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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府,盛家,盛家老太太处,盛家祖母陪着盛明兰吃饭,之所以没留盛纮夫妇俩吃饭,是因为不想再看这对刚刚有些显露“黑心肠”的夫妻那拙劣的表演。
一个想在官场崭露头角,但不思考自身,一味的自诩“诗书传家,文官清流”,总是不清醒。另一个想掌控盛家,却眼高手低,连林噙霜那贱人都对付不了,还想谋其他?可笑!
盛家祖母看着吃过饭的盛明兰心情大好,脸色也不那么苍白,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得当花朵一般来养,精心呵护。
这是养在盛家祖母身边的第四个孩子,前两个“狼心狗肺”,盛纮,呵呵,只要好好做官,不理后宅,还有的救。林噙霜,脏心烂肺,没救了,不提也罢。
盛华兰出嫁成他人妇,只要平平安安,就好。眼前这个,看着就好,岁月静好,岁月如歌,且看吧。希望刚刚被抱走的盛小七能成为明儿的依靠,无论是在盛家还是出嫁后,有娘家人撑腰与否,大不一样。
盛家祖母看着盛明兰和小桃在翻花绳,她眉开眼笑的说道:“明儿,可想过把你弟弟接过来,养在祖母身边啊?”盛家祖母知道,无意间的打探最为真实,小孩子能有什么城府。
盛明兰停下手中的花绳,奶声奶气的说道:“养在大娘子身边就好,弟弟还小,有明儿一个在祖母身边,已经打扰祖母了,明儿不可、不可得寸,恩,什么来着?”
盛家祖母接过话头儿,道:“得寸进尺?”
盛明兰立马说道:“对,得寸进尺,还得是祖母来教。”说着,她眯起眼睛笑。
盛家祖母很是欣慰,对身边得房妈妈,说道:“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小心翼翼,可见她平日里过得是什么生活。哼,父亲不像父亲,嫡母不像嫡母,林噙霜作孽啊,以后可得有她的好下场,哼!”
房妈妈立刻劝解道:“老太太别动怒,不值当的,如今六姑娘在您身边,还有了小七哥儿,一朵愁云散,出门省带伞!有您在,这对姐弟,定有所依仗。”
盛家祖母思索了片刻,轻声说道:“且看吧!”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盛家祖母打发侍女丫鬟婆子伺候盛明兰去歇息。
在盛家祖母的卧室中,她打发所有侍女丫鬟婆子出去,房妈妈在卧室门口嘱咐,道:“老太太好几晚没睡个消停觉了,来往烧香,舟车劳顿,家遇变故,之后全家还要去到汴京,需攒足精神,你们今晚多照顾六姑娘,不要打扰老太太,有我在此,有事自然回会吩咐。
听到响动也不必来此,多一耳朵,少一耳朵的,听不真切不说,回头那舌头可就记挂在老婆子我的手里了,别给我打你们的板子机会,或者找人伢子发卖,都警醒着点儿。老婆子我跟老太太身边学的佛道心肠不到家,别到时候说老婆子我心狠?”众侍女丫鬟婆子噤若寒蝉,都一一称是。
等一切安好,房妈妈来到盛家祖母床榻边,看着一脸微笑的盛家祖母,盛家祖母穿着里衣,在床榻上安坐,她呵呵笑道:“最后几句绷不住了吧!呵呵,我看你都掐自己手指啦,有你在我身边,我这省心着呢,坐,没外人,就像我当姑娘时候一样。”
房妈妈坐在床榻边儿上,微笑道:“唉,我是嘴笨的,阿春嘴巧,她说起这些话来一套一套的,还得老太太您刚嫁到盛家的时候,都是她为您冲锋陷阵,我呀,敲敲边鼓还成,说多了,那些侍女丫鬟婆子们都不怕我,说我没阿春的那份儿威严。”
盛家祖母有些戚戚然的说道:“那是,她若是嘴笨也不会被盛淮南要了去,我那时候本想我有了身孕,是得有人伺候自家官人,给他找个身家清白之人,总好过那贱人吧。
哼哼,没成想,阿春生了纮儿,我的儿子又病了,那贱人一闹,家里鸡飞狗跳。我不想多管,可她换了阿春我儿子的救命药,两个人就,就……”房妈妈用帕子给盛家祖母擦着眼泪。
缓了一会儿,盛家祖母继续说道:“之后啊,我这个没了亲生儿子的人呐,就跟没了亲娘的纮儿相依为命,盛淮南自己作,宠妾灭妻,活该他那副下场,哼!”
房妈妈给盛家祖母摩挲着后背,顺着胸口,慢慢的说道:“那当初是谁假借阿春的名字,差点儿当了皇后?官家废了前皇后,本意想立您的,否则怎么会反复相看?如果您做了皇后,那现如今可母仪天下喽,呵呵。”
盛家祖母一脸嗔怪的拍打房妈妈得手,撅嘴恙怒,道:“你这老泼皮,还笑话起我来了?哼,那孤城闭,困身心。你以为我不懂?你以为我当年看不出官家心思?
哼,我假借陈熙春之名,即使选上,官家下旨给她父母,他父亲是我爹的副将,有游击将军的官封,虽不高,但符合当年刘太后的说法。
武将家的女儿,门第不要太高,也不能低,阿春嘛,勉勉强强,我看刚刚好。即使发觉,官家仁慈,还能治两个小姑娘玩闹的罪?
欺君之罪,我们够不上,大不了我和阿春一起留在宫中困顿一生罢了。可这个节骨眼儿,韩琦提了当今皇后曹丹姝,我和阿春借机遁走,官家允我们出宫。
东华门外,一眼看到那个狠心的家伙,空有才学,再加一副好皮囊,否则能当得起探花郎?唉,可就是这么一个阴错阳差,断送了阿春,我的这个心,对纮儿好,也是对阿春愧疚,我欠她的。
陈熙春,多么好的名字啊?她的命跟那卫氏,何其相似。都是盛家作孽,还要老婆子我给他们收拾首尾。
那盛纮却有他老子盛淮南的几分样子,可这宠妾灭妻,竟然也传了代,大房如此,二房也这样,哼,大房的老嫂嫂说以后到了地底下,我们一起去告状,看阎王爷如何收拾他们盛家男子,哼!”
房妈妈赶快安慰,到:“好了,好了,说说就行了,现如今怎么办?主君和大娘子办事您就真放心?”
盛家祖母撇嘴笑道:“还不是你个老泼皮提起的话头,反而怪起我来了?说起现如今,他们夫妻还有事没想到,大事上,我不担心,细枝末节,我得留个后手,你没看六丫头只口不提那林噙霜吗?她心里怪全家没为她小娘主持公道呢。”
房妈妈皱眉思索半天,接着说道:“不会吧?六姑娘才多大?能有这个心思?老太太您多心了吧?”
盛家祖母摇头道:“跟什么老子娘,传下什么种!这话不全对,但也差不离,纮儿像他父亲七分聪明,也有阿春那三分狡猾。
你看吧,六丫头,倔,我怕有一天,那小七长大了犯个倔,那可不得了,大娘子性子直,稍微暗示一下,哪怕她没那个心,万一控制不好,祸起萧墙,难道要盛家骨肉分离?至亲反目?
林噙霜,死一万次都不多,我不担心,那长枫墨儿可是盛家的孩子,我即使再不喜,他们终究是叫我一声祖母的。
对了,纮儿不是听我的话要发卖那些个侍女丫鬟吗?最好是林噙霜当初派给卫氏的,你经手,留个签了死契的,首尾收拾干净,让你家的那个给我看护好,别寻了短见,就放在汴京城外庄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最好将来不用,但咱们不能没有,你去做,别假手他人,料理明白,不用事事问我,即使没做好,我也不怪你。”
房妈妈不断点头,郑重的说道:“希望六姑娘和小七哥儿将来能明白您这份苦心吧!”
盛家祖母叹气道:“我一个孤老婆子,还用他们两个小娃娃记我的人情不成?人常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这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好事?
对了,我怕大娘子嘴上答应,但手底下人不尽心,你有功夫去与她房里的刘妈妈探探口风,不用刻意,在不经意之间最好,就打着帮忙收拾,启程去到汴京的名号。
我们不插手,出人出力,总行吧,大娘子心思单纯,一定以为我要婆媳关系缓和,让她高兴些日子,又有何妨?反正都是盛家人,脸面什么的,不打紧。让他们小心林噙霜闹,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放松警惕。”
房妈妈点头,一一记下,随后问道:“那紫衣道士的事?我们还要问问宫里面吗?您与当今皇后都是勋爵之后,年少时也见过……”
盛家祖母摇头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我们认定那紫衣道士就是曹国舅,即使不是,我们也要三年后才知道,提前打探,不好。我无诰命在身,需纮儿先写帖子拜宫,不方便,回头他再被皇后娘娘问东问西的,我们母子被人安上一个攀附的名声,与他官声无益。
见官家也就罢了,皇后,那身后是外戚,曹国舅是大宋最顶尖的外戚,结交外戚可是会被人诟病。道士云游,收个小徒,不惊动宫里最好,至于以后小七与他师父嘛,随他们去,且看吧。”
房妈妈继续说道:“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怕只怕主君和大娘子想去问问,最好他们不提,提也要经过老太太您,这么说来咱们盛家还是您做主。”
盛家祖母呵呵笑道:“老喽,给他们当家做主?能让老婆子我安安稳稳的过几年我就阿弥陀佛喽,跟你说说话,真宽解我心中烦闷。”
房妈妈却撅嘴娇嗔道:“我呀,就是阿春身后的小跟班,小尾巴。”
盛家祖母呵呵笑着,握着房妈妈的手,反复揉搓,道:“再训那些侍女丫鬟婆子们,用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保准啊,以后没人敢不听,哈哈。”
房妈妈腼腆笑道:“当初您教阿春,对我留一手了吧!”
盛家祖母呵呵笑道:“现如今全教了,以后你呀,给我培养出一批侍女丫鬟婆子来,要自己人,得力的,将来给六丫头用用。其他那些个都有他们老子娘呢,我也得给六丫头选些帮手,光靠小桃,不行。”
房妈妈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诶,落了一人吧?小七哥儿呢?”
盛家祖母很是意外的看了看房妈妈,随后说道:“你是真心帮我疼他们姐弟的,那就给咱们的小七哥儿也备上。别看人家小娃娃一个,这父亲嫡母,师父前程,都给他安排好了,他才是盛家最有福气的呀。
希望他将来护着他姐姐一点,不枉费他小娘卫氏这鬼神一托!还有,得差人给那卫氏的妹妹去个信儿,她个能为明儿着想的,想必她知道自己有个亲外甥,会更高兴。
我们不能瞒着,大大方方的告诉人家,省得人家以后自己知道了,多心。怪罪我们盛家不怕,对亲外甥、外甥女多心了,那就不好喽……还有还有……”
说着,盛家祖母与房妈妈绸缪到深夜!
盛家,妾室林噙霜处,周雪娘跟林噙霜交代今日发生的事,听得林噙霜先是心惊肉跳,之后如释重负,紧接着愁云惨淡,最后心有不甘。
妾室林噙霜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只见她眉头紧锁,手里的帕子被揉捏成团,最后丢掉,周雪娘赶紧将帕子捡起来,送回到林噙霜手中,又扶着林噙霜安坐。
周雪娘递上一杯热茶,慢慢的说道:“小娘,您平日里胸中有万千沟壑,今儿怎么自己慌乱了起来?您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否则以后这盛家哪还有咱们枫哥儿和墨姐儿的前程啊?”
林噙霜瞪大眼睛,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歪着身子,娇弱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管家权被收了,我现如今被禁足,墨儿还小,枫哥儿指望不上,纮郎那个没良心,现在一定在那王若弗的房里。
说不定哪天,……说不定哪天就将我们娘儿仨赶了出去,你说我可怎么办呀?那卫恕意,一个死了的人,还能为盛家添了男丁,我原本想那王若弗被主君不喜,可这几年我这肚子也不争气,想是怀枫哥儿时年纪小,生他时动了元气,又马上有了墨儿,伤上加伤,我是遍体鳞伤。
那卫恕意是个好生养的,生个丫头片子不够,过了阴曹地府,又硬生生的推回来一个棺材子。想是我与她八字相冲,都怪那王若弗,将她买回来,身家清白不说,一个良妾的身份,又有一双儿女。
将来……将来谁来看我房里的枫哥儿和墨儿?我……我不要活了,都怪纮郎……”林噙霜开启了梨花带雨的模式,不断的哭闹,生怕声音传得不够远。
盛家主君盛纮在大娘子王若弗处,看着房里大娘子王若弗逗着盛家小七盛长林,远远的仿佛听到林噙霜的哭声,他站在厅堂里,既不走出,也不去看新晋的王若弗和盛长林母子,脸上一缕阴霾,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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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卫恕意:老李,我恭喜你发财啊~
瘸拐李:西海龙宫敖听心?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知你来我处,有何贵干?但别说恭喜发财,我心慌,我穷得就差当裤子了。
卫恕意:老李,你名字不会叫云龙吧?你也没长个夜壶的脑袋啊?
瘸拐李:你个女儿家,说话粗俗……你可是西海龙宫的公主……
卫恕意:这会儿,我叫卫恕意,憋屈了一辈子,还不能倔强一回,把你葫芦里的酒给我热了,我喝了好畅快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