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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双杀
这句说完,他已出手。
遥遥出手,打出了一股真气。
一股绝不会比独狂能打出的真气,弱上太多的真气。
独狂的真气不能太过远发,最多只能远出三丈,他则是强胜了独狂十倍,足足可以远发三十丈。
是否这已是形成了一种可怕?
微笑泛在脸上。
泛在了独狂的脸上。
独狂挥拳击散了这股真气。
真气能远发,有时正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但也只是有时。
红三郎的人赫然已不见。
已到了独狂身后。
又是一股真气遥遥打出,打向了独狂的后背。
这简直就是偷袭。
但偷袭绝不犯法。
独狂没有听到风声。
红三郎这一击的速度,已比声音还快。
风声未起,劲气已至。
却还是未能打中独狂。
独狂还是感觉到了这股真气的袭来。
他至少也做到了沉住气,静下心神。
拧身出拳,独狂正是又击散了这股袭来的真气。
红三郎未改变打法,身形展动不停,真气亦是遥发不停。
独狂以不变应万变,至少已接下了二十记遥打。
这刻他是否应该欢喜一下?
欢喜红三郎绝对打不着他?
红三郎的打法终于改变,飞扑了过来。
正面飞扑了过来。
带着愤怒,带着仇恨,带着一颗誓要达到目标的用心。
誓要用独狂的血来洗去他所承受的羞辱。
腿踢出。
连环腿。
极漂亮的连环腿。
独狂还是硬接。
硬接了红三郎的九记连环腿。
硬碰硬,力强者胜,更能承受打击的人胜。
胜的人不是红三郎。
红三郎没有占到便宜。
他吃了亏,脸上的表情已见出了难受。
能加重在拳脚上的真气,他就不如独狂强。
肌肉筋骨的强韧程度,他亦不及独狂。
明显不及独狂。
这一番正面近身攻击,红三郎实是用错了方法。
用错了方法,就要改正。
红三郎收腿闪身,再次到了独狂的背后。
近距离到了独狂的背后。
独狂不动。
他不通身法,动了只会糟糕。
但不动也同样糟糕。
红三郎又踢出了腿。
这刻的红三郎已生出了惊人的变化,与之前相比简单判若两人。
此刻他踢出的这一腿,腿法之妙,绝对已远胜于方才的那九记连环腿。
这一腿腿势多变,独狂根本就察觉不到他攻击的是自己后背的哪一处。
无察觉,怎生去接招?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红三郎加重在了这一腿上的真气,竟也已变强了许多。
独狂吃腿。
只唯有吃腿。
一个身子瞬间被踢飞了出去。
这一腿,独狂挨得绝对不轻。
差点就吐出了血来。
只是他笑了。
居然笑了。
他的人亦未倒下,身形也没有乱。
他甚至已转过了身子,看着红三郎,道:“你终于使出全力了。”
红三郎的面色微微变了变,道:“你早已看出了我一直都没有使出全力?”
独狂道:“刚好是早已看了出来。”
红三郎道:“你怎能看得出来?”
独狂道:“一个人没有使出全力就是没有使出全力,这岂非本就是件可以看出的事?”
红三郎道:“但这件事绝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独狂淡淡一笑,道:“若我看不出来,此刻身形必乱,只怕至少也要挨上你紧随而至的七、八腿。”
红三郎冷冷道:“这七、八腿挨下,只怕你的性命已是铁定要不保。”
独狂道:“幸好这七、八腿,我就没有挨下。”
红三郎道:“这倒当真是有点可惜。”
独狂道:“这一个可惜已经造成,你我之间的这一架,是否已可以不必再打下去了?”
红三郎道:“倘若你真能打得过我,今日我倒也的确是可以放弃杀你。”
他冷笑接道:“只可惜你纵未轻敌,纵能看出我一直都没有使出全力,也绝不可能会是我的对手。”
一语未了,他的腿已踢出。
攻势凌厉的一踢。
独狂自问不容易接下这一腿,更很难接下红三郎隐在这一腿之后的续着变化。
这一下子,独狂也就只有一个法子可使。
一个最笨的法子。
他亦飞腿去踢红三郎。
红三郎冷冷又笑,收腿避开了独狂的这一击。
下一刻,红三郎无疑是要继续发招攻击。
他更已是算准了部位,闪身到了一个独狂已绝对无法以攻为守,化去他攻势的地方。
可惜他还是漏算了一点。
独狂突然和身朝他扑了过来。
红三郎不能不怔了怔。
他一向都不太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笨到不要命的人,现在他已不能不相信。
独狂的和身扑来,正是一种不要命的扑来。
在独狂和身扑来的这一瞬间,红三郎至少也发现他暴露出了五处空门。
有着这五处空门的暴露,红三郎自信绝对不难狠狠给上独狂一击。
无论自己是施拳,还是用脚。
但红三郎却是有些心慌。
只因他自忖自己亦极难逃过独狂的一击。
他的出手正绝不可能会比独狂为快。
红三郎的头开始有点疼。
他头疼着,又闪身避了开去。
这铁定是一种聪明的选择。
聪明人正是绝对不肯两败俱伤的。
他们做人的信条只永远都会是避免受伤,保命第一。
不幸的是,聪明人总是会犯低级错误。
最低级的错误。
红三郎退,独狂进。
仍是不要命的扑上。
微笑着,不要命的扑上。
红三郎不由更是有些心慌,怯意已生。
怯意永远是造成一个人失败的最大原因。
心生怯意,绝对会令一个人畏缩不前。
更会令一个人的反应,和行动的速度变慢。
所以怯意从来都是用来克服的。
也因此红三郎立马就挨了一拳。
这一拳挨下,红三郎越发心慌了起来。
他越发心慌,毫无疑问只有越发吃拳。
红三郎很快就又吃了三拳。
又让他吃了三拳,打断了他的两根骨头,独狂这才住了手。
吃着一身遍体的疼,红三郎忽然想起了个名词。
“疯子”。
独狂铁定是个疯子。
能做到不要命的人,敢含笑去死的人,在这世上,岂非正都要是疯子?
正常人实不应该去跟疯子过不去。
聪明人更实不该去跟疯子打架。
红三郎突然急窜了出去,不顾伤势,亡命奔逃。
独狂没有追出去。
他若要追出去,方才也不会住手。
天上的云很白。
他抬头看着天空,微微一笑。
一团白云里适时有人道:“阁下的眼睛倒也还不瞎,居然知道我们血雨双杀已到。”
说话的只是一个人,踏着飞剑从云端里破空而下的却是两个人。
“血雨双杀”也刚好是两个人。
刘鸡血加上宋鸭血,正就是“血雨双杀。”
“血雨双杀”的衣着都很华丽,看起来也似乎都要比独狂年轻些。
刘鸡血的脸有些赤红,宋鸭血的脸有些惨白,两个人的面上神情都带着种阴残。
阴冷、残酷。
这样的人,通常是招惹不得的。
连一个都招惹不得。
但独狂只怕已是招惹上了他们。
刘鸡血和宋鸭血齐将飞剑收进了衣袖,正在稳稳而立。
独狂心头紧了紧,笑容却还发得出,微微笑笑道:“两位只怕不是来看热闹的?”
刘鸡血道:“我们向来都不喜欢看热闹。”
方才在空中说话的人,正也是他。
宋鸭血接口道:“血雨门的人向来只喜欢让别人化作血雨。”
刘鸡血道:“我们正是来自血雨门。”
宋鸭血道:“如假包换,血雨双杀。”
刘鸡血道:“也就是血雨门的两大护法,专管处置跟血雨门过不去的人。”
独狂道:“哦。”
宋鸭血阴冷一笑,道:“你们兄妹竟连血雨门的血雨令都敢盗取,胆子可也当真是不小。”
独狂道:“两位是来追回血雨令的?”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身上有块一面刻着“血雨”二字,一面刻着个“令”字的金属牌。
刘鸡血道:“我们此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正是要从你们的手中追回代表本门权威的血雨令。”
宋鸭血道:“第二件事,则是要对你进行惩罚,杀了你,让你化为一片血雨。”
刘鸡血道:“除了这两件,当然还有第三件。”
宋鸭血道:“第三件事,就是要让你的妹妹好好伺候我们一阵子。”
刘鸡血道:“我们血雨双杀对漂亮的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少女,也向有兴趣。”
宋鸭血道:“这无疑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刘鸡血道:“最后我们当然是要将她卖到妓院里去。”
小小少女似已在发抖。
躲在独狂的身后发抖。
独狂笑了笑,道:“两位此来既是有着三个目的,方才为何还要一心只顾着躲在云端里偷看?”
宋鸭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刘鸡血道:“我们自是要先将阁下的实力瞧个清楚。”
独狂道:“如今两位想必是已将我的实力瞧得很清楚?”
宋鸭血道:“显然是已瞧得很清楚。”
刘鸡血道:“阁下居然能在对敌时随时做到不要命,这倒也当真是要让人感到有些可怕。”
宋鸭血道:“只可惜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一个人再怎么能做到不要命,那也是没有用的,最终的结果正也只能是白白送了自己的命。”
刘鸡血道:“如果只是一个打一个,阁下虽不通身法招式,但胜在力强,实力与我们倒也不会相差太远。”
宋鸭血道:“却不幸我们就有两个人。”
刘鸡血道:“而且绝不会跟你一对一。”
宋鸭血道:“所以阁下还是乖乖交出血雨令,再认命受死。”
独狂微笑道:“偏偏我就不肯乖乖将血雨令交还给两位。”
刘鸡血道:“看来我们也就只有先宰了阁下,再去从阁下的身上搜出血雨令来。”
独狂道:“你们正是只有这一个法子。”
宋鸭血的脸上露出了丝残忍笑意,又是阴冷一笑。
刘鸡血亦是阴冷一笑。
两人同时住了嘴。
他们也同时出了手。
血雨双杀似是都只欲出拳去打独狂,但突然间,他们收起的飞剑已自袖口穿出,滑到了他们的手中。
更是刺向了独狂。
独狂急挥两拳,击开了刺来的这两剑,一颗心却已是迅急下沉。
交手虽只一招,他已感觉到了血雨双杀的出手招式之精妙,还在红三郎之上。
而他们贯注在了剑上的真气,也绝不会比红三郎能发出的真气为弱。
这样的对手,一个已够他头疼,已足已逼得他只能去不要命。
多加了一个呢?
后果会怎样?
独狂甚至有些不敢去想。
他虽能随时做到不要命,但这绝不代表他不怕死。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怕死,只绝对会是个最怕死的人。
如果他不是个最怕死的人,很多年前,他只怕就已杀死了自己。
更至少已杀死了自己三次。
有很多时候,他都会犯傻,都会不要命,不顾自己的性命,那只不过是因为在他的心中,在他的心的认为中,有许多东西都绝对是比生命更重要,比活下去更重要的。
起码尊严和情义,就比生命更重要。
为了维护自己做人的尊严,为了让自己不致变成个可笑的人可怜的人可悲的人,更为了让自己不致变成一个薄情的人,在许多种情况下,他正是都宁可选择不要自己的命。
不在意任何人对他的看法的,宁可选择不要自己的命。
是否这也注定了他要无法被人了解,只能成为一个怪物?
他是怪物,“血雨双杀”自不会是。
一击不成,“血雨双杀”非但不见气馁,反而笑了。
都笑了。
更是笑了。
这一击之下,他们正是自信自己已完全瞧清了独狂的实力。
身形展动,剑法展开。
“血雨双杀”一前一后,开始夹击独狂。
这两人的招式之精妙,配合之巧妙,独狂实还未见过比他们更高明的。
无疑他遇上的高手强者,就还不多。
而且因着武力修为的依然尚低,和见识的尚浅,他的眼力亦还不行。
相当的不行。
所以小小少女、齐天大圣、高啸空一流,纵是曾在他面前施出过精妙招式,他正也是瞧不出来。
瞧不出来是不知。
更通常都会被一个人用来视作对方并没有什么优秀,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不知为无知。
任何不知都绝对可算是一种无知。
对神界的武力正还相当无知的独狂,才几下**夫就已险象环生。
叫“血雨双杀”给逼得险象环生,险遭不幸。
这样下去,铁定不是办法。
但独狂又还有什么办法?
他绝不可能会去向小小少女求救。
高傲如他之人,一个最高傲的人,正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犹豫了下,他做出了一个选择。
咬牙做出了一个,他已做出了无数次的选择。
这种选择,他虽已做出了无数次,但每次做来却正仍是同样的艰难。
艰难做出了个选择。
已做出了个选择。
独狂忽然停手,不再去接“血雨双杀”的剑招,只是尽力护住了头脸等几处要害。
却无疑他就暴露出了许多的地方。
这样的一个好机会,“血雨双杀”更又怎会抓不住?
两柄剑一前一后,刺入了独狂的身体。
他肌肉筋骨的那种强韧程度,还未能阻住这两柄剑的刺入,仅是减缓了一些这两剑刺入的速度。
倒也甚是惊人地减缓了一些这两剑刺入的速度。
亦无疑,这也是一个机会。
这两剑的刺入他的身体,正是独狂所等待的一个机会。
出手的机会。
他已握紧了拳头。
在痛楚中,极快地握紧了拳头。
但他的拳头才将要扬起,还未及打出,“血雨双杀”已同时飞退了出去。
独狂只唯有暂时收拳,顿住了拳头。
“血雨双杀”一退就都退到了十丈外,宋鸭血冷笑道:“阁下可是又想故伎重施,趁着我们的剑刺入你身体的时候,抓住这一瞬之机,将我们一一打倒?”
刘鸡血跟着冷笑道:“可惜这种花样已不新鲜,我们已早有准备。”
宋鸭血道:“方才我们在出剑去刺阁下时,正是都留了三分力。”
刘鸡血道:“这三分余力的留下,便是为了让我们能有效避开阁下的反击。”
独狂微微一笑,道:“两位还真是将我的实力瞧得很清楚。”
宋鸭血道:“本就已是瞧得很清楚。”
刘鸡血道:“也绝对不曾忘了将阁下所能做到的不要命,也计算成实力的一部分。”
宋鸭血道:“否则只怕我们也无法在刺中阁下后,还能从容而退。”
刘鸡血道:“现下阁下已挨了我们两剑,这两剑虽不能令阁下伤得很重,但反正我们也不急着杀死阁下。”
宋鸭血道:“慢慢杀人,看着对手恐惧而又痛苦的死去,那正也是一种享受。”
刘鸡血道:“我们血雨门的人都喜欢的一种享受。”
独狂盯着这又已退在了一处的“血雨双杀”,道:“如果被杀的人,将要化作血雨的人是你们,你们是否也会喜欢?也会认为这是一种享受?”
刘鸡血摇头道:“无疑是不会喜欢,不会认为这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