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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很冷,夏叶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儿子,感觉他手心里的温度都比自己的高。
“妈妈,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小棒棒仰着脸问。
“我们先找一家宾馆住一夜,等明天天亮的时候就去外婆家。”
“好,妈妈,以后我们是不是都不来这个地方了?”
夏叶停下来蹲在地上,将儿子抱在怀里,轻声说,“如果棒棒想爸爸的话,妈妈会带棒棒来看爸爸的。”
“嗯!”
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儿子睡着了,可夏叶却毫无睡意,耳边全都是柯母的那些话,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的钢钉,戳在她的心上,疼得要命却叫不出来,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在新婚的当天就背叛了柯风,他也知道,当时他一定很生气很难过吧。
自己的妻子在新婚的当天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任谁都无法承受,可他却忍着都没有告诉她,他该多爱她才有这样的忍耐?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闷,有些呼吸不顺畅的感觉,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儿子,夏叶悄悄从床上下去,来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她将窗户稍稍关上一些,怕吹进风儿子着凉,却不经意瞥见楼下站着一个人,月光很亮,她又在二楼,所以那个人看得很清楚,他在抽烟,红色的小点一动一动的。
许是一根抽完了,他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踩了踩,然后又抽出一支,夜很静,能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刺啦--”火苗窜了出来,他脸上有发光的东西闪了下,刺着她的眼睛,很疼。
他哭了……
夏叶的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唇,悄悄地退到了窗帘后,贴着冰凉的墙壁蹲在了地上,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吵醒儿子,结果是,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这一辈子,是她欠他,欠他的太多太多,但却还不了了,他们之间已经由裂痕变成了鸿沟,永远都填不平了,他和她,将是走在天平两端的人,一个朝东,一个晁西,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交集。
欠他的,下辈子还吧。
··········
翌日清晨,夏叶跟儿子收拾好离开了宾馆,经过昨晚上柯风站着的地方时,她停了一会儿,地上的烟头早已被清洁工打扫干净,但她还是在他离开后清洁工还没有来的时候看到了,也数过了,整整二十支,怕是他口袋里再有一包烟,他还会抽光吧?
以前,他从来不抽烟的。
他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他回了三次头,最后还是走了。
“妈妈,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哦?什么梦给妈妈说说。”
“我梦到棒棒这只手拉着妈妈,这只手拉着爸爸,很开心地在玩……”
看着儿子伸着的两只手,夏叶只是微微扬了下脸,“走了儿子,要去火车站。”
“嗯。”小棒棒点点头,拉着夏叶的手刚走两步却又停下了,“妈妈……”
“怎么了?”夏叶不解地扭过头看着儿子。
小棒棒不停地咬着嘴唇,最后抬起手指向马路对面,“爸爸在那里。”
夏叶愣了下,扭头看向儿子指的地方,那个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袋子,袋子里有很多东西,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像是孩子的玩具,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离开的时候那身衣服。
原来他没有离开,他只是去买东西了。
“想不想跟爸爸说话?”
“……想。”
“好,我们去爸爸那里。”
“嗯!”
夏叶拉着小棒棒的手朝前面的天桥走去。
柯风的心一紧,他以为看到他,他们会过来,却不曾想,他们还是走了,连声再见都不愿意跟他说。
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柯风闭了下眼睛,两颗眼泪落下,滴落在袋子里,忽然间感觉这袋子好沉,好沉。
再扭头,已经看不到他们母子了,他们是那样的不想看到他,走得那么快,那么的决绝,连他给孩子买的第一件礼物都没有要。
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迈步,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爸爸!”
时间放佛在这一瞬停了下来,手紧紧地握着袋子的提手,却有些颤抖,就连心都在颤抖,只是却不敢相信那一声是真的。
“爸爸。”小棒棒又叫了一声。
柯风这才敢相信,那一声,是真的!
他猛然转过身,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但他却顾不上了,大步跨上前用力地将儿子抱在怀里,然后连同夏叶一起抱在了怀里,紧紧,紧紧地抱着,以为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再也不分开,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跟妈妈在这里呀?”捡地上东西的时候,小棒棒笑着问。
柯风抬头看了眼夏叶,然后揉了下儿子的头顶,“爸爸偷偷地跟来的。”
“真的吗?那昨天晚上你在哪儿睡觉啊?”
“我……”
“棒棒,那边还有一个,快点捡起来!”夏叶指着地上的东西说。
“知道了妈妈。”
东西捡好装进袋子,柯风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袋子,夏叶拉着行李跟在他身后,看他跟儿子有说有笑的,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开心,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儿子像现在这么开心过,他的心里是那么那么的渴望有个爸爸,现在爸爸找到了,他该有多开心啊!
血缘关系就是这样的奇妙,才刚刚见面,他们父子就放佛一直都在一起一样,难怪说血浓于水。
“爸爸,我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啊?”
“梦到我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可开心了,爸爸,你以后不可不可经常来看我跟妈妈呀?”
柯风愣了愣扭脸看向身后的夏叶,然后笑着说,“当然可以,只要妈妈同意。”
“妈妈,你同意吗?”小棒棒期待的眼神看着夏叶。
夏叶笑着点点头。
“妈妈同意了!妈妈同意了!爸爸以后你每周都要来看我跟妈妈好不好?”
“好!”
“太棒了!等爸爸来的时候我就让同学们都看看,看我爸爸多神气,我爸爸是军人!”
孩子神气的模样就像是拿着一把刀戳在夏叶的心口,多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带给孩子的不止是噩梦,更是无法愈合的伤痛!
“爸爸,你跟妈妈可不可以结婚啊?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天天跟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