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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集英巷,盛家,盛家人得知六姐姐盛明兰,身怀有孕,无比欣喜,但盛家祖母与盛长林一样,略显担忧。
因为从六姐姐盛明兰大婚以来,顾家当家主母,秦太夫人秦芷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与六姐姐盛明兰为难,虽一切看着合理,但处处留着隐患。
小梅园,今日,来了两位老相识,但还是避开了盛家人的耳目,由程家兄弟,从后门接进来,直奔云雪居。
盛长林与来客围坐,荔枝将一切茶水,茶点,果子,蜜饯,软糖上齐,她就坐在门口处,程家兄弟守在院子门口。
盛长林端坐在主位,呵呵笑道:“姨母,小蝶姐姐,六姐姐有了身孕的消息,想必你们二位知道了吧。
我想着,我们尽量早点布置,澄园,顾家那边,我有两家铺面,人手安排下去了。
另外呢,澄园内,得有人时刻保护着六姐姐,但我还是怕,那位秦太夫人闹幺蛾子,更何况,她说不定找什么外援呢。
顾家本家四房五房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怕我嫡母的那位嫡亲姐姐,康姨母闹我们盛家,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此时,她与那位秦太夫人,已经搭上了呢。”
卫姨母一脸震惊,焦急的说道:“林哥儿,那你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你表哥表姐,如今也能出些力的,虽年纪不大,但庄户人家,有把子力气,且绝对放心可用。”
小蝶姐姐也附和道:“林哥儿,姑娘身边再有得力之人,但我怕那顾家人,会无所不用其极,毕竟澄园那里,除了盛家心腹,还有许多外来的,就怕他们,表面上听从姑娘之言,暗地里,是那顾家布置的暗桩,暗棋,不得不防呀!”
盛长林点头称是,随后微笑道:“澄园与顾家,两府之间,有道月亮门的,虽平日里,不轻易打开,两边各自有人看守,但就怕常年累月,有人动了心思,或者来个调虎离山,偷梁换柱之类。
虽我布置的人手,都很得力,但就怕顾家那边,有人袭扰六姐姐,再来个看似平常的不经意,那就算我们千防万防,都是没用。
有千日做贼的,但夜夜防贼,万一就是一个疲惫,让人家钻了空子,那可就害了我六姐姐喽。
所以,姨母,让表哥表姐去澄园吧,大大方方的,只守住外围,给对方个假象,无论对方出什么招儿,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迷惑一二,之后,见招拆招即可。
小蝶姐姐,你去那两家铺面坐镇,手下人随时听用,六姐姐身边的心腹,翠薇,丹橘,小桃,小蝶姐姐都是认识的,哪怕有事,传个口信,总比来回跑强。”
卫姨母与小蝶姐姐商量了半天,又与盛长林细化了一些布置,之后,荔枝将她们二位送出后门。
次日,澄园女主六姐姐盛明兰,在女使翠薇的建议下,招了两位管事,一男一女,岳桐岳珊,直接去澄园与顾家两府之间的月亮门处,好在那里有两处屋子,直接日夜守护。
五日后,澄园与顾家府门不远处,两家铺面新开张,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的,再平常不过,这两家铺面的大掌柜,很是神秘,只有很多看似用不上的伙计和小厮,哪怕是卖东西的小姑娘,都透着一份别样的精明能干。
盛长林为避免有人,去打扰六姐姐盛明兰,他各家亲眷走动一番,说实在有人想六姐姐盛明兰,就邀约在同一天回娘家即可,尤其是大姐姐盛华兰和五姐姐盛如兰。
她们俩都特意说,康姨母王若与搭上了秦太夫人秦芷萱,尤其是大姐姐盛华兰,参加了汴京城一家勋贵的喜宴,看到自家康姨母与六姐姐盛明兰的这位婆母,那可是相谈甚欢呀,那份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亲姐妹一般。
五姐姐盛如兰对康姨母更是嗤之以鼻,说自家两位孩子的满月酒,如不是看在大娘子王若弗,这位母亲的面子上,绝对不会请康姨母的,可见康姨母被两位嫡亲外甥女,鄙视的不得了。
与此同时,滇州铜矿开采,很是喜人,由皇城司与密阁承办,铸造辽国铜钱,由漕运陆运,经各地厢军,有皇城司的勾当们,携密旨,一路到了西北,马匹牛羊,官方采买,走私采买,两方齐动。
一路到了锦南州,各种辽国物产大量交易,一路通过原丝绸之路,反向采购,让各处边境榷场,今年的交易量成倍递增,辽国表面上,看到赚取差价,和丰富的赋税,“国力”增强,但这一切,都在大宋的掌握之中。
大宋西北路,各家藩军的老军头子,就像赚钱红了眼睛的暴发户一般,不断的下订单,还承诺,可以帮助辽国北院契丹贵族走私布匹,丝绸,茶叶,细盐,糖果。
这下子,可给辽国北院契丹这些老爷军们,打开了新的大门,几乎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此时不赚,明年人家就找别家了,抓紧一切机会,有钱不赚,那是痴儿。
锦南州知府衙门,北境司布政使衙门,北地使馆这边,一连套的货物交易清单,被辽国南院大王这边,打包带走,就这,还得是私下里给这三位大宋官员,“北地冰炭两敬”的大把好处费,才能得来,否则,都被辽国北院契丹贵族给弄去了。
辽国南院大王府表示,那还得了?燕云十六州吃什么?用什么?只要是,大宋漕运陆运,今天弄来的好东西,隔夜交易,都透着不安心,必须在锦南州大货场当场提货,才能落袋为安。
而且人家大宋这边,把多年积攒的辽国铜钱,都拿出来买我们这边的货物,我们还占着便宜呢,无形中,拉动辽国这边的金银兑换率,运输上有些不方便又如何?
辽国这边有马队,光吃草料,不干活儿?那驮马不都养肥了吗?又不是战马,用得着我们辽国南院大王府,这边心疼吗?
没看辽国北院契丹贵族那边,比我们这边给皇帝陛下耶律洪基,进献的宝物还好?这次,我们这边有了大宋瓷器的磨合乐,走走萧皇后的路子。
今年辽国朝堂的官员比例,一定倾向于我们南院这边,后党外戚又如何?没看大宋皇帝陛下赵宗全,他都重用后党外戚吗?少见多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哼!
他小舅子沈从兴,以前就是熊狼关的镇守将军而已,如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啦,这大宋瓷器的餐具,茶具,酒器,花瓶,大瓷罐,还有那精美绝伦的磨合乐,都是我们南院大王这边,暗地里走了大宋沈国舅的路子,订单加塞给弄回来的。
这些好东西,只要弄到昔日丝绸之路那边,那些红头发,绿眼睛,大鼻子的罗刹人,那些一股子膻味儿的,不知是哪个小国的番邦外族,他们用金子与我们交易,我们再换好东西继续贩卖,这跟往你口袋里塞钱,有什么区别?此时不赚,那是痴儿。
各边境的密报,汇总到了密阁,皇城司,大宋皇帝陛下赵宗全这里,分期分批,且有各自的消息来源,州府的,西北路的,锦南州经略府的,知府衙门的,北境司的,北地使馆的,这让大宋君臣感觉,所谋,不远矣!
而大宋朝堂这边,开始一股子新的派系党争的意味,宗正寺和礼部,最近针锋相对起来,各自背后,有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和皇帝陛下赵宗全的影子,“濮义之争”有了苗头。
大宋,历朝历代,最讲究礼法的朝代,老牌勋贵之家觉得,虽大宋太祖皇帝赵匡胤定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基调,但文臣武将,各自有各自的领域。虽大宋重文轻武,可重文,是重用老牌的书香门第,累世官宦。
寒门学子,如没有家族底蕴,可借助坐师,联姻,同科进士,同朝为官,加入各个派系,走在党争的前列,做马前卒,达到个人发展,以及家族命运腾飞的新高度,经营三代以上,可位列新贵行列,比如,如今的北地使馆主事,文炎敬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轻武嘛,不用说,老牌勋贵,在大宋开国之前,就掌握着地方军伍,比如英国公张老将军家这样的,太后大娘娘曹丹姝曹家这样的,秦太夫人秦芷萱娘家这样的。
不是以前的中原四大家族,就是八武勋之类的,这些都是穷文富武的那种,且人家富武的同时,还真不穷文,家里人读书科举的,不在少数呢。
像宁远侯顾家,小郑将军家,忠勤伯爵府袁家,永昌伯爵府梁家等等,都是立国之初的家族,有那么点儿,兵鲁子的意思。
但历经沧桑磨难,他们都掌握着不错的资源,底蕴慢慢积攒,且借助联姻,不断完善家族祖训,也能从新贵变成老牌勋贵。
真正没底蕴的是,狄公那样的,不是说你不够好,是你突然异军突起,表现的实在太好,打压你的人,如浪涛一般。
比如韩琦大相公,在狄公坐上枢密使之位的时候,一口一个贼配军的叫着,且说了一句,“东华门唱名的,才是好男儿”,直接让文官集团,将狄公给“请”出朝堂了。
皇帝陛下那时能做什么?他只能本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原则,且委屈一下武将吧,再出色,又能怎样?
所以,此时此刻的朝堂,各方派系,暗潮汹涌,不给官家找麻烦的大宋官员,那称不上是“好”官员。
其实,这一切的导火索,是韩琦大相公,与六姐夫顾廷烨这厮,“合伙”骗了太后大娘娘曹丹姝手中的皇帝宝玺,没办法,密阁与皇城司用得再顺手,各州府明面上,还得看正式的中枢下达的文书才行。
每次皇城司与密阁的人,用一句密旨,就揭过去了,有些不像话,更何况,有些州府的官员,不买密旨的账,可不就得频繁的用到皇帝宝玺嘛!
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在懿安殿骂了韩琦大相公,又想打六姐夫顾廷烨这厮一顿板子,结果是,韩琦大相公与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忆当年,吃醉了酒,有些失态,各自失仪。顾廷烨这厮倒是个乖巧的,赤着上半身,一身的“男子汉的勋章”。
太后大娘娘曹丹姝惜才,也想到顾廷烨这厮,小时候虽淘气,长大了救过先帝赵祯与自己的性命,哭一鼻子吧,吼上一场呗,据说“廉价”的侯爵制式的,大玉川先生的茶盏,又有一批更换,那噼里啪啦的,摔了个过瘾。
可针对六姐夫顾廷烨这厮的,一批新的弹劾攻讦开始了,因为皇帝陛下赵宗全,这次手握宝玺,且韩琦大相公与太后大娘娘曹丹姝,不想提及吃醉酒的事,一个可怜的倒霉蛋,遭了殃,谏院齐衡,首当其冲,被贬谪了。
盛长林在小梅园的勤怡居,听到这些,嘿嘿傻笑道:“齐衡这人,有病,且病得不清,这档口,还以为是上次呢?
嘿嘿,六姐姐明兰有了身孕,估计齐衡这是嫉妒了,那就跟他家申大娘子,生孩子去吧,瞧瞧给平宁郡主,这位老母亲急得,本来我还想用锦南州经略府,给齐国公找点儿活干呢,这下不行了。”
妻子张桂芬挺着肚子,坐在盛长林身边,一脸震惊,她微皱眉头,苹果肌透着光晕,大酒窝深陷,苦笑道:“你这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呀?你以前就这样吗?平宁郡主和齐衡,就那么让你讨厌?真猜不透你!”
盛长林摩挲妻子张桂芬的玉手,玩儿着手心手背,数手指的小把戏,他人中拉长,抿嘴憋笑道:“哪有,齐衡找麻烦,也不看看时局,不瞧瞧朝堂动向,愣头青一般,直接闯,那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嘛。
不过嘛,他这贬谪,暂时的,等朝堂再次深陷‘濮义之争’其中,他还得回到朝堂的。
就当是个历练,他都没被外放,再回朝堂时,还会升官呢,先吃小亏,再占大便宜,这世家勋贵子弟,就是好,同样的事,放在别家人身上,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放心吧,官家得让其他事,入了朝堂各位大相公和各部官员的眼,还有的吵呢。先帝在位时,一个宗室子入嗣为继,好像吵了许多年,当今官家,如果,想顺利通过老牌勋贵们这一关,还且得折腾一番呢。
不信你就瞧着吧,月余之内,可能旬日吧,朝堂定会收到各州府,水旱蝗灾的奏报,或者是各地流寇,烽烟四起之事,再不就是茶引盐务,得经历一番彻查之类。
不过嘛,这些都是小题大做,适当转移话题罢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鱼翔大海,浪必拍之。大娘子不让自家官人,美美的亲上一口,必被荔枝耻笑之!”说着,盛长林亲了妻子张桂芬的大酒窝一口。
正好赶来的荔枝,在门口捂眼睛,加跳脚的,嘴里喊着什么也没看见,可让众多女使侍女丫鬟婆子们,都看向这边,让张桂芬羞红了脸,不断拍打盛长林,夫妻二人加荔枝,这顿笑啊!
当晚,澄园,嘉禧居,顾廷烨这厮,恍恍荡荡的来到六姐姐盛明兰身边,先是一番询问,透着关心,并且告知,顾廷烨的奶娘常嬷嬷,要来澄园坐镇,妻子有了身孕,得有心腹且得力之人在此,否则顾家那边,一定闹猫。
抱着山东狮子猫的蓉姐儿表示,也希望常嬷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六姐姐盛明兰感觉心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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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文炎敬:最近这钱财,拿在手里心慌啊!
盛长枫:不是有登记造册嘛,怕什么,官家都同意的,这属于皇权特许!
袁文绍:就是,反正只要我们多刮辽国一层,日后就省下不少事,再说了,有小七呢!
小郑将军:各位如果嫌钱财烫手,我家有地窖,都送我这来!
齐国公:他们这些年轻人,喝酒咋不叫我呢?透着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