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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捧着绫波的小脸，注视着她的眸子道：“绫波，你说谎了哦，谁教你的？”

绫波眨了眨眼睛，心事重重道：“碇君，我好像做错事情了。”

真嗣安慰道：“具体是什么情况，都告诉我吧。我们一起承担，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在真嗣的诱导和追问下，绫波才将刚才意识海中，见到亚当的情况说出来。

真嗣听完十分意外，思绪万分。

竟然有这种情况，亚当还能通过意识与人交流，难道这是使徒之间的沟通方式？按照对方的说法，亚当还尝试过连接自己，不过失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灵魂来自其他世界，与这个宇宙不兼容？那这算是万幸了，万一被对方思维控制，那还真是生不如死。

亚当还隐约道出了远古的秘辛，涉及生命之树与初代使徒的关系。

按照真嗣对原剧情的了解，生命之树最初诞下了第一使徒亚当，以及第二使徒莉莉丝。两者分别继承了力量之果和智慧之果。而生命之树为什么会分化出两者，这点没有说明。关于使徒起源的设定，也是隐藏的世界观，没有在剧情中直接表露。

生命之树在 EVA 世界中，属于什么样的存在，与使徒有何渊源，具体信息也不清楚。如果生命之树是为了对付某个对手而自我牺牲，制造了亚当和莉莉丝，那情况就复杂了。

这意味着真嗣接触到了本世界深层次的隐藏剧情——关于使徒的起源。

按照 SEELE 留下的古代资料，远古的地球经过无数年的发展，终于诞生了智慧生命，有了文明，首次出现的智慧生命被称为第一智慧种族。该文明发展到后期，利用生命之树制造了第一使徒亚当，然后因为无法控制亚当而导致文明的毁灭。

后来地球又出现了第二智慧种族，他们吸取前人的经验和教训，利用第一智慧种族遗留下来的技术，制造了 EVA 和朗基努斯之枪，用来对付第一使徒亚当。亚当为了避免寡不敌众的境地，制造了其他使徒，包括第三使徒到第十六使徒。经过一番苦战，第二智慧种族终于利用弑神之枪击败了亚当，并成功封印了所有使徒后裔。

不过可悲的是，最后 EVA 也脱离了掌控，导致第二智慧种族的灭亡，只留下死海文书这份预言之书。研究人员猜测，南极地下的空洞，以及第三东京市的地下空洞就是远古文明的遗迹。由于年代久远，许多遗迹都消逝在时间的磨灭中，只留下这两处奇迹工程。

这与真嗣之前了解的世界观大为不同，难道莉莉丝制造的智慧种族还分批次？不过神话传说中本来就充满了曲解、改编和误传。这些神话传说大致了解下就行了，他不太在意。

而现在绫波透露出的，涉及到生命神树的起源，以及亚当与莉莉丝无数年的恩怨纠葛。真嗣记得，发动冲击仪式进行献祭的时候，朗基努斯之枪会重新化为生命之树。本来他认为生命之树的复活只是仪式的一部分，难道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还有，亚当与莉莉为什么是宿命之敌？难道这都是生命之树的安排？生命之树有自己的意识？亚当透露的情报，有几分是真的？还是只为了混淆视听，掩人耳目。他担心人类过度开发S2永动机关，失去胜算。

毕竟有了永动机关和人工智能，人类完全可以不考虑效率和成本生产装备和武器，社会生产力将迎来爆发性的增长。

商品的生产成本取决于生产过程中耗费的人力，资源的丰度只是间接因素。比如矿物，淡水，石油，木材等自然资源，它们的价格是基于我们对它们开采的人力成本决定的。

这些资源本身就在那里，并不贵，我们耗费无数人力开发钻井技术，进行开采、加工、运输，附加于其上的人力成本成就了它的价格。再通过供需关系，调整其价格。

如果有了S2永动机关提供无限能源，以及人工智能替代底层的人力，那人类的生产成本将大大降低，生产效率将大大提高。暴兵起来毫不费力，导弹可以当炮仗扔。高精尖产品良品率不足？没关系，反正有无限能源，自动机械，作死生产就行了，将数量堆上去总有足够的成品。

环境污染？有了无尽的能源，还不能处理污染问题？多加一些处理设备而已。

其代价，就是多耗费点能源而已。温室效应肯定会加剧，不过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这点代价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按照现在的科技树发展方向，未来的人类潜力无限。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S2机关没问题，不能被亚当影响和控制。

这些顾虑只能先放下，现在的重点是安慰绫波的愧疚之情。

现在绫波的表情跟闯了大祸一般，十分自责，真嗣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绫波，这不是你的错。敌人主动透露的情报，很可能是为了干扰我们的判断，混淆视听，不必放在心上。就算他说的是真话，我们也不必沉浸在过去错误。而应该把握当前，不断提升实力。这样，无论将来的局面多么的变幻莫测，条件多么的恶劣，才可以保持从容不迫，以不变应万变。”

绫波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想通了，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碇君，我明白了。”她外表冷漠懵懂，性格却极为坚韧刚强，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

约会的浪漫气氛全无，两人只能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真嗣开车，绫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车窗外的浮光掠影。

“碇君，如果……我变成使徒那个样子，你会杀了我吗？”绫波突然出声道。

真嗣方向盘一抖，连忙将车停在路边，握着她的手道：“怎么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保持本心，你还是绫波，不会是别人，我怎么可能对你出手。”

“可是，使徒只会带来毁灭跟灾难……”绫波回想起，那些无辜市民恐惧的眼神，以及亲人死亡的悲痛情绪。

“肉体只是灵魂的容器，所以叫躯壳，不必拘泥于表象。现在的我身具使徒遗传因子，从生物学方面，已经算人形素体了，你觉得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绫波端详了真嗣许久，“感觉是一样的……除了眼睛、头发。”

“是啊，只有外表的变化。再者，根据《死海文书》记载，人类属于第十八使徒，本质也是使徒的一种。在我看来，人类与使徒的战斗，只是种族存亡之争。跟自然界中的动物一样，充满了生存斗争。你真的不用想太多，对自己的认同感产生怀疑。”

在真嗣看来，绫波这位自闭少女，平时要多沟通才行，不然她一个人闷着容易胡思乱想。在上次与力天使的战斗中，绫波可能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觉醒，所以怀疑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太多负面情绪。

绫波的神色有些舒缓，真嗣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只能继续劝慰道：“我保证，不管绫波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弃你。好不好？”

“真的？”

“千真万确！”

这时候，绫波的红眸终于泛起一点灵动的光芒，真嗣才松了一口气。将绫波送回地下空间，才回到自己的公寓。

出于安全考虑，任何情况下，地下空间都要确保有一位驾驶员待命。

为了避免被一锅端的意外情况，现在也规定驾驶员不能住在一起，真嗣与葛城美里住在同一栋公寓，已经是特批的结果。

虽然又了解了一些烦人的信息，不过今晚的约会体验还是十分美妙的，跟绫波有了更加深入的接触，无论是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

真嗣吹着口哨走到楼下，忽然发现门口的花坛旁边，有个毛绒绒的小东西在蠕动着。

走进一看，原来是蜷缩成一团的马里，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真嗣一把将她扶起来：“小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里脸色苍白，嘴唇战颤抖道：“救……救救我……我要死了，呜呜呜……”

此时的马里状态十分不妙，不仅满头大汗，发着高烧。而且浑身软如棉花，伴随着一阵阵抽搐，呼吸十分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