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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一弯明月在夜空云层中时隐时现。
柳三哥带着陶三子来到湖边,小船泊在藏兵岛的隐蔽处,那儿柳树芦苇密集,人迹罕至,不易被人发觉。
突然,他站在那里,不走了,拧紧眉头,想些啥呢……
陶三子在水牢的污水中泡了一天一夜,秽臭不堪,他脱光衣服,在湖水中洗了个澡,赤条条地上了船,从船舱的板箱中,找出几件老山羊的衣裤来穿上,虽然有些窄小,却聊胜于无。
他跳下小船,向柳三哥纳头便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柳三哥忙将他扶起,道:“陶兄不必多礼,四海之内皆兄弟,救人厄难,理所当然。”
陶三子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祈能告知。”
柳三哥道:“在下的外号叫‘老山羊’,你就叫我老山羊吧,顺口。”
陶三子道:“想不到老山羊的武功竟如此出类拔萃。”
柳三哥道:“自小贪玩,受异人传授,颇有些三脚猫功夫。”
陶三子道:“恩公太谦虚了,你是三脚猫,那我连一脚猫也不是了。如今,藏兵岛总算找到了,若是天一亮,金毛水怪发现我跑了,也许,他会即刻转移。如今藏兵岛上啸聚的盗贼,止少有一半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剧盗悍匪,是他这个团伙中的精锐,藏兵岛上也几乎集中了他所有的船只,要是他一跑,再要找到他,就费事了。”
柳三哥突然问:“陶兄驾船内行么?”
陶三子笑道:“没问题,从小在江湖上划船撑槁、操橹使帆,不敢说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好手嘛,可也是八九不离十啦。”
柳三哥又问:“你对高邮湖的水情熟不熟?”
陶三子道:“熟。高邮湖最险的的‘鬼门滩’,驾着船,常来常往,闭着眼睛行船,也没问题。这次被抓,也是冤枉鬼叫,上了藏兵岛,才发觉苗头不对,又求成心切,想看个究竟,却在岸上被众贼围住,抓个正着,嗨,还折了个好弟兄。”说着神色黯然,眼角已湿。
柳三哥道:“金毛水怪在小船内装备着许多炸药火油,说是要去炸老龙头的船队,我想今夜给他提前把这把火点着了,给他来个亮堂亮堂,你敢不敢去?”
陶三子道:“只要你敢,我就敢。”
柳三哥道:“点着火后,咱俩就撤。”
陶三子道:“我跟你一起去点火炸船。”
柳三哥道:“你那么胖,跑得动吗?”
陶三子道:“不是我吹,从小学的就是武功,别看我发福,跑动起来,脚程风快,一般人还赶不上趟,轻功不能说出色,上房越脊,也没啥问题,功夫没你好,拳脚也不赖,到时候你就看我的手条子够不够斤两吧,也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柳三哥道:“陶兄,今夜可是炸船为主,报仇为辅。船炸没了,看金毛水怪怎么去横行江湖。”
陶三子道:“一切听凭老山羊的,你咋说我咋干,行么?”
柳三哥道:“走,驾船去码头。”
陶三子道:“码头上全是他们的人,守卫森严,就这么明着去?”
柳三哥道:“既去了,你就得听我的,一切由我出面应承,你只须在一旁呆着,危急时刻,没时间跟你解释原因;有胆量跟我去,要不,就在这儿呆着,我一个人去。”
陶三子道:“好,我懂了,你叫干啥就干啥。”
陶三子摇起橹,小船咿咿呀呀向码头驶去。临近码头,站岗的问:“哪来的绺子?”
陶三子心内一颤,这下糟了,口令对不上,就得动刀子了,他的手已按在腰间的刀把上。
柳三哥用扬州方言道:“洪家弟兄。”
接着问:“卖啥的?”
柳三哥道:“河豚。”
再问:“多少银子一斤?”
柳三哥道:“要黄金不要白银。”
陶三子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老山羊名堂多着呢,单就这口扬州方言,一个外乡人,没两下子,拿不下来,跟着他没错。
柳三哥跳下船,陶三子忙着拢船傍岸。柳三哥学着老山羊的走姿,向站岗的走去。
站岗的道:“老山羊,他妈的你今晚事儿真多,来了又去了,去了又来了,穷**折腾。”
柳三哥道:“辣块妈妈,头儿呛一声,底下办事的就跑断腿,端人家的碗,看人家的脸,这道理你懂不懂!”
站岗的道:“这倒也是噢。”
柳三哥走近站岗的,出指如风,点了他的穴道,站岗的“咦”了一声,便僵掉了,倒在柳三哥的手弯里。他对陶三子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去就来。”便挟起站岗的,钻进了路旁的树丛里,拍开岗哨的穴道,掐着他脖子上的“人迎穴”,喝道:“不准叫,叫就拧断你的脖子。”
岗哨以为老山羊在和他开玩笑呢,道:“老山羊,轻点轻点,掐得老子透不过气来,咱们哥儿俩有啥说的,别闹,老子站岗呢。”
柳三哥见和他说不清楚,正色道:“我不是老山羊,我是千变万化柳三哥,你不想活啦?”
岗哨笑道:“嘿嘿,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还柳三哥呢,柳三哥到这破地方来寻死啊,这破地方全是大老爷儿们,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让人干熬,操,连岛上的青蛙也全是公的,没有母的,成天价练兵练兵,练啥破兵,烦透完了。早知如此,老子才不来呢,如今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别闹别闹,老山羊。”
柳三哥怒道:“嘘,轻声,老子一掌毙了你。”
岗哨笑道:“你毙呀,你毙呀,老山羊,咱哥儿俩可是患难之交,当初在四川的一个山神庙里,你被三个捕头缠上了,老子正好路过,没老子拔刀救你,宰了那三个捕快,你能活到今天?!今儿个你要下得了手,老子还真不信了。行了行了,自家兄弟,开玩笑适可而止,不要开过头了。”
柳三哥噗哧一声,乐了,他知道跟这个岗哨是缠不清了,就故意学着老山羊说话的腔调,道:“跟你真扯不清,我问你,小船上的炸药火油归谁管?”
岗哨道:“老山羊,你问这个干吗?”
柳三哥道:“想偷一点,到市面上卖去。”
岗哨道:“被金毛水怪知道了,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啊,这事儿也敢干!”
柳三哥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兄弟手头儿紧,搞点儿外快,滋润滋润,银子到手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岗哨道:“老山羊,说话算话噢,不要银子到手了,翻脸不认人,把弟兄忘个干净。”
柳三哥道:“我是这种人么,快说,炸药火油归谁管?”
岗哨道:“归高邮水怪管。共有十只小船装有大量炸药火油,每只小船上都有他的亲信日夜看守,旁人要靠近都不让,要想偷,不太容易。”
柳三哥道:“全那么死心眼儿,守夜的人就整夜在小船舱里憋着?”
岗哨道:“哪能呢,你看,西头岸上有个茅屋,窗口亮着灯呢,茅屋旁的湖边,停泊着十艘小船,小船内尽装着炸药火油,多数守夜人在茅屋里搓麻将,不爱搓麻的,就在小船舱内打盹。我可把知道的都说了,老山羊,赚了银子,别忘了兄弟。”
柳三哥道:“哪能呢。”
岗哨道:“要是你不够朋友,老子就把这事儿捅出去,来个‘打翻狗食盆,大家吃不成’,不要怨老子做事辣手,翻脸不认人噢。”
柳三哥道:“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兄弟。”
随即,他不由分说,又点了岗哨的穴道。
岗哨是真的把柳三哥当成老山羊了,他疑惑不解的是:老山羊为什么要点我穴道?怕我叫起来,坏事?为什么老山羊老得都快要死了,却穴道点得那么地道?以前也没听说过他有这一招啊,难道是真人不露相?
打死他也不信,这个老山羊会是柳三哥改扮的。
岗哨动弹不得,躺在潮湿的泥地上,只是想,不知结局会是如何?事发后,我该如何应对呢?如果事未发,我该如何向老山羊去要回我该得的那一份呢?老山羊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不过,瞧那小子的德性,还真没个准。
柳三哥从树丛里出来,对陶三子道:“记住了,我们的小船就泊在这儿,这儿离码头还有半里来地,事儿办完了,我们在这儿碰头。”
陶三子道:“忘不了。”
柳三哥向陶三子打个手势,展开轻功,向西面亮着灯的茅屋掠去,陶三子跟在后面,才知道自己脚程有多慢。
柳三哥在窗口略一张望,见有八个人,分成两桌,正在搓麻将。他离开窗口,向湖边的小船走去,并向远处的陶三子招招手,陶三子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好在脚下颇有些功夫,却也没带出什么声响来。
柳三哥对陶三子道:“跟着我。”
陶三子道:“好。”
俩人上了第一艘小船,柳三哥点亮火折子,见小船内无人,窄小的船舱内果然摆放着一箱一箱的炸药与一桶一桶的火油。每一箱的炸药都拖出了一截导火线,每根导火线都与一根总的导火线拴在一起。
柳三哥与陶二上了第二艘小船,小船内有一个守夜人在打着呼噜,柳三哥上去点了他的穴道。小船内也堆放着炸药火油。
他一艘一艘地摸过去,到了第十艘小船,那个守夜人正好起来撒尿,惊道:“谁?”
柳三哥道:“老山羊。”
守夜人问:“你来干吗?”
柳三哥道:“我来传个话,高邮水怪叫你去一下。”
守夜人道:“半夜三更,杀出个程咬金来,叫我去干嘛,当家的这些天只知道练兵练兵,练得走火入魔了,白天黑夜都不分了。”
嘴上这么说,去也得去。他问:“老山羊,你说他叫我去干嘛?”
柳三哥道:“你是他亲信,我一个外人,皮外卵子,是跑腿传话的,哪知道是干啥,我不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那不笑话吗。”
突然,守夜人瞥见柳三哥身旁的陶三子,警觉道:“他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晚了,柳三哥出指如风,点了他的穴道,守夜人扑嗵一声,栽倒在船板上,柳三哥对陶三子道:“把他拖进船舱。”
陶三子抓起守夜人的脚脖子,将他拖了进去。
柳三哥道:“陶兄,你看小船停泊的地方与大船有好长一段距离,若是小船炸起来烧起来,大船依然无恙,怎么能让大船小船一起烧了?”
陶三子道:“把小船首尾用缆绳拴起来,连成一串,开到大船的船头上去,将小船引爆,能将小船、大船都烧了。”
柳三哥道:“好办法。”
陶三子道:“只是凭我们俩人之力,只怕撑不动这十艘装满炸药火油的小船。”
柳三哥问:“你看要几个人才撑得动十艘船。”
陶三子道:“起码也得六、七个水手。”
柳三哥道:“没问题,看我的。现在,你从这头,我从那头,将这十艘小船用缆绳拴起来。不过,要快。”
陶三子道:“好。”
两人分头行动,不一刻,十条小船连在了一起。
柳三哥拣了一根结实的竹槁,对陶三子道:“我去船头,你去船尾,我们把小船向大船那儿撑去。”
陶三子道:“能行么?”
柳三哥道:“能行。等到所有的小船开到了大船船头,陶兄你就赶紧点火,然后,就跳水潜逃,逃到我们的船上等我。”
陶三子道:“你可要快回来。”
柳三哥道:“好,我们船上见。”
于是,俩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将连成一串的小船慢慢撑离了岸边,当小船连成了一条直线时,柳三哥双臂暗暗运力,昆仑九天混元真气,凝聚槁尖,内力一吐,那十艘小船便往前窜了出去,向大船迅速靠拢,而陶三子持槁的双手,根本就来不及发力。
当靠近大船时,大船上的岗哨问:“哪来的绺子?”
柳三哥道:“洪家弟兄。”
接着问:“卖啥的?”
柳三哥道:“河豚。”
再问:“多少银子一斤?”
柳三哥道:“要黄金不要白银。”
大船上的岗哨这才哈哈一笑,道:“老山羊,管小船的可都是高邮水怪的亲信啊,你怎么也管起小船来了?“
柳三哥道:“你懂不懂,这世界变得快,俗话说得好,‘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皮外卵子会变成皮内卵子,皮内卵子也会变成皮外卵子,亲信变成仇敌,仇敌变成朋友的事,多的是,你没见过?!”
岗哨道:“那倒也是,见得多了去了。”
柳三哥道:“那就好。”
岗哨道:“好啥好,不是不让小船靠近大船吗,说是有危险,你倒好,干脆将小船连成一串,开到我这儿来了,你耍啥鬼点子,莫非又是头儿的意思?”
柳三哥道:“笑话,不是头儿的意思,难道是我老山羊自个儿的意思!我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了!再说,这小船又不是想停在大船旁边,小船要挪个窝,要挪到大船西边去,原先的泊位要让给天亮后新来的船。”
岗哨道:“喔,原来如此,尽瞎**折腾。”
说着话,柳三哥双臂稍一运力,小船又稍稍加快了速度,向大船船头前驰去。
岗哨疑道:“哎,老山羊,你们俩真行呀,竟撑得动这长长的十条船呀。”
柳三哥道:“你当老子‘虾儿无血’的呀,你当老子七老八十啦,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你真把老子当成酒囊饭袋啦。”
这时,岸边茅屋搓麻将的人跑出来撒尿,见小船不见了,大喊道:“弟兄们,不好了,小船不见了,快来抓贼呀,不好啦。”
这一喊,茅屋里的人全提着刀枪跑了出来,眼尖的道:“看,在那儿呢,古怪,怎么向大船那儿开了过去,是谁下的命令?”
有脑子转得快的人道:“不好,有人想去炸大船。”
也有人道:“不可能吧,难道老龙头的人又摸进来了?”
大船上的人也惊动啦,有许多人光着膀子,提着刀剑冲出了船舱,睡梦颠倒地问:“怎么回事,老龙头来啦?”
也有反应快的,叫道:“快,快快,将大船撑出去,不要被小船缠住了,老龙头想炸船呢。”
大船上一阵骚动,有人开始在提槁撑船了。
这时,小船只挡住了三分之一的大船船头,并未将所有的大船船头挡住,能否将所有的大船都成功炸毁,就要看谁的速度快了,大船一旦冲出小船的阻拦,大船就安全了。
这当口,柳三哥急提丹田一口九天混元真气,双臂猛一发力,竹槁格格作声,碗口粗的竹槁竟弯成了弓背状,他“嘿”一声呼喝,竹槁又弹成溜直的了,小船竟如劲箭似的向前直射了出去,瞬间已横梗在所有大船的船头之前,一艘大船船头撞在中间一艘小船船帮子上,小船一阵摇摆倾侧,险些撞翻,大船却也并未冲出小船的包围。
柳三哥喊道:“陶兄,点火喽。”
陶三子应道:“好喽。”他蹲下身,点燃了舱口的导火线,导火线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陶三子噗通一声,跳入湖中潜水逃走了。
柳三哥也在第一艘小船上点燃了导火线,随即纵上了大船。金毛帮的盗匪,极大多数都在船舱内过夜,那艘大船上的人刚从舱中冲出来,问:“怎么啦?”柳三哥道:“不好了,老龙头来炸船了。”他随即从大船上纵入岸边的苇丛里,身影一晃,哪里还找得到他的影子。
藏兵岛上一片喧哗,众人正在六神无主的当口,最后一艘小船开始轰隆一声爆炸了,水柱冲天,烈焰熊熊,樯倒桅折,碎木飞舞,近旁的大船即刻着火,水面上漂浮着火油,火油所到之处,即刻燃起大片烈焰,大火从下到上,将大船包围了,大船上的盗匪有的烧着了,在甲板上翻滚,有的吓得跳下大船,不慎摔断了腿,痛得惨叫连声。正在此时,小船上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轰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藏兵岛的地皮,随着爆炸声不停地颤栗,浓烟滚滚,热浪灸人,码头上顿时成了一片火海,数十艘大船瞬间腾起烈焰,不时传来桅杆烧断倒塌的巨大声响,不时湖面上溅起大片水花与火花,湖上风大,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大船上的盗匪逃得快的在岸上远处观望,束手无策,逃得慢的便烧成了个火人儿,在甲板上呼天抢地、挣扎哀号,藏兵岛的这片水域,竟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人间炼狱。
金毛水怪及鬼头鳄等人俱各站在远处跌足叫苦,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初步估计:这场大火大小船只几乎全部烧毁,剩下的船只,也就只有不到十艘了;损失最大的是人员,这二百来号人,几乎均是杀人不眨眼的犯罪老手,是团伙中的精锐,如今站在他周围的只剩了六、七十人了,其余人员全部葬身火海。侥幸逃生的六、七十人中,又有一半身受烧伤,痛苦不堪,近期内已无战斗力可言。这是一次惨痛的失败。
鬼头鳄对金毛水怪道:“是谁放的火?”
金毛水怪道:“当然是老龙头的人。”
旁边有个匪徒道:“不是,是内鬼放火。”
金毛水怪厉声喝问:“谁?”
匪徒道:“老山羊。共有俩人,还有一个看不清。”
金毛水怪道:“你没看走眼?”
匪徒道:“怎么会呢,亲眼所见,我问过他口令,丝毫不差,错不了!我还看见他在第一艘小船上点燃炸药引线,又跳上大船,然后跳下船跑了。另一个人,首先在最后一艘小船上点着了炸药,接着就炸成了一团糟。”
金毛水怪问:“往哪个方向跑了?”
匪徒道:“往东。”
金毛水怪对高邮水怪、宝应水怪道:“二弟、三弟,快去追。”
高邮水怪、宝应水怪带着十几个帮徒往东追了下去。
金毛水怪道:“好你个老山羊,小心别落在老子手里。不过……就算是老山羊放的火,我想也该是老龙头买通的,为了钱,有些人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鬼头鳄道:“听说老龙头要到淮安了,老大,这票生意还做不做?”
金毛水怪道:“做,当然做,老子与老龙头的梁子那是结定了,不死不休,一死方休!”
鬼头鳄道:“好,老大,你指到哪,我们就打到哪。说实话,我不图啥,只图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我只是为了想给死去的五个弟兄报仇雪恨,这口恶气不出,我鬼头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