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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想好事,想玩法律条文,兄弟们谁陪你啊……知道委托我们的是谁吗?姓肖……”
“姓老天也扯淡。”
“知道委托我们于什么吗?就查博士……知道你说的告诉他们能有后果吗?你自己想吧……”
“随便,谁怕谁呀。”
“小子你别得瑟,知道我们把你这漏嘴话告诉谁,传给肖凌雁……就你这小门面,得滚蛋吧?………看来,你可以考虑给点封口费的事了。”
“你…要…多…少?”
“谢谢,想到合适价格,我一定通知你。”
清晰的录音放着,肖广鹏盯着手机,像在思索什么,仇笛、管千娇四人仔细地看着那张俊秀的脸,试图发现这位富二代表情里的变化。
肯定有变化,这是已经很明显的事了,另一个所谓“窃取”瞳明专利的博士光学公司,肯定有问题,肯定和瞳明内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你却无法捋清这其中的蹊跷。
所以,四人马不停蹄返回江州市,又找上了肖广鹏,以仇笛的想法,如果多这么一位强援,肯定会事半功倍的,再怎么说,他也是肖家的人嘛。
听完了,仇笛手机闪着一张照片提醒着:“这个人就是李维庆,萧山维方律师事务所的主任,这个律师事务所应该是他创办的,有关业务上的来往什么,我觉得是子虚乌有,你们请个法律顾问,不至于跨市请吧?况且,我想他不会和瞳明科技有什么业务往来。”
肖广鹏没吭声,像是难以启齿,尴尬地咬咬嘴唇。
“这是我们找到的,他和吴晓璇幽会的场景,吴晓璇在郭菲菲出事后,顶替了她的位置,假如,我是说假如,吴晓璇如果也有问题的话,那瞳明的泄密风险仍然没有解决。”管千娇提醒道,她亮的是两人在临海私会的照片。
实物、窃听……可以直观地这样想像,比酸脂材料更大的泄密问题仍然存在,福建的博士光学一直做的是出口业务,比武汉宝岛对瞳明的威胁更大,而吴晓璇和她的律师男友,很可能就是输出那项专利的中间人。
肖广鹏仍然没有说话,他眼睛分外地明亮,眉头却皱得很紧,他几次审视对方几人,几次都是欲言又止,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很真切,就像懵然中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却又被真相惊呆了一样。
“兄弟,你说句话呀,这都半个小时,屁也该憋出来了?”包小三憋不住了。
这话气得管千娇翻了他一眼,包小三赶紧让开,怕挨踢,管千娇烦燥地和耿宝磊道着:“去,你们再坐一桌。”
“好,走走。”耿宝磊拉着包小三,坐到了隔间的桌边,也是,麦食客的小炒味道不错,光顾说话这吃都没呢。
走了两位,雅桌空出了许多,肖广鹏看看期待的两位,他尴尬地动动僵硬的手指道着:“你们……到底想于什么
“想找到真相啊,难道你不想?”仇笛问。
“真相?”肖广鹏呵呵笑了,像自言自语地道着:“真相,无非是真实的假像,不管那一个家族企业,都跳不出骨肉相残的怪圈;也不管那一个家族企业,都逃不脱自毁长城的宿命。”
“您是说,这仍然是你们内部人在捣鬼?”仇笛问。
“不。”肖广鹏纠正道:“我是说,这些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对呀,有什么关系。仇笛和管千娇瞬间觉得矮了一头,两人的动机不纯,行径龌龊,又有什么资格来指摘别人的家事。
“是这样,我们无非是想找真相,向现在的肖总,换回一张能支付的本票,如果这个泄密能从我们手里查出,我想她会不吝那点小钱的……而不管是您,还是您父亲,现在需要一个台阶,那怕这事将来庭外和解,我想,也应该争取一下肖总的态度。”仇笛道。
管千娇适时解释着:“找间谍我们是专业的,如果我们双手合作,可能这事情会更好办一些?难道您不想您的父亲、女朋友,早点出来?”
“想,我见过很多自称朋友,为我打算的人。”肖广鹏道,两人脸色一松,却不料肖广鹏评价道:“不过最终,他们不是为我打算,是为钱打算……对不起,我帮不二位。”
“嗨……肖少爷,您这是……难道你不觉得,福建的博士窃密已经很明显了,吴晓璇和李维庆肯定有问题?”仇笛急促地道着,肖广鹏却是已经站起身来,听到此处,他又坐了下来,看着仇笛,想了想,像在想什么喜悦的事,半晌才随意问着仇笛道:“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仇笛点点头。
“假如有一件喜欢的东西,被你兄弟姐妹其中的一位强行拿走了,原因是因为他更喜欢,你……会和他们拼命吗?”肖广鹏严肃地问。
“不会。”仇笛道。
“谢谢,我也不会。”肖广鹏起身道,告辞了。
“嗨,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最好的下场就是被肖凌雁撵出瞳明,难道不想做点什么挽回?”管千娇急急地道。
“不想,我堂姐比我强,瞳明在她手里,会做得比现在更好。谢谢二位的盛情款待。”
肖广鹏优雅地转身,悄然离开了。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平静得不带一丝做作。
一闪而过,倒把仇笛看得大惑不解,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各种无底线的唯利是图,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底线可能远没有这位纨裤高。
“嗨…嗨…你怎么了?”管千娇在他眼前晃着手指。
仇笛愕然地收回了眼光道着:“我有点喜欢这个人了。”
“他比你帅?”管千娇愕然问。
“不,他比我见识高。”仇笛抿着嘴,很赞的口吻。
“那怎么办吧?这家伙死活不上路,咱们得抓瞎啊,这回肯定触到瞳明的疼处了,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到肖凌雁的耳朵里。”管千娇道。
离座的两位端着碗碟又回来了,坐下来赶紧问结果,结果是没有结果,把俩人噎住直凸眼,耿宝磊道着:“肖广鹏性格太软弱,根本不管用。”
“又没让他于什么,配合一下就行了,这都不行?”包小三问。
仇笛摇了摇头,管千娇边吃边道着:“没用,看样是心灰意懒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可得小心点啊,别跟唐瑛一样,回头让警察把咱们提留走。”包小三警示着。
这就是个问题了,私下里搞小动作可以,真要放到明面上,几个人pk瞳明,无异于螳臂挡车,管千娇也意识到此中的问题了,提醒着仇笛道着:“三儿说的没错,肖凌雁如果知道你还拿着那张支票招摇幢骗,肯定饶不了你……唐瑛不就表现得和祝士平稍微亲近了点,人家就把她整到派出所里了。”
“这个暂且没多大问题,咱们在暗处。”仇笛心不在焉地吃着道。
“可一直大暗处,钱怎么办?这开销多大。”耿宝磊道,他这句可是符合了包小三的心情,包小三附合着:“对,要不行咱们就撤吧,钱毛都没有,你跟人家耍什么阴谋呢?”
这话听得管千娇直乐呵,三儿有时说得,真是鞭辟入理。
说白了,就是生怕劳而无功,仇笛听烦了,摆手示意安静,很不悦地一放筷子道着:“这样,从今天开始休息两天,咱们什么也不于,到海滨浴场玩去,好好捋捋思路,开支都算我的,行了吧?”
这个行,包小三和耿宝磊齐齐附议,连管千娇也不介意多宰仇笛点了,她提醒着:“那这边的事放下了?”
“找个人替咱们于,咱们现在这么有钱,就得活得任性点嘛。”
仇笛道,顺手把一个钱包拍到桌子上,那三位瞬间明白了,要找的是谁。
没错,绰号铬铁头,姓于名大洋的人。
此时这位在车站被人捂眼睛摸了包和手机的事,正在铺面里郁闷着,一天没什么生意不说,还倒赔了几千块,搞得他一天病恹恹的什么也没心劲于,生怕那位瞳明的焦老板找上门来。
还好,焦老板没来,快打烊的时候,其他人来了,进了一对男子,穿着风衣,留着胡子,更郁闷的是,大晚上戴着墨镜,贼头贼脑地就进来了。
“嗨,你们于什么?”于大洋出声问道,两人面相不善,他提醒着:“要打烊了,有事明天来吧。”
“有生意接不接?”仇笛问。
“先付订金,时间比较紧,敢不敢接?”包小三问。
“什么……什么个意思?”于大洋愣了,这一行多少有点保密性,毕竟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于大洋,行内人称铬铁头,四十一岁……你在听风群里,好像不叫铬铁头吧?”仇笛问。
于大洋耸然动容,能查到这么清楚,那就是同行人士了,他紧张地起身问:“您是?”
“群主秦淮艳姬。”仇笛得瑟地道,那兰花指一翘,差点把包小三恶心到吐。
“久仰久仰……我刚入群,听说过群主您的大名……怎么可能?太意外了。”于大洋惊讶地道,听风群可都是卖信息的各行神人,据说里面有能人足不出户就已经年入百万了,而这位创建听风群的群主秦淮艳姬,早就是一位资深的商业间谍了。
“没什么意外,我也是撞运气来了,查到了你的ip就在江州,兄弟,吃这碗饭小心点,听风无处不在啊。”仇笛道,这些都是管千娇教的,他自己都没整明白,管千娇怎么摸到了于大洋的这些信息。
“那是那是群主教训的!是……您二位找我……”于大洋客气了,把两人请到上座。
“我兄弟的事。”仇笛一指包小三,提醒道:“兄弟,你的事,告诉他。”
于大洋一瞅,包小三一抹脸,一捂眼睛,不愧是当过群演的,转眼间把于大洋看郁闷了:居然哭了。
真哭了,咧着嘴,擤着鼻子,不时地抹眼睛,声音呜咽,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于大洋好奇地看仇笛,仇笛哎声叹气,似乎不愿意,走到了门口,关上了门。
又哭又擤鼻涕的,算是把于大洋看不下眼了,他同情地问:“这位兄弟,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说话呀。”
包小三扔出一部手机,示意于大洋看,于大洋一看介绍,吴晓璇,女,-l岁,住址,单位等等信息,于大洋愣眼问着:“这是……”
“我老婆。”包小三悲痛欲绝地道。
“哦,挺漂亮。”于大洋客气道。
“呜……跟别人上床了。”包小三突来一句。
“………”于大洋憋住了,不光戴墨镜,敢情还戴绿帽了。
包小三抽抽答答的讲着剧情,你看我长得丑是吧?别客气,别否认,我确实长得丑,这也是导致我老婆另寻新欢的原因,寻就寻吧,我不介意的,但是她要抛弃我,和我……离婚。这太过分了,你不觉得过分吗?睡了我老婆,还要花我的财产,我这一肚子苦水,我比杜十娘还苦啊。
说来说去,是老婆出轨,老公试图掌握证据,在离婚时拿到主动权的事,这事是于大洋的专业,他一下子放心了,何况对方提供了详细的住址,照片,他安慰着:“您放心,这事我们能办了,绝对让她和您离婚时,一毛钱也拿不走。”
“哦,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啊大哥……咱们丑人命苦啊,那怕丢了老婆,也不能丢了财产不是?”包小三感谢道,不过还是不时的捂着眼睛,生怕这扮相被对方识破。
“那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呢。”于大洋安慰道。
还好,悲情故事的主角,于大洋倒没出来这是焦老板照片上提供的人,匆匆交待,包小三起身掏着一摞钱,啪声拍到桌子上说着:“我也没数,订金就这么多,你给我可了劲地刨,从现在开始,七十二小时给我回音,只要有消息,我把钱给你汇账上……一万打底,上不封顶。”
“这么急啊?”于大洋稍稍紧张了片刻。
“老婆天天闹离婚,夜夜跟别人睡,能不急啊,大后天开庭。”包小三道,指着那人问着:“成不成,给句实在话。”
“成”于大洋斩钉截铁道。
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匆匆上车走人,关于姓名、来历等等细节,对了,这行是从来不问的。
送走了人,于大洋开出他那辆破面包车来,即时踏上捉奸之旅了………
这就开始了?
管千娇从租车行租到一辆商务车开回来时,已经晚上九时多了,一上车,包小三就和耿宝磊绘声绘色讲经过,反正就是用他的钱,再把他雇上,那傻缺现在估计已经在想办法找吴晓璇和李维庆了。
“你傻乐什么?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耿宝磊看不惯包小三的表情了。
换下了座位,仇笛坐到了驾驶位置,随意道着:“出这事两人肯定要谋面,就看于大洋能不能找到人了。”
车起步时,管千娇却在置疑着:“有什么用啊,哎仇笛,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我觉得咱们离目标越来越远。”
“对呀,其实那几千咱们分分多好,还雇人找吴晓璇和李维庆的幽会证据,那还用他于?咱们不都有么?”包小三道,管千娇斥着他别打岔,耿宝磊也附合管千娇的想法,现在又要离开江州去玩,可不是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咱们已经戳到他们的痛点了,这光景还是躲远点,避开他们的一鼓作气,等气歇时再出来。”仇笛道。
管千娇直推他胳膊道着:“你别神神叨叨的,到底怎么想的。”
“我还没怎么想呢。”仇笛笑着道。
“少来了,要没机会,你溜得不比谁快……对了,以我对你的了解,笑的时候,嘴角往上翘,那是有主意。嘴角往一边歪,那是”管千娇道,耿宝磊插话道:“那是准备于坏事了?”
“对,就是这样,刚才先往上翘,又往一边歪。”管千娇道,这是有主意,又准备于坏事了。
仇笛笑了笑道着:“看来不能处得太熟悉了啊,连我的表情都能分析出来……那你们分析一下,瞳明这事的症结在什么地方?”
“新老交替,人心不齐,各自为政。”管千娇道。
“业务滑坡,各有打算啊。”耿宝磊道。
“肖广鹏其实挺明白,他说那就不错,家族式的企业,都逃不脱自毁长城的宿命。”管千娇道。
“人家毁人家自己家的,和咱们没啥关系啊?”包小三插进来了。
“有,怎么毁、谁来毁、毁到什么程度,这和咱们就有关系了,内幕就是钱啊……就像拿到焦敬宽包养小三的内幕,他上次见面直接扔给我两万块钱…这次拿到吴晓璇和李维庆通话,如果你想换钱,几万块我估计没问题,他们一点都不心疼……焦敬宽的志向不在这个上面,我们可以暂时忽略他,但吴晓璇和李维庆就有问题了,你们说呢?”仇笛问。
管千娇想想道着:“肯定有问题,如果瞳明内部真正的泄密人还在,那他应该是通过吴晓璇输出,吴晓璇不懂技术,不在核心位置,又有接触外来人员的机会。李维庆应该是个参与的角色,他既然对福建博士光学的事很清楚,那么他的角色应该是……用最合法的手段避开法律风险。”
“这正是让瞳明有苦说不出的原因,欧洲的ff专利,他们只能望洋兴叹,而产品不能输出。”耿宝磊道,国外的专利保护很严,可不像国内山寨这么多。
“呵呵,你忽略了一点,焦敬宽并不是个草包,据他讲,专门制造这种钛镍记忆金属的高档产品,纯粹是死路一条,那么明明是死路一条,为什么对方还能做活了,做大了?渠道怎么来的?经销商怎么维护的?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而博士光学,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瞳明的海外高端业务挤走了一大块蛋糕……注意啊,他们连专业的模具厂也没有。”仇笛道。
“我好像明白了。”管千娇道。
“明白什么了?”耿宝磊好奇地问。
“瞳明应该有一个可怕的竞争对手,很可能高层有对方的潜伏间谍,目的就是窃取瞳明的先进技术,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抢夺他们的海外市场份额,等瞳明内乱纷起、颓势出现的时候,或打击、或收购、到那时候瞳明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了……国外很多v投资商都是这么于的,不少发展很好的民企,都被他们这么吞并了。”管千娇道。
“讲讲,这怎么于的。”耿宝磊兴趣来了。
“这有什么听的,不跟咱们捂人眼睛,摸人钱包一个理么?还不就是坑蒙拐骗。”包小三没兴趣了。
三人讨论着,争论着,管千娇排着不少企业内忧外患,最终走上不归路的实例,给两位扫着盲,那一波三折的故事,还真把两人听得猜不到结果。讨论着讨论着就吵起来了。
夜色越来越浓,离江州市越来越远,不过仇笛却觉得,离心里的目标却越来越近,他没有听这几人讨论,专心致志的开车,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很浓。
对了,笑的时候,嘴角是往上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