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娘赶忙擦擦眼泪，起身回到，“醒了，但是不会说话。”回头给她个眼色。

白娘子带着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把推开站在床边庄大娘，低头看着床上的程曦，“活着就好，不会说话？就是舌头没了，我也有法子让她把赃物交出来。”

逆着阳光，程曦第一看见这位平常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白娘子。第一眼过去，不过是一个皮肤白净、眉眼略带风骚的妇人，但是一张嘴说话，刻薄、冰冷、无情、势力等等性格，都从眼神语气里透露出来。

程曦静静的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睛冷冰冰的看着她，平时见惯了小猫儿样的莺哥，白娘子看着这个神态冷漠，眼神里并没有流露出惧怕的小丫头，反倒吓了一跳，“瞪着死鱼眼睛看什么看，你再不老实招了，戳烂了你这搁不住东西的眼皮子。”转身对身后的妇人、婆子们说，“把她从床上拉下来，先跪到院子里，跪他一宿，什么都招了。”

旁边有帮腔的，说，“就是，凭什么样的硬骨头，也都架不住您的好手段。”

这话听着是恭维，但是带着那么点儿不对味儿，白娘子不傻，狠狠的瞪了那个多嘴的婆娘一眼，又回头瞄着莺哥问，“怎么样，到底说不说，你要是说了，干妈在青月姑娘面前给你求求情，从此以后疼你，要是不说，仔细你的皮儿。”

“说什么？”莺哥冷冷的冒出一句话。

白娘子没想到莺哥能开口说话，愣了一下，“说什么，当然是说你怎么偷的主子东西，现把东西放那儿了。”

“我说，但是我不跟你说，谁丢的东西，让她来问我。”

“嘿，反了你的小兔崽子，跟我较劲啊？你要说早说，好多着呢，等见着主子，先撕烂了你这张巧嘴，才问你话呢。”

程曦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望着墙里，不再理她。

床边的白娘子气的蹦起来多高，“嘿？你装什么死啊，来人，快给我把她拉起来，丢到院子里去。”

旁边有人上来就要拉扯程曦，庄大娘上来拦住，“白嫂子，听我一句，既然这丫头愿意说东西在哪儿，咱们就让青月来问问，她问不问出来，是她的事情，咱就不用但那个责任了。”

白娘子看了她一眼，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正想着卖个人情给绿玉浦，省着那些大丫头看她就跟看脚底泥似的，从此以后，至少青月就欠她个人情，遂让那些人住手，“死丫头，今儿个先便宜你，等明儿我把青月姑娘请来，你给我好好的说！”

一挥手，带着人又出去了，剩下程曦在床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程曦来这个地方快五天了，和她聊天的只有小雀一个，什么事情都是听她说的，但是她一个粗使的小丫头，没什么机会往前面去，知道的不多，再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渠道就是白娘子每天的骂街，她骂的那叫一个精彩，曹雪芹在世都要管她叫师傅，但是从她骂的话里也能听见一点儿讯息，比如，她们府里的丫头，和红楼梦里荣宁两府一样，是分三六九等的，像她和小雀这种，在下人房里干粗活的小丫头，连等级都没有，统称不入流。

像这样的小丫头，会偷大少奶奶的首饰，说出去也有人信，莫非大家都说没长脑子的？要不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可是谁会陷害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偷东西的人拿莺哥顶罪，想到这里，程曦突然想到红楼梦里王夫人的丫鬟彩霞偷了玫瑰露，却推给别人的事，喊抓贼的就是贼，那个叫青月的大丫鬟，没抓到莺哥的证据，却一口咬定是莺哥偷的，这么一想，会不会是因为她着急把罪名推出去。

程曦暗自打算，是巫婆是假仙，都得拉出来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