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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正气堂。
岳不群一本正经的坐在主位上,面皮一跳一跳的,大概是快要发火了。
岳不群的夫人宁中则,站在岳不群的一旁,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暂时性的是把他的心火给压住了。
明空躺在正气堂的中间,怀里还抱着一个酒壶。
被人一路从思过崖抬回这正气堂都没有醒来,从某种角度,也算是厉害。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一大早,岳不群就和几个弟子一起去了思过崖,原本应该是一家人欢欢喜喜出门的节奏,结果去到思过崖之后,却见到明空抱着一个酒壶,满身酒气的躺在那里,气的岳不群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个野小子大酒鬼的女儿。
一点好脸色没有的岳不群转身就走,还是宁中则给令狐冲和另外一个师弟使了个脸色,才把明空从思过崖给抬回到华山正气堂。
令狐冲几次想偷偷叫醒睡得正香的明空,但都被岳不群用眼神给制止。他倒是要看看,明空到底是能睡到什么时候。
“哈……”
大概是睡够了,或者是太阳晒到了屁股,明空终于是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幸亏是明空在思过崖的时候没有脱衣服睡觉的习惯,不然就伸懒腰的这一下,估计就得气的老岳不群暴走。
“这是哪?”
似乎是传说中的起床气,明空迷迷糊糊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看了一眼房顶,发现并不是思过崖那崎岖狰狞的石壁,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低下头,开始大量四周……
“卧槽!”
大概是因为方位的关系,明空低下头,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气的面色已经发青的岳不群,还有站在岳不群身后的那同样面色不善的宁中则。
虽然在思过崖的时候,明空敢于直接管岳不群叫老头子,但真要明空当着老岳的面这么叫,那明空还真是不敢,更何况这里还有个宁中则。就算明空天不怕地不怕,岳不群想打她她都敢撒腿就跑,但一遇上宁中则,明空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怎么办?这里这么眼熟,看起来应该是华山正气堂了,老岳一定气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一边在心里念叨着,明空一边继续装出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偷眼开始打量四周,令狐冲,岳灵珊,劳德诺……一连串的看下去,但好像每个人都指望不上……
“咦,你是老岳?!”
既然不能指望别人,明空只能指望自己。脑袋摇啊摇的晃到岳不群的方向,眼睛猛地亮了一下,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岳不群就走了过去。
“老岳,来笑一个……”
在所有人因为震惊明空对岳不群的称呼而呆愣住的时候,明空已经走到了岳不群的身边,伸出双手捏住了老岳的面颊,使劲的扯出了一个笑脸。
岳不群的脸色一下子从青变紫,就好像变魔术一样,至于令狐冲那些的弟子,早已是低着头,努力的憋住笑,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宁中则面色一变,正准备呵斥明空,却突的顿住了。
原本还笑嘻嘻的明空,面上的表情突然变了,变成了一幅快要哭出来的委屈神色,小声的说:“我都快忘了老岳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大概颜值真的是一个人很重要的实力组成部分,或者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至少,原本神色已经变了的宁中则,还有岳不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柔软下去了。
“唉……”
岳不群无声的叹口气,原本想要一巴掌将明空扇出去的手缓了一下,轻轻的拂在了明空的脑袋上。
“嘀嗒……”
明空低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在下颌处汇成一滴,滴落,摔在地上,裂成了五瓣。
虽然一开始是演戏,但人生如戏,演着演着,谁又能分得清,哪里是戏台,哪里是人生?
至少,明空已经无法分清,泪水模糊的双眼中出现的那人影,究竟是谁。
是那个屹立于主神空间巅峰千年不倒的最强者郑小咤?
还是那个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却用最后的力量发出怒吼的郑小咤?
抑或者,那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大群死在那一战中的人的残影?
岳明空,今年已经十六了,也就是说,明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六年了。
用了很长的时间,明空总算是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女儿身,然后又用了很长的时间,明空总算是将过去的记忆都忘得差不多了,结果,今天一不小心,却又分毫不差的全想起来了。
“总觉得,记忆还是缺少了一段啊……”
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但岳不群的手摁到了脑袋上,不管明空心里在想什么,至少,身体上,已经是驾轻就熟的配合着岳不群的动作,开始了行动。
“热……热的……?”
明空脸上的表情有点僵住,但捏在岳不群脸上的手,却习惯性的,扯的劲更大了一些,导致岳不群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扭曲。
“你这孩子!”
宁中则看岳不群脸上又有炸毛的倾向,连忙抬手在明空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将明空扯到了一边。
“咳!”
岳不群恨恨的瞪了明空一眼,两边的脸颊上还带着一点嫣红,明空没忍住,小声的笑了一下。
为了压住明空的小声,岳不群赶忙咳嗽了一声,微运紫霞神功,面庞立马便被一股氤氲的紫气笼罩,那一丢丢的嫣红,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山下的弟子传来了消息,青城派的人半途改道,朝着福州去了。青城与那福州福威镖局渊源颇深,为师有些担心,冲儿,你和德诺且先去福州打探消息,一有消息便立即传回来。”
明空有宁中则护着,就算是岳不群贵为华山掌门,到了晚上还得是宁中则做主,所以岳不群至少暂时是拿明空毫无办法,只能板起脸来为下面的弟子们安排正事。
“爹!我也要去!”
劳德诺老实巴交,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那种人,令狐冲平时跳脱,但在岳不群面前,却是老老实实,都乖乖的点头应是。正打算转头朝外走,岳灵珊却蹦蹦跳跳的从弟子堆里跑了出来,虽然也有行礼,但看起来就比令狐冲他们几个随性多了。
“俺也要去!”
岳不群还没答应岳灵珊,明空已经从宁中则怀里挤了出来,也站到了岳灵珊的身边,装模作样的对岳不群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