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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杨言的情报交易中,施彤是绝对的完胜,走出半山大酒店,她却并没有高兴的神色。她阴沉着脸,快步跑向停车场,刚钻进轿车就用手机发出了指令:“零月听令:立即开启紧急会议室,马上召开紧急会议!总公司理级以上干部全体参加!资讯部月级以上全体参加!大月小月去恭请公司各位高层与会!三月四月立即去请求总裁立马启动丁爷计划!五月去请求董事长主持会议,向他报告会议主题定为‘王品崛起之密’,向他报告我将带着重要情报在十五分钟内赶到会场。资讯管理师立即调试会议厅投影设备;六月将我的主机搬到会场安装;七月去联络保安部特高级别警戒会场,总级以下与会人员全体走禁电通道入场。八月五分钟后屏蔽专用办公楼,倒计时开始!”
指令还没有发完,施彤就启动了汽车,向公司总部所在飞赶。紧急!为了这两个字,她已经不惜闯红灯。
在杨言笔记本上,只浏览了王品制衣总经理手机内存信息不到两分钟,她就彻底后悔了。后悔就两个字,时间!用了几个小时的布局,以最低价轻取对手,可这几个小时的真正代价,已经不是太大就能计量了。
时间!时间!!时间!!!
施彤一面飞车,一面在自已的大脑魔球中搜索时间学的记忆。作为已经站在情报战线的高端存在,作为专门精修脑力的信息专家,她大脑的蕴藏能力早就强大到不可思议之境。
普利高津在他的“耗散结构理论”里告诉我们,必须把时间当作一个实实在在的因素考虑。必须!
“信息交合论”要求,我们的每一个信息反应场里都应放入时间这根标线,或者是把信息放在时间场里反应交合。每一个!
许国泰的“魔球理论”—“信息交合论”被认为是“点金术”,在“点金术”的十度训练中,时间度最初仅仅排位第九,后来细分时上升到第八。从第九上升到第八!这是多少可笑的升迁!丁爷就是凭借这不八不九的时间度,令王品制衣从业界市场地位的第六突然就窜升到了前三甲!直接接近市场地位第二的双侣制衣!这是什么速度?一夕入梦,格局已定,一朝梦醒,升级完成。比坐火箭还快的连升三级,同业前十强的各大势力全部措手不及,包括王品制衣自己。
在“星辰变”中,从神王级别往上才能修成时间加速,时间静止甚至时间倒流。
但已经有一人,在时间的认知上,更进一步。他说:
“时间就是最大的变量,是扼杀对手的终极凶器,是永不枯竭的万变能源,是让顽石点头的特效良药,是令榆木开窍的唯一选择,是越级腾飞的最强翅膀。”
这是丁爷说的。
丁爷何时说的?在哪说的?对谁说的?是口述的?笔写的?手打的?不知道!业界雄踞情报战线王座近十年的施彤不知道。
甚至连丁爷是谁她也不知道!就连双侣制衣的董事长何长久和总裁谢芳华都不知道。
确切地说,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丁爷是谁,包括丁爷自己。
丁爷不知道自己就是丁爷!这并不可笑,这是事实。
因为丁爷还只是一个代号,这是双铝制衣取的名字,是双侣制衣对说上面那段话的那人的命名。丁爷是用事实说的话,用王品制衣成功地三级跳的事实来说的话。或者说,双侣制衣从王品制衣的三级跳这一大事件中,总结出现了丁爷这个人,也总结出了那几句话。
事实已经形成,双侣制衣根据这点,加上零星地收集来的各种信息,得出结论:一定有这么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并让这样的话变成现实。谢芳华、何长久和施彤共同为这人命名:丁爷。
从此,就有了丁爷,但还不确定是谁。
是王品制衣的兄弟双人组总裁王流信和总经理王流言?是王品制衣的女强人第一精明的董事长黄瞳和第二精明的曲忧?甚至是王品制衣的创建者年届百岁的倔老头王烨?
如果是他们,不会这么突然。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是突然而至的外援?是某超级电脑即超脑?难道是被王烨老家伙言中时来运转,气运大暴涨?
当山川王出现时,双侣制衣以为丁爷就是山川王。
“嗬嗬,本大师又完成一件伟大的作品,理发界最难处理的小平头!要做到如此境界,连大师自己都被征服,真是谈何容易,哪怕差上一丁点,差上一丝一毫也不行,嗬嗬,完美,完美。”
“该洗头了,我的马大帅哥。”
“是啊,现在是完美的,可马可是说过,再完美的小平头,剪完后都必须要冲洗,冲洗后再修整,才能突破完美,达到极致。”
“谁是马可是?”
“不就是山川王的马前卒吗?马尾军师马可是是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你的明白?”马炳冲着镜中了舒出眼睛一阵猛眨。难道这位只吃草的不粘荤腥的帅高个,已经想出了山川王的玄虚?出手一刀削去瓶颈后,自己也开窍了?
“马尾军师马可是,猪头保镖李怎么,这两人可是山川王的左膀右臂。马尾军师马可是心比山川王更狠手比山川王更辣,不知道有多少人只因说错一句话就后悔一辈子。我们不要再提他,免得若麻烦。”舒出已经看到了,门口正站着一个工人打扮的背包客,难怪马炳要胡说八道,还猛挤眼睛。于上也凭空添加点猛料。
“喂,老板,先前是你们打电话说的要装光纤吗?”
“师傅,你要去的是几栋几号?”
“这里不就是81号?”
“师傅,你看清楚点,这是51号好不好?81号还得往上走。”马炳现在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
“对不起,告辞。”那人也不纠缠,立马就走。
“厨子,你说这人是真是假?”
“今天凡是走错门的,找错人的,办错事的,莫名其妙来打扰的,就有八成是别有用心的假人。这人目光炯炯,步伐迅猛,不是个一般角色,肯定不惧你的剃刀。”
“看你说的,好像我也是车子那样的武夫似的。”马炳数着他那修长的手指,“一下子来了假邮递员,假防疫员,假售货员,假电信员,接下来还有谁呢?不管了,咱干咱的。给你洗头还得我这个大老板亲自动手,在我这里你享受不到美女的服务,会不会惋惜哩?”
“要是有美女在我还不会来嘞,我情愿去路边找位老理发师。”
“你这点也不好,马可是说过,怕什么来什么,你越怕美女就越有可能会栽在美女身上。这些年美女的确替我们这个行业添加了许多色彩,兴旺了业界,却也吓得不少顾客不敢进发廊,比如你这样的,这才令那些电桩下的理发匠有了市场。”
“我不是怕美女,是怕纠缠不休,而且我选理发师不是看他技术多好,而是看他剪得有多快,有那些等待的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这里虽然又好又快又无美女乱性情,可惜太远,没有特殊情况或是特别有暇我也是不会来的。”
马炳无声地笑笑:“来的都是客,你却例外。要是不来我这,你身上这些血迹和红药水准备如何去除呢?”
“我会首选酒精,接着是天拿水甚至开油水,再就是洗手液,最后还得用酒精,你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理发师,我自有完全不同的一套,不过其中详细不说为好,你看着就是。”
“你这个家伙!先套出我的秘方,自己的却藏着掖着不拿出来。”舒出也笑了笑,“咱可说好了,我这颗脑袋就完全交给你了,能不能见人就全是你的事了,我可是完全不管的。”“到了我手下,再值钱的脑袋也得全部听我的。”
二人说话之际,已进入洗头间,见马炳已经做好了准备,舒出就躺上卧台,任他施为。马炳并不知道,此时舒出的脑袋有多值价了。
马炳的行动如行云流水,单单听响声,就好似一曲节奏舒畅的轻柔乐音,让舒出非常安心,丝毫感觉不到皮伤之痛。仅仅是他展现出来的技艺,就能赢得顾客的信任,何况舒出又多了层朋友的信赖。
马炳比平常专注很多,二人都停止了说话。
舒出特意分出部分心神,注意着马炳的动作,又回想着马炳为别的顾客服务的场景。能有时间看看饼子工作中的表演,也算是有眼福了。以两人的相知之深,舒出总能在马炳赏心悦目的表现中读出别人解不出来的含意。
马炳是双子文学社的诗人,91年还获得过中国诗星的称号。观马炳理发,他其实是将每一个发型都当作了一首诗在创作,他抖开围裙,就似铺开稿纸,他竖持电剪,有如执笔,他挥动剃刀,似乎在用铅笔勾描,一刀一剪,他都是胸有成竹,每个着力点,都是他心中的方格。手上挥洒自如,下笔就有神助。
他剪平头,就象在创作工整严谨的格律诗,每一平仄的韵律都有其特定的位置,每一节线条的长短高低都有其注定的尺寸,每一根发丝都是整首诗该有的本分。
他理长发,就是在创作自由诗。
烫发染发,他就是创作散文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