅氏和季运廉用过了早饭,梅氏掬着她讲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无非都是些好好陪着外祖母说说话,陪着两位舅母说说话,将梅氏自己的情况说清楚了,好叫外祖母不要担心。
季念槿一一应了,始终都保持着微笑,耐心十足,说到后来,还是梅氏自个先笑了。
“罢了,是母亲唠叨了,我的槿儿是最懂事明礼的,母亲白嘱咐了这些,亏得你不着急,耐着性子听母亲说话,我自个都嫌烦了。”
梅氏笑着道,点了点季念槿的额头,神情柔和安逸。
“母亲,槿儿喜欢听母亲说话,声音比那百灵鸟还好听。”
季念槿撒着娇,一手放在梅氏的肚子上,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好了,知道你小嘴甜,时辰不早,赶快去吧,路上小心。”
梅氏上下打量着季念槿,点点头,嘱咐一旁的顾妈妈,就说道:
“顾妈妈,好好照顾槿儿,在府里用过了饭,就回来。”
“是,夫人,您就放心吧。”
因为季念槿身边还没有教养妈妈,梅氏遂派了顾妈妈一道,顾妈妈是老人了,对梅府又熟悉,有她跟着,梅氏很放心。
因要出门,今日,季念槿就只带了白芷一人,加上顾妈妈,并两个二等的小丫鬟,留下白兰在木槿院看守。
走前,季念槿就告诉白兰,今日除非她回来了,不然,木槿院的门就一直关上,谁来都不要开。
白兰答应了,虽然不能跟着季念槿去梅府还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守好了木槿院也是重中之重。
等季念槿一行出了二门,来到了前院,早有候着的粗使婆子驾着一辆马车等候在那里。
一旁的,还站着一位年逾四十的老妈子,看打扮,应该是管事一类的。
见到季念槿出来了,那妈妈微微行了一礼,口中道:
“见过二姑娘,给姑娘问好。马车准备好了,请姑娘上车吧。”
季念槿没说话,她打量了一眼一旁停候的马车。
只一眼,季念槿就认出来,这不是她们大房寻常出去要坐的的马车。
虽然马车看上去整洁,干净,可是比起她之前坐过的,要小了很多,舒适度也不够。
倒像是临时拉来的,车里的装饰草草了事,一看就是匆忙间才弄好的。
顾妈妈见季念槿没说话,只顾看着那辆马车,她也看了一眼,只这一眼,顾妈妈就有些愤怒!
“钱老四家的,你怎么当的差,连我们姑娘要用的马车都不知道吗?这是打哪里牵来的破烂货,也敢让我们姑娘用?你不知道我们姑娘今日要出门的吗?你不想干了吗?”
顾妈妈发起了火,往前站了一步,抵在了钱老四家的面前。
方才给季念槿问好的妈妈,正是钱老四家的,她男人就是侯府里专管主子们出行要用的车轿的。
见顾妈妈生气了,钱老四家的大呼冤枉。
“顾妈妈,我冤枉啊,我当然知道二姑娘今日要用车,昨儿个就早早地将马车备好了,可谁知,四姑娘今日也要出门,偏巧四姑娘要用的车临出发的时候坏了,四姑娘又是个心急的,不等马车修好,就要出门,说是晚了城门就堵了。
不成想,有婆子来禀报说二姑娘的马车是不是这就牵出来,四姑娘一听,非要吵着要用二姑娘的马车,我好话说尽,可四姑娘就是不依,还强行上了马车,这会早已出了府了。
顾妈妈,非是我不好好当差啊,实在是。。。是。。”
钱老四家的还未说完,季念槿就出声道:
“白芷,掌嘴!”
白芷答应着,撸起了袖子,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钱老四家的两个巴掌!
“啊!”
钱老四家的,被打蒙了,捂着脸,满脸的不相信。
“顾妈妈,记住了,这人以后不要叫我在府里再看见她!”
季念槿说道。
顾妈妈转头答应着,然后,一声呵斥:
“钱老四家的,还不跪下,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这一声,吓得钱老四家的“噗通”跪在了冰冷的青砖石地面上。
顾妈妈接着说道:
“第一,见到主子,不自称奴婢,一口一个‘我’啊‘我’的,你可还有一点身为奴才的本分?
第二,竟敢编排起四姑娘,你不想活了吗?
第三,这马车没有检查,主子临出门时才发现出了问题,可见你平常时是没有尽心当好你的差事,这是失职。
按照府里的规矩,你很该被打一顿板子,然后再撵了出去!现如今,还敢不清不楚,不知道错在哪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