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传言(1 / 1)

重兰毓秀 酌颜 1120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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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却是丝毫不知,自己又被惦记上了,而且这回可无关小儿女之情,被这人惦记上委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兰溪如今也是头疼,却是为了另外一桩事。

“娘,这些事根本就是些无稽的传言,你怎么就信了呢?你不只信了,还要因着这事茶饭不思不成?你就算不想着自己,好歹也该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吧?”在好言相劝了半日仍然不见效果之后,兰溪的耐性终于就要告罄,语调里便多了几分不耐烦。

兰溪前世虽然怀过孕,但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地感受便失去了,留在记忆里的只是美好,她想不起,也不懂孕妇的纤弱敏感。兰溪未曾做过母亲,她不明白,只要事关儿女,对于母亲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所以她不懂此时兰三太太的愁眉深锁,总觉得她太小题大做。

“你还凶上了?我这是为谁担心?为谁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么?”兰三太太委屈得不行,说着便红了眼眶。

兰溪的额角就不由抽了两下,心里念叨着桂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父亲找回来,她真是有些黔驴技穷了。可惜,面对着已快要哭的兰三太太,她满心的懊恼却也说不出一句重话来,最后只得无力地叹息一声道,“娘啊!女儿自然知道你是为了女儿这才急呢,不过这些传言一听便是莫名其妙得很,你听来笑笑也就是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样的事是什么好事么?我也不想信,可这不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么?再仔细想想,这四郎刚出生不久,他生母就去世了,靖北侯与他父子不亲,他起初是养在老侯爷和老夫人身边的,谁知这才没几年,一直身子康健的老侯爷突然就中了风,躺了没几日这就去了。后来,四郎开始说亲,不就是那位姓李的姑娘么?这亲事还没说成呢,那李家却是遭了难,这桩桩件件都是应了的,这越想越是邪乎。”兰三太太的表情也是邪乎得很。

兰溪的头不由更痛了,“这靖北侯和老夫人如今不都还好好活着么?”

“那不是因为靖北侯与四郎从来不亲吗?那老夫人头几年身子也是一直不大好,还是后来四郎跟着陆先生去了外面这才渐渐好起来的。”兰三太太却是振振有词。“说起来,这陆先生的身体也是一直不太好……”

“娘!”兰溪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这回兰三太太却是难得的硬气,“你别与我大小声,若是四郎这命果真是克亲缘薄,那即便他是千好万好,我也绝不会将你嫁给他。”

兰三太太的强硬姿态全因一片爱女之心,你不能说她错。所以,顷刻间,兰溪只对眼前的境况感到无力和有些好笑。不过短短几日,此前对这桩婚事最为支持的母亲骤然倒戈,成了反对最强烈的人,而这一切,都是起源于一个在兰溪看来,实在荒谬无稽的传言。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月前耿熙吾重伤回京说起。那时,耿熙吾受伤晕倒是在镇西侯府门前,而不是靖北侯府,这还可以说是巧合,但之后,他却没有回一墙之隔的靖北侯府养伤,反而是留在了镇西侯府,这就有些引人遐想了。

毕竟放着自己近在咫尺的家不回,反倒留在了伯父家养伤,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但想一想,几年前曾有小道消息说,现任的靖北侯夫人容不下前任生下的嫡长子,平时里如何冷待舍不说,据说还曾下毒暗害过,好在也不知是前任靖北侯夫人泉下有知,保佑着自己的儿子,还是耿四郎命大,竟没能让沈氏如愿。但这继室与原配嫡子之间的心结却是必然已经种下。耿熙吾重伤之下防备着沈氏,不愿回靖北侯府,也是情有可原。何况,镇西侯府中还住着老侯夫人,那可是耿熙吾嫡亲的祖母,他留在那里养伤的算得是名正言顺,无人敢置喙。

可这事情,却也就坏在这上面。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耿熙吾在老侯夫人处养伤时,耿老夫人不知是不是着急上火,竟也病了,而待得耿熙吾伤好,搬回靖北侯府之后,耿老夫人的病便也随之好了。

就因着这事,也不知是怎么传起的,坊间便有人传说耿熙吾克亲命硬,谁近他谁倒霉,还将他生而丧母,老侯爷中风离世,甚至是之前与他说过亲但最终未成的李家一门的祸事尽数归到这个上面,越传越是玄乎,偏生还有不少人信,这传言便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烈,在整个京城都是甚嚣尘上,终于就连安心在家养胎的兰三太太都听到了风声,今日才来了这么一出。

这传言,兰溪只觉得荒谬离谱,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赖不住她娘信啊!望着兰三太太红着眼,偏生却很是坚决的神态,兰溪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也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因此,她无奈又无力,只能叹息。

屋内诡异的沉默下来,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便显得突兀而明显。帘子被撩开,兰三老爷高大挺拔的身影跨进门槛来,兰溪便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兰三老爷的表情算不上好,想必桂明那个机灵的小子在去寻他回来时,已经告知了他前因后果,所以兰三老爷面上并无焦切与狐疑,望向兰三太太时,轻轻蹙了蹙眉,神色有与兰溪一般无二的无奈。

“父亲。”兰溪上前屈膝唤道。

兰三老爷嗯了一声,扭头朝她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刹那,兰溪觉得父亲的目光有些复杂,只是不待她细思,兰三老爷便已移开了视线,顺带下起了逐客令,“你母亲这里有我,你先出去吧!四郎也来了,他有话与你说,别的地儿不方便,我便让他在外书房候着了,你自去便是。”

兰溪却心中疑虑渐起,眉心不由一颦,这个时候,师兄来做什么?还有话与他说,而且似乎很是慎重的样子,以至于父亲还亲自为他们安排了说话的地方,必然也是摒退了闲杂人等,可以让他们放心说话的。

心中有很多想问,但一时却张不了口,在喉咙口囫囵了个圈儿,又只得生生咽下,道一声是,她退了出来,在往外书房去的一路上,这疑虑仍是一重又一重,一如浮云蔽眼,弥漫开来,遮挡了前路,她一时踌躇,却有些奇异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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