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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半点不留情啊，”白波的声音有些被压抑的感觉，身影也是被四处涌来的魔力隐没，白色的光铺天盖地。

轰！

地面上本来还有的一些小山丘直接被荡为平地，然后在刚才的冲击中出现一个大坑。

无边落叶和树枝被席卷过来，仅仅是靠近法阵就一瞬间就变成黑红色的色泽然后化为灰烬，熊熊燃烧的火焰把中央映得通红。

“师叔还在里面布置了小五行法阵！”之前有些焦黑的灰土海砂并没有注意到，直到三才阵的范围扩大，她才察觉到这个阵法根本没有那样简单，在这外表的三才阵中其中应该还蕴含这其他的阵法！虽然是用三才阵为主的催动法阵，但是真正的杀手是除了三才阵之外的其他法阵。

郑在言看着身边海砂不经意张开的嘴巴，有些不明白海砂的心思，虽然猜到这面前的景象还有其他玄奥，但是他也猜不到到底是哪里？

“能一下子就解决吗？”郑在言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不过马上又摇了摇头，海砂这样担心自家师叔，当然是觉得此行有些危险了，对方也是一副不在意的高手模样，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被解决掉。

果然，仅仅十几秒之后就又听见那个有些低沉，阴冷的声音。

“大人这么久都没有恢复到当年的境界么？之前还以为大人是在藏拙。”一个身影再度出现，而且丝毫灰尘都没有沾染上，身上的衣服依旧如新。

只有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头发只剩下半截。

“失望了吗？”道虚很平静的回应，心情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破掉自己精心准备过的阵法而有所动摇，“是觉得早就可以来找的我对吧。”

“没错，我是应该早一点来找大人的，”白波伸手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后捋好，“没想到大人是真的放弃掉了。”

“那样的做法根本没有意义！”道虚斩钉截铁的说道，平静的表情变得严肃，目光如电。

“大人从未见到彼岸的光景，自然而然的就会这样了。”白波的眯着眼，一脸嗅到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的满足神态，眉头轻佻，“我见到了，所以……”

“所以你就觉得你终于得到答案了？”道虚冷笑，“你确定你真的得到了？”

“大人总是这样说，在昆仑上，在汉城中，在西伯利亚无边的冰原上，说我见到的仅仅是镜花水月的东西，就算答应不阻拦我，却也是反悔了。”白波一脸遗憾，眼睑低垂。

“那是因为你真的错了，你居然走上了最不应该的道路！我阻拦你，是为了你好！”道虚喝道，“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人体研究那是禁忌，这是被世人所不容的的研究。”

“可是我是真的发现了最伟大的奥秘！从他们的身体中我获得了你我梦寐以求的东西。”白波的手虚摊，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仿佛抓到什么一般的往上抬。

“那是错的！你以为让人突破掉肉体的束缚，用更能适应魔力的身体便是正确的吗？错了，都错了，脱离自身肉体的魂魄只能是无根浮萍，终究不能超脱得道。”道虚闭着眼，用无比叹息的语气说。

“错的不是我，是你！”白波睁开眼，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的瞳仁居然变成菱形，黑色的眼珠也是变成泛黄色的，

看上去诡异得有些恐怖，“我在西伯利亚见到了啊，难道以为只有你才在瑶池中看到了奇异的景象吗？不是的，一直以来，大人你以为我们都是看到的是同样的东西，不是的，大人您看到的是将死人复活的情景，但是我看到的却是那西王母获得长生的办法！”

“那你如今还能见到那西王母吗？如果她是真的长生不死的话，那为何世间再无此人？”道虚摇摇头。

“大人不惊讶我一直以来没有说出来的事情？”白波哑然，这个秘密在他心中实在是藏得太久了，本来以为道虚如果知道了他不是做着和他曾经相同的事情，甚至是相反的事情时会恼羞成怒的，但是却得到的是道虚对西王母长生的质疑。

“你看到的是这个东西，其实我早就猜到了。”道虚长叹一口气，“就在你提出要活人做实验时就知道了，你说的假话，我一眼就能分辨。”

“那为什么你没有阻拦我？”白波的手指不经意间把自己的手划破开，“不可能的吧，明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却一次都不曾阻拦，不不不，你不可能没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你一直都只是不能做而已，想让我帮你完成前面的步骤。”白波开始有些抓狂，眼瞳中又升起几个黄色斑点。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吗？”道虚苦笑，“我曾经把自己修炼的杂学心得放在你平时翻阅的古卷中，打算让你有其他的兴趣便忘记这件事，可是你只是看了一眼就丢开，我也曾费劲周折从其他的门派中交换到适合你的功法，你也只是偶尔打量一眼，几天几月才翻过去一页……”

“不是的，”白波又片刻冷静下来，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表情，“可是……”

“在你第一次因为迟到被我教训的时候，我很是认真的告诉你，修道讲究循序渐进，修持讲究一个持之以恒，你听得认真，之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想那些问题，我心想着你也不是完全陷进去了，所以我又经常抓你的一些小毛病……”

很多事情，道虚都慢慢说了出来，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费过很大的功夫。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纯良的你却在我走后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不信，所以我在天梯上质问师尊，师祖……”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这些事，可是有的事情来得及，有些事却是再也来不及，你用活人实验有悖天理但却又适可而止，不曾害人性命……”道虚的眉头皱起来。

“可是现在想来，道家讲究明心见信，佛家讲究因果，你现在如此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说来也是早就能够知晓的。”

没来由的，大风作起。

道虚想起以前那个风起时给他送来灰色狐裘的少年，用很是认真的南方方言说，大人，该加衣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