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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一凛,肃起脸道:“我告诉过你,离开的事情不准再提。”
我不怕死的继续道:“看在这么多年我们睡在同一张床的份上,请把护照还给我。”我已经想好了,毕业之后我就不再有地域上的束缚,我可以去其他地方,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个导火索,让我提早跟他摊牌而已,我们之间正需要这样一次彻底的谈判。
“脸伤成这样,女佣走之前有没有给你上过药?为什么不让她照顾你?”他蹙眉着说道,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岔开了话题。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识趣的从没跟你要过,但我知道就在你那里。无论我多少次去大使馆申请补办手续都没有成功,就知道一定是你动的手脚。”我抿了抿嘴:“奚帝,我只是个小角色,没有力气没有权势,你不想让我离开,好,所以这几年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身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惨然一笑,“如果是个妓女,陪你这么多年应该也值二十五万英镑吧。”
“不要说了,这跟钱没有关系。”他眼里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
我干笑道:“那跟什么有关系?”
“不要说了”他怒气的喊道。他阴沉的脸告诉我,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极限了。
不要说?凭什么不说?以往的不堪的记忆,在脑中一遍一遍的闪过,我快速的喘息着:“不够不够,我就是要说。你身边有其他的女人,那是不是还有很多?你没我一个又会怎样?何必要羞辱我?我是你的谁?情妇?我凌桑只能配得起这样不堪的字眼吗?你想让我就这么跟你一辈子?这算什么?我才22岁,再没多少天我就要毕业了,我想去追寻我的梦想,我的自由,我的未来。我不可能跟你这般过一辈子,我是个女孩子,中国人很注重名节,那我以后嫁人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连这个愿望都不能有吗?”我难过的张嘴喃喃道:“如果我要逃走,两年前我就会寻死觅活让你放了我。”眼眶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瞬间铺撒在双颊,我眼睛张的大大的,试图阻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但我想活下去,不管再苦再累我都想活下去。”我皱起脸呜咽着,一想到这些事,像开了闸般,止也止不住。
奚帝一时愣住,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快把眼泪擦掉。”他沉声道,但话语里似乎有些慌张。
我愤恨的抓住他的那只手,重重的甩了出去,“你是打算让我寻死觅活给你看吗?”挂着眼泪的脸,抬起来冷笑道。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护照就等于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没有护照,我其实根本就走不了多远的。
“你敢?”奚帝褐色的眼睛沉了沉,他急道。
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我张圆着眼,发疯的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当初黑市的时候死不了,现在要不试一下,反正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他们都死了。我却还要拼命的活着做什么?我后悔了我后悔了。”眼中含满泪水,我捂着自己的头,猛地跑了出去。
待奚帝反应过来试图想抓我,却扑了个空,“凌桑,你想做什么?”他惶恐着追了过来。
我疯了般的跑至楼下,原来自己发疯的时候竟然能让一个高个健壮的男人都追不上。
我跑到厨房,拽起了那把水果刀,亮晃晃的刀子上照出了我隐约的样子,我披头散发,现在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奚帝惊恐的扑过来向我叫喊着。
我吸了口气,心头一横,闭眼就往自己的左手腕上狠狠的割去。
刀子划破血肉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皮肤上瞬间传来的疼痛刺激着每根神经,身子不听使唤的抽搐了下。
“你疯了吗?”只是晃眼的功夫,我手中的刀子就被人猛地夺走丢了出去,“啪”的一声扔到了老远,然后我落进了一个怀抱,奚帝扶着我受伤的手臂咆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
看着从伤口中不断涌出的血,瞬间铺满白希的手臂,是那样的触目惊心,我张合着嘴,抖动的嘴唇一瞬间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用力的搂着我。竟感觉到他的身子也在抖着。他也害怕了吗?
我伏在他的肩头,仿佛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万分疲惫:“我不是在逼你,我是在逼我自己。求你让我走好不好?”我泪眼婆娑的哀求。手上再痛,也远不及我的心痛。
奚帝痛苦的仰起头,颤动的眼神,终是点头低哑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忍一忍,我带你去医院,马上带你去医院。”他紊乱着呼吸,立即横抱起我,快步奔了出去。手上的血一直流,流到我的身上,还有他的身上。
在他的怀里,我露出了得逞的笑。他永远也不知道,这是我走的一步险棋,我在赌,赌这么多年来,他是否对我还有一丁点的人性。
这一次,我赌赢了。
至于伤口,我当然自有分寸,我在拿起水果刀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割下,我在算准时间,等的就是他抢下刀的那一刻,所以这2厘米已经足够威胁他了。虽然伤口深了点,但并没有割及动脉,这是对我自己最大限度的保护了。
兰博基尼一路飞驰,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到了医院,医生看到我肿起的脸,还有手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也吓了一跳。奚帝立即按照医生的吩咐送我进了缝合室,止血,然后在伤口上缝了3针,也开了些药。一阵忙碌完后,医生一脸怪异的看着奚帝,向他略带责怪的说伤口已经深得见了骨头,但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他显然把奚帝当做是一个家暴的男人,而他黑着脸一语不发,也没有解释。医生吩咐着说,近期伤手最好不要动,不能拿物,更不能沾水。奚帝一直点头听着。
从医院折腾完出来,已经半夜了。
从出来开始,奚帝除了跟医生说了几句之外,其余时候都眉头紧锁,沉默着不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关心他在怎么想。我满脑子想的是,我得到了他的那句话就够了。
“可以把我的护照给我了吗?”回来的车上,我轻轻的抚摸着白色的绷带,着急的问他要回我的护照。
他板着脸,“人都这样了,还这么着急要?拿到之后是不是打算立马从我面前消失?”
“我怕你会反悔。”我凉凉的说。只有真正拿在自己手里才安全的,让我有种像拿回卖身契的感觉。
他沉声道:“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但我也有条件,如果你做到了,我就给你。”
“你还有条件?你不会是想反悔,故意想刁难我吧。”我心中一急,几乎从倚靠的车座上坐起来。
他握着方向盘淡淡道:“毕业后,直到你的手康复了,找到工作了再走。”
“真的吗?还是又想动手脚?”我隆起眉头警惕的说。
他的嘴角扯了扯,“那我反悔好了。”
我咬了咬嘴唇,“好,我会在毕业之后立马找到工作然后离开你。”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两天学校不要去了,在家里好好养着。”
“你不说,我暂时也不会去了。”顶着这张难看的脸,我也不想出去。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幸亏自己割的是左手腕,右撇子的右手还是灵活的。如果能换回自由,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见我盯着自己的手出神,他说道:“现在才想着要在意自己的手了?放心吧,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不会让你的手上留下疤痕。女孩子不是最在意这个吗?”
以为我低头一直看是在意这个?或许其他女人会在意,但对我却无所谓,我从不矫情,也向来矫情的资本,只要不是手废了,都没关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呆在别墅中,除了在网络上联系论文导师讨论论文,用一只手修改论文之外,奚帝带我去了家私立医院,听说那家医院对于治疗除疤有特别独到的经验。经过技术治疗和其研发的独特疗效的药膏涂抹之后,就不会留疤。不过需要几个疗程,听说费用也是相当的昂贵。
至于酒吧那边,我在奚帝的强烈要求下,辞掉了那边的工作,老板虽然感到很意外,但还是客气的告诉我等我哪天有时间到他那里把这个月的工资取走,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谢谢亲们的支持,我更的那么慢,还一直挺我,谢谢你们的留言。以后尽量隔一天更一章,这是我最大限度的努力了!吐舌头。与奚帝的回忆,预计还有最后一章了。结局应该快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