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小二智摆空城计(1 / 2)

柳三哥传奇 江湖水生 7858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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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雪野绵延。

丁飘蓬在车座上甩着鞭,图门江倚窗而坐,他俩聊天。

图门江问:“这三天你去哪儿啦?只有小狗阿汪陪着我,如今,见了你,就觉着烦,见不着你,又有点想你。”

丁飘蓬道:“图门江,你真没良心啊,为了给你治病,我跟南极翁做了个交易,他丢了祖传的金丝楠木拐杖,十分着急,我说,只要你治好了我外甥的病,三天内我准给你找回来。南极翁同意了,否则,他才不会给你看病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南极翁看病,起步价就是一万两白银。我哪来那么多钱!”

图门江心头一热,道:“真的?”

丁飘蓬道:“算我运气好,最后,找到了捡拐杖的人,好说歹说,花了十两银子,才将这根楠木鹤杖赎了回来。这三天累的,腿都跑折了。”

图门江道:“谢谢。”

丁飘蓬道:“总算听到你说了一句人话啦,不用谢,到了图门城,咱们算总账吧,你可不兴赖账啊。”

图门江道:“哪能呢,你把我当成啥人啦。咦,刚才,我怎么听说丁飘蓬啊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丁飘蓬在哪儿?我也想见见他呢,听说,他长得好帅啊。”

丁飘蓬笑道:“帅能当饭吃吗!难道你不想见柳三哥、南不倒啦?”

图门江道:“都想见,都想见,这三个人全是我的青春偶像,他们在哪儿?”

丁飘蓬道:“刚才南海药仙南极翁,见我找到了鹤杖太高兴了,他还要我帮他找到柳三哥、南不倒,要是找不到这两个人,就是找到丁飘蓬也是好的,他们过从甚密,说是,只要我打听到南不倒的下落,他会给我一万两白银作为报酬呢。”

图门江问:“南极翁找南不倒干啥?”

丁飘蓬道:“要南不倒回家嫁人。”

“南不倒是女孩子?他不是男孩子吗?女孩子也那么厉害,成了天下第一的名医啦!”

“怎么?你不信,反正我说的话,你都不信,信不信由你啦。”

正在这时,车座下的阿汪叫了起来,又有情况了?

只听得后面有人高喊着:“停一停,前面的马车,停一停,马车。”

丁飘蓬回头望去,见南海仙童如飞奔来,丁飘蓬勒住马车。

仙童奔到近前,道:“丁爷,……”

丁飘蓬喝问道:“你喊谁呀!”

仙童知道失言了,忙改口道:“不好意思,喊错啦喊错啦,赶车的,叫啥来着,赵金山阿毛,对了,赵爷,恩师关照,如你在路上遇到南不倒,就说太爷南极翁在四处找她,家中出大事啦,要她星夜赶回家,千万别提要她嫁人的事啊,千万千万,拜托拜托。”

丁飘蓬道:“知道了。”

南海仙童拱手一揖,转身跑了回去,一转眼,没了身影。

图门江有点疑惑,道:“怎么,他们老是把你与丁飘蓬扯在一起?”

丁飘蓬道:“连这个都不懂?”

“不懂。”

“丁飘蓬是哪儿人?”

“湖北麻城人。”

“我叫啥名字?”

“湖北佬,湖爷。”

丁飘蓬笑道:“他们以为我与丁飘蓬是同乡,总知道点他的事,丁飘蓬与柳三哥是铁哥们,他俩都去长白山找七杀手算账去啦,天下人都知道,丁飘蓬肯定知道柳三哥与南不倒在哪儿,所以,老想从我这儿挖点儿相关消息。”

图门江瞥了他一眼,道:“说起来有点象,哼,你就编吧。”

看来,图门江不信他的话,图门江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好骗么!她的目光狐疑地在丁飘蓬脸上转了一圈,丁飘蓬道:“看啥看,莫非我脸上有花么?”

图门江道:“何止有花,花头还不小呢。”

她将话头一转,问:“依你的说法,南极翁找南不倒就是拉她回去嫁人喽?”

丁飘蓬道:“是呀,对子女的婚事,父母总比子女还着急,这叫皇帝不急急太监。”

图门江喃喃道:“是啊,女孩子总得嫁人啊。”

丁飘蓬笑睇了她一眼,道:“当心,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图门江忧心忡忡,自语道:“要是嫁错郎,那可是件极其可怕的事啊。”

……

***

在南京十三弯巷,王小二为了去探看李珊瑚在不在,险些丢了性命,当夜,一个蒙面哑吧救了他性命,回到家里,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一颗心还在别别乱跳,一夜未能合眼。

翌日晨,正要合眼睡去,便听得砰砰的敲门声,他挣扎着起来,睡眼惺忪就要去开门,刚想走,忙又转身,抓起床头的须发,粘贴起来,边道:“稍等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在镜子里照照,觉得差不多了,才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账房邓财宝,邓财宝很少来他的小院,既来了,必有急事。

王小二扣着衣服扣子,边道:“先生来了,请进请进。”

邓财宝道:“不好意思,一早就来搅扰清睡,万望见谅。”

王小二将邓财宝让进书房,问:“什么事,先生?”

邓财宝道:“家中有事,在下要告假几个月了。”

“什么事?这么急!”

邓财宝道:“昨天,在下收到一封家书,家父年事已高,有点老年痴呆了,前些天竟走失了,家人四处寻找,至今没有消息,在下不孝,不能随侍左右,致使家父走失,罪莫大焉,今儿,在下特来向掌柜的告假辞行,回乡寻父,这一去,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方能回顺风客栈述职,望掌柜的准允为荷。”

王小二一愣,道:“那,不如委托信义寻人商行去找一找,我二舅不是也托他们在找嘛。”

邓财宝道:“不行,他是我亲爹啊,怎么能托别人去找呢,找得着也好,找不着也好,我总得自己设法去寻找,自己去找与别人去找,毕竟是不一样的,何况,我自己不去找,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王小二见邓财宝神色黯淡,恍惚若失的模样,知道其去志已决,留是留不住的了,便只得肯首允诺,与其办了交接手续。

王小二的甩手掌柜已做惯了,如今,又要自己招呼大小事务,便觉得又烦又累,晚间,他将干儿子李成功叫到跟前,道:“成功,邓财宝家中有事回乡了,来不来得了,不好说啦,我想让你做个管家试试,不知行不行?”

李成功自然十分高兴,道:“那就试试。”

“这活儿可烦啊。”

李成功道:“烦不怕,只要爸满意就行。”

“当然,能者多劳,能才也多得,从现在起,你的月薪就翻一倍啦,干得好,到年底还有红包。”

李成功心花怒放,道:“爸看着给吧,就是不加工钱,儿子也愿效犬马之劳。”

王小二道:“加工钱是必须的。”

李成功喜道:“就这么干一年,儿子就能娶媳妇啦。”

“干得好,娶媳妇的钱,爸给你出。”

李成功道:“如能在南京安家,以后就更无后顾之忧啦,也好一门心思扑在客栈上,把客栈办得红红火火啦,儿子决不给爸丢脸。也免得老家的爹妈一天到晚,要儿子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了,象催命似的催,烦死人啦。”

王小二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爹妈也是为了你好呀,其实,我也想有个孙子在膝下承欢啦,调饴弄孙,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李成功道:“那是那是,不过要生个孙女,那可如何是好。”

王小二道:“死脑筋,生男生女都一样,巾帼英雄,不让须眉,懂吗!古有花木兰,宋有穆桂英,当今,当今也有赫赫有名的雪莲仙姑。雪莲仙姑你听说过吗?”

李成功道:“听说过,听说过,祁连山雪莲庵的雪莲仙姑,武功出类拔萃,嫉恶如仇,是当今江湖首屈一指的女中豪杰。”

王小二道:“知道了就好,所以,生男生女都一样。”

李成功道:“也是。”

王小二脸一沉,正色道:“话说回来了,当管家这个机会你可要抓住了,干得好,账房即便回客栈了,管家还是由你来当。若是贪图享乐,耍滑藏奸,把客栈搞得倒灶了,嘿嘿,不要怪我手条子辣,翻脸无情哟。”

李成功从未见过老板如此脸色,不禁打了个寒噤,连连道:“儿子不敢,儿子断断不敢。”

当了客栈管家的李成功,干得十分巴结,一点儿不含糊,客栈的管理与邓财宝在时相比,毫不逊色。

这一来,王小二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没有比当甩手掌柜的更潇洒了,过了十天,王小二的心又痒痒了,想起了十三弯巷六十九号的李珊瑚,真想再去看看,晚上他是不敢去了,就是打死他也不去啦,白天去看看,该没有问题吧,光天化日之下,谅杀手也该有所忌惮吧。

他决定去一趟十三弯巷。

上午十点许,王小二佩上宝剑,叫了辆马车,赶车的是个精壮汉子,吩咐车夫,去十三弯巷。

他想,两个大男人,又是白天,即便杀手来了,也不知道我是干啥的,那天晚上,杀手虽将我点倒在地,当时,我蒙着面,杀手还来不及扯下我的蒙面黑布,就被哑吧截住了,如今,我虽认不得他,他也认不得我,即便俩人面对面走过,谁也不认识谁,这才好呢。

只有哑吧扯下了我的蒙面黑布,哑吧认得我,我认不得哑吧,好在哑吧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认得就认得吧,哪怕他知道我住在哪儿,也没关系,我一点儿也不寒。

王小二这么想着,马车已进了十三弯巷,车在十三弯巷六十九号门前停住了,他跳下车,见门上贴了一张“吉屋招租”的告示,全文如下:十三弯巷六十九号系一江南院落式宅第,园内池塘清浅,花木扶疏,共有客厅、书房、卧室、厨房七间,乃闹中取静的极佳居住之所,每月租金仅为纹银一两,如有租赁意向者,可与本巷七号,房东周先生联系。某月某日。

王小二愣住了,雪莲仙姑与李珊瑚显然已经不在了,这六十九号既被七杀手的老大盯上了,自然不能再呆下去了。

不过他还是意有未甘,又去了十三弯巷七号,找房东周先生。

周先生以为租房的来了,问:“先生要租房?”

“不。”

“想看房?房价便宜,好商量。”

“噢,不不。”

“那你找我有啥事?”房东愕然。

王小二道:“我想打听一下,六十九号的老婆婆,搬到哪儿去啦?”

周先生道:“鬼才知道老太婆上哪儿去了呢,七天前,她来找我,说要走了,我问,什么时候走,她说当即就走,问她有啥事,那么着急,她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问这么多干吗!说完,把房门钥匙一交,跳上马车,走了。后来,据街坊邻居说,她走的前一天深夜,六十九号院内有刀剑打斗之声,折腾了许久,象是牵涉到一桩江湖仇杀案之中了,想不到老太婆竟是个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汉呢。大约,见如今暴露了行藏,不能再呆下去了,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咦,你是什么人,找她可有事?”

王小二道:“没事没事,只是她还欠了我十贯铜钱,赊欠的是水果钱,我是来讨债的。”

周先生道:“那你就甭想啦,老太婆消失啦,认倒霉吧。朋友,听说,老太婆身边只带着个女儿,那女儿长得十分水灵,见过的人都说漂亮极啦,听说,也是个身怀绝技的厉害角色,总之,这一老一少,都是江湖神秘人物呢。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啊。”

王小二躬身一揖,道:“哦,原来如此,谢谢先生指教,叩扰叩扰。”

周先生还礼,道:“无妨无妨。”

回到住处,王小二爽然若失,一颗心依旧牵挂着李珊瑚,李珊瑚那明媚的笑靥,老是出现在他眼前,赶都赶不走。

深夜,在榻上转辗难眠,不能入睡,着魔了,心魔!

不行,与李珊瑚的缘分到此已尽,其实,也不能算是缘分,准确点说,是单相思。不该再想入非非了,再这么下去,真要走火入魔了……

正在这么胡思乱想的当儿,突然,眼前灯光一亮,屋内的烛火不点自亮了,他吃了一惊,翻身一把抓住了床头的宝剑,起身查看,见屋中多了一个人,笑吟吟地看着他呢。

王小二定睛一看,那人是雪莲仙姑,雪莲仙姑笑道:“有点意外吧,别怕,我是来跟你商量个事情的。”

王小二披起衣服,胡乱扎束了一番,道:“能不怕吗,要是进了个坏人,趁我睡着了,冷丁给一刀,这一百来斤,不就交待了吗。”

雪莲仙姑道:“你的住处坏人不知道,好人知道,你的安全根本就没问题。”

王小二指指椅子,道:“仙姑,请坐呀,有啥吩咐,坐下说。”

雪莲仙姑坐下。

王小二道:“喔,我正有个事要问你呢,十天前的夜里,在十三弯巷,我被七杀手的人点到在地,正在危险时分,一个蒙面哑吧救了我,那个哑吧是不是你化装的?”

雪莲仙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救人厄难,本分内之事,不必挂怀。对了,我也有个事要问你呢,十天前的深夜,你为什么要潜入我家?”

“这个,这个,……”王小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总不能说,我是来看你家女儿的吧,他撑红了脸,硬编了个故事,道:“深夜,有条黑影从在下住处掠过,在下便尾随了上去,不想那贼胚,竟到了仙姑的住处,偷偷窥看,一看便知不是个好东西,于是,在下便躲在假山后,静观其变,后来,见有个闺女与她动起手来,却又招架不住,在下便冲出来助拳,与那贼胚动起手来,最后,差点儿丢了小命,要不是仙姑救驾,在下早就玩儿完啦。”

雪莲仙姑道:“那个哑吧不是我。”

“会是谁呢?”

“天知道。”

王小二道:“在下思前想后,非仙姑莫属,仙姑太客气了。”

“这又不是请客吃饭,我客气干嘛。”

王小二终于忍不住,问道:“在下斗胆一问,望仙姑不要生气。”

雪莲仙姑道:“明明知道我要生气,就别问,我气重,一生气就生好多天,因此,我的胃不太好,老是闹胃病。”

“在下想,也许不会生气,反而挺高兴也说不定呢。”

雪莲仙姑道:“哈,老身就喜欢高兴事儿,一高兴,啥病都没了,你爱问快问。”

王小二道:“你家的小姑娘是仙姑的亲眷?”

雪莲仙姑道:“不,不是。你问这个呀,问这个生啥气呀,真是的。”

“是你的女佣?”

“也不是。”

“是你的女儿?”

“出家的尼姑,哪来的女儿?换了别人会气得杀了你,可我是谁,我是祁连山雪莲庵的雪莲仙姑,早将世俗的一切看透了,一切皆空,一切皆无,尼姑即便生个女儿,管他人屁事,何必在乎别人乱嚼舌头呢,爱说就说吧,只当耳旁风吹过,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我一点儿不生气,当然,一点儿也不高兴,这有啥可高兴的呢。”

王小二道:“当然高兴啦,怎么会不高兴呢!养了那么一个聪明美丽的小姑娘,武功又好,做父母的,自然个个高兴啦。你老人家,说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到越发好奇了,不知小姑娘究竟与你老是什么关系呀?”

雪莲仙姑低头微笑,突然,一抬头,揭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哇,她,她不是雪莲仙姑,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珊瑚。

李珊瑚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雪莲仙姑,我叫李珊瑚,打扮成一个老妇人,只是为了在江湖上行走方便。”

语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她扮成雪莲仙姑时的那种苍老喑哑的语音,竟荡然无存。

王小二揉揉眼,疑道:“也就是说,雪莲仙姑与李珊瑚是同一个人?”

李珊瑚换了雪莲仙姑的语气,道:“莫非老身这把年纪,还骗你了不成。”

语音苍老喑哑,极为不悦,仿佛立时又变了回去一般。

王小二竖起拇指道:“呀,了不起,了不起,珊瑚姑娘的易容术,不亚于千变万化柳三哥了,前些日子我去府上送礼,你说你叫李珊瑚,雪莲仙姑是你妈,说得活龙活现,把人往死里骗呀。”

李珊瑚格格格地笑道:“哪里呀,你别讥笑人家好不好,照柳三哥可是差远了。”

王小二道:“不赖不赖,咦,珊瑚姑娘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李珊瑚道:“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兴你能盯我梢,就不兴我盯你梢了?”

王小二道:“哈哈,这话也是,有道理,有道理,给珊瑚姑娘钻了缝眼儿。今儿个,不知珊瑚姑娘找我有啥事?”

李珊瑚道:“我知道你在找李有忠,我呢,也在找李有忠,前些时候,听江湖上的朋友说,李有忠去东北长白山了,要找七杀手的霉气,我问你想不想去东北找他。”

王小二问:“姑娘要去,我就去,姑娘不想去,我呢,也没那么大劲道去了。”

李珊瑚道:“你这话就不中听啦,怎么啥都看我的呢,我去哪,你也去哪,我去死,莫非你也去死啊,啥玩意儿!我最恨跟屁虫了,老跟在屁股后头,人家连一点隐私都没啦,做人还有啥意思呢!我看你是个厚道人,所以才跟你来商量这事,哪知你这人竟俗不可耐,不可理喻,算啦算啦,不谈啦,姑娘我莫非自个儿不能去么,自娱自乐,有啥不好,真是的。”

说着,转身要走。

王小二急了,脚一抬,人飘到了门口,手一拦,道:“姑娘,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也正想去东北找李有忠呢,一个人去,有点儿寂寞,两个人去,也好有个照应,刚才我说话,不动脑筋,权当我没说行吗?”

噗哧一声,李珊瑚乐了,道:“这话说的,才象人话,什么时候去?”

“三天后,怎样?”

“不行,太晚了。”

“后天去,好不好?我总得把客栈的事交待交待呀。”

李珊瑚道:“行,后天一早,我们在客栈门口碰头。你要准备一挂马车,两匹好马,还有卸寒衣物,你是跑单帮的客商,我是你的仆人,到时候,我易容成一个赶车的小伙子,你可别认不出来,死活不认账啊。”

王小二道:“哈哈,哪能呢,不过,你要不说,要认出来,难!”

李珊瑚拍了他一下臂膀,道:“怎么,还不让走啊。”

王小二放下张开的双臂,道:“其实,住在顺风客栈不是很好嘛。”

“我爱住哪住哪,你管不着。”她从王小二身边擦过,走出屋去,脚下一点,越墙而去,消失在黑夜里。

王小二望着她消失的那片星空,叹道:“原来如此啊,雪莲仙姑就是李珊瑚,李珊瑚就是雪莲仙姑啊,哼,你现在牛逼,看老子怎么把你骗到手,到肚子一大,有了孩子,你再牛逼试试。”

***

王小二马车的外形与柳三哥的一模一样,车后角上也插着一面小黄旗,是给鸽子认窝用的,车顶上有个鸽窝,也养着两只鸽子,一只白鸽,一只灰鸽,新买的两只鸽子,不认窝,脚颈上缠着链子,怕它们飞跑了。马车由两匹马拉车,一匹是王小二钟爱的黑马,名叫“飘风”,一匹是他新买的白马,取个名字叫“玉龙”,两匹马拉着轻便马车,李珊瑚扮成车夫,呦呦喝喝,往北赶路。

王小二倚窗而坐,道:“不用那么着急吧,珊瑚。”

李珊瑚道:“你叫我啥?珊瑚?!”

王小二道:“噢,对不起,叫错了,叫,叫‘黑豆’,对吧。”

李珊瑚道:“对,记住了,有时,一个微小的错误,就会全盘皆输。”

王小二道:“不是在无人处吗,别搞的那么紧张,好不好,江湖并没你想的那么坏。”

李珊瑚道:“江湖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该把我的真名忘掉才对啊,记住,无论有人无人,都叫我‘黑豆’,这名字好记响亮,跟我的扮相吻合。”

王小二看了一下她那张黝黑的脸,衬得双眼的眼白越发白亮了,笑道:“这付扮相,果然跟你的长相一般,行,行行,依你就是,好象我啥事都要依你,到底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呀。”

“表面上你是主人,实际上呢,咱俩是朋友,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主人,你得把位子摆正喽,不要搞了半天,自己是啥角色都搞不明白,既误事,又不开心,何苦来着。这一路,咱们该开心才是呀。”

王小二道:“对,黑豆说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及时行乐,不枉此生嘛。”

“你这话过了,有点儿颓废。”

王小二道:“莫非我又说错了!”

李珊瑚道:“当然错啦,反正味儿不对。”

王小二问:“我心里有块疙瘩,总是解不开,我想问问清楚,可以吗?反正四野无人。”

李珊瑚道:“问吧。”

“你跟雪莲仙姑一点关系没有,是真的吗?”

“真的。”

“你是祁连山来的人吧。”

“没错。”

“你与祁连山掌门伏魔和尚是什么关系?”

“他是掌门,我是弟子,师徒关系。”

“伏魔和尚叫李有忠,听说他有儿有女,一个和尚怎么会有子女呢?”

李珊瑚道:“他在无锡紫竹寺出家了五年,是为了研习祁连刀法,五年后,他还俗了,江湖上却因他曾当过和尚,却还是叫他伏魔和尚。”

王小二道:“原来如此啊,你与伏魔和尚李有忠是什么关系?是父女关系吗?”

要珊瑚道:“不是,姓李的都有血缘关系的话?那姓李的亲家就数不清啦。”

王小二点头道:“也是。”

王小二接着问:“我们去东北长白山?”

“是。”

“掌门伏魔和尚已经去了长白山?你为啥不跟他一起去?”

“掌门不让我去,说我年纪还小,武功不行,去了危险。”

“于是,你硬要去,就邀上我一起走一趟?”

“对,七杀手是柳三哥的仇人,也是祁连派的仇人,剿灭七杀手,为前掌门祁连刀神齐大业报仇,是每一个祁连弟子的心愿。”

王小二叹道:“说得好。不过,我觉得,你的扮相没有新意。”

“怎么没有新意?”

“你的扮相与手到病除南不倒一模一样,都是黑皮小子。”

“没办法,我的肤色有点白,多用点黑油彩,才能遮盖住本来面目,新意不新意,管不了那么多啦。”

王小二道:“一不小心,人家会把咱们当成柳三哥与南不倒啦。”

“那才好玩呢,谁敢为难柳三哥呀。”

“可动起手来,我挡不住人家三招呀。”

李珊瑚道:“有我呢,‘黑豆’可不是好惹的。”

“要真碰上硬点子,也糟。”

李珊瑚道:“有柳三哥救驾呢,我怕啥。”

“也是,我救过你两次了。”

“一二不过三嘛。”

王小二道:“等到第三次救你,也许,也许我的小命会丢了。”

“怕了?怕了回去,没人勉强你。”

“丢就丢嘛,怕,怕,怕啥呀,不就是一条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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