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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定程度上，蝾皮面具也算是种高科技了，在外科医生的帮助下，能够完全贴合在面容上，再配合声带的变化，就能变身成为另一个人。
从外观上绝对看不出来。
硬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只有一个——恢复时间略长。
手术倒是用不了多久，几个小时就能搞定，但要完全贴在脸上，需要小半个月，时间越长越稳定。
雷子那次，是柯玉书早就备好，到时间了才拿出来。
但这一次，时间实在有点紧凑，谢百川只给了一个星期，根本不够柯玉书弄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头出来。
乍一看，确实挺像，但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面具贴得并不那么严实，轻轻一撕就恢复人家本来的面貌了。
照我们估计，被识破的概率起码有百分之五十！
这就是夜枭认为这次行动风险太大，不愿意让我跟着来的缘故。
哪怕时间再长一点。
不用太多，再来七天，就完全没问题了。
夜枭也试着恳求过谢百川宽限些时日，但被他拒绝了，就是一个星期，多一天都不行。
无奈，只能赶鸭子上架！
为了迷惑谢百川的眼睛，夜枭刻意往人头上多淋了点血和土，强行把被识破的概率降低到了百分之三十。
但还是经不住细看。
一细看，肯定完蛋。
夜枭已经把人头递了过去。
此时此刻，无论是坐在谢百川对面的夜枭，还是藏身在机舱里面的我，都在心里祈祷这关能够过去。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肯定不想和他开战！
“哈哈哈，这就是李虎啊，比我见他那会儿果然长大不少！”谢百川接过人头，满意地欣赏了一阵，点点头说：“果然和李天子有几分相似，老子再英雄又怎么样，儿子还不是照样完蛋？”
万幸！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随手把人头丢在脚边，并没有去仔细观察或是分辨。
在他的世界里，并不存在“蝾皮面具”这种东西，也就不会刻意往那些方面去想了。
这一瞬间，我和夜枭都稍稍松了口气。
但，只要人头还没销毁，就仍有着被识破的风险。
夜枭应该和我想的一样。
因为人头落地之后，他就时不时地盯着，似乎在想怎么样捞过来。
谢百川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乐呵呵问：“你怎么把他引过来的？”
这些问题，夜枭在来之前就想好了，稍一沉吟，假装组织语言，接着便流畅地说：“柯玉书找到我、扶持我，单纯是想对付杜文昌。招揽李虎，好像也是这个目的。不过，我和李虎没见过面，单纯听说他和公孙举有仇……公孙举，您知道吗？”
谢百川摇了摇头。
身为夏北的域主，听说公孙举的几率确实很低。
“跟着杜文昌混的一个商人，做了挺多不干净的事……”夜枭大致介绍了下，又说：“听人讲过，李虎和他积怨挺深，一直想干掉他来着。前段时间，公孙举落网了，柯玉书一直想撬开他的嘴，好将杜文昌给拉下马来……”
谢百川笑了起来：“这种政客斗起来，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夜枭继续说道：“对，威逼利诱，什么事都做了，甚至还承诺公孙举，只要他肯供出杜文昌的罪证，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恰好你让我引出来李虎嘛……我就跟柯玉书说，公孙举想见李虎一面，干什么不清楚，反正就是想见。”
“然后李虎就来了啊？”谢百川笑得更开心了。
“对，柯玉书让他来的。他一来，就要见公孙举……我找各种理由推脱，他觉得不对劲，转身就想走了！没辙，只能割了他的脑袋。”夜枭面色淡然地编着故事。
“哈哈哈，好！好！”谢百川抬起唯一的一条好腿，轻轻踩了几下人头，满意地说：“李天子当初砸断我的腿，今天我割了他儿子的脑袋……也算一报还一报啦！”
“谢域主……”夜枭轻声问道：“老听你说李天子李天子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呵呵，一个垃圾！”提起这个名字，谢百川的眼神中迸射出无数恨意，如果李天子就站在这里，恐怕已经被他杀了千万遍，“差点毁了整个屠手的垃圾！”
“差点毁了整个屠手？怎么回事？”夜枭知道我对这件事感兴趣，立刻顺着这个话题问道。
机舱内，我也确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那个垃圾……”说到李天子，谢百川仍旧满脸鄙夷，“曾经在屠手内的地位很高，一度统治整个组织！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带着屠手再攀高峰的时候，他却想要洗白，说这样不长久，迟早会被上面打击，最好还是别犯罪了，多做有利于社会的事……他这么有爱心，加入屠手干嘛，开福利院去呗！”
我是李天子的儿子。
但我听完这番话后也是直皱眉头，因为谢百川说得没错啊，屠手不是个好东西，这人人都知道，加入之前就该很明白了。
你要是个好人，一开始就别加入屠手；你加入了，还想改变人家，这不就是圣母白莲花？
真的，除非他是带着任务去的，比如上层某位领导授意他这么干，否则我也觉得他的行为不可理喻！
夜枭皱着眉说：“这不就是宋江‘招安’那一套吗？”
“对，你说这人有多恶心？”谢百川哼了一声，又继续道：“关键是，屠手内部真有不少人被他蛊惑了，认为他说得对，还愿意追随他，比如夏南那个域主……呵，不说了，反正没让他掀起浪来，不然屠手在好几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好险好险！”夜枭也跟着说了一句。
原来夏南那个域主是跟随李天子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既感觉意外，又觉得符合情理，因为当初抓捕章太清后，从他手机里搜出一条信息，似乎就是夏南那位域主发的。
那条信息，我记得很清楚，狠狠地骂了章太清，说他不该招惹李天子，还让他滚到夏北去投靠谢百川。
除了夏南那位域主，谁还能这么骂章太清？
既然骂了章太清，就说明他和谢百川不是一个路子！
所以听谢百川说夏南那位域主是追随李天子的，我倒觉得可以理解。
这是自己人啊……
“也不是特别险。”谢百川幽幽地道：“支持李天子的人多，但反对他的人更多！后来大家集合所有力量，将他赶到国外去了……但也没法彻底消气，就悄悄地将他老婆害了……那会儿还怕李天子回来，谁也不敢动手，哈哈！”
“啊？参与这事的人挺多？”夜枭佯装八卦地问。
“多，很多，谁也不想单独招惹李天子嘛，觉得大家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这件事呢，最初是由夏东的域主提议，然后我和另外一部分人策划、实施……最终，才把李天子老婆给杀了的。
当时想把李天子的儿子，也就是这个李虎，给一并害死，可惜谁都没有这个胆子！不过现在无所谓了，确定李天子回不来了，所以我才敢让你杀他的。”
显而易见，谢百川很为这件事感到自豪，所以讲起来也十分详尽、骄傲。
说到最后，他又轻轻踢了踢脚下的人头。
“李天子，我把你儿子杀了……你又能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谢百川忍不住大笑起来，得意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草场之上，飘出去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