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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医给鹿简号完脉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听到叹息声，沈余之眉头又紧蹙起来。

二人等到出了鹿简的屋子，沈余之才沉声问道：“她的病怎么样？”

徐太医为难的看着他，许久才底气不足的回答道：“将军，不是老朽不给鹿姑娘医治，只是鹿姑娘的病已入膏肓，哪怕是将军现在就要了老朽的命，老朽也无能为力啊！”

听了他的话沈余之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你！”

“沈余之。”身后传来鹿简清浅的声音打断了沈余之要说的话。

沈余之眼中闪过一道慌张，急忙转过身看向她，看见鹿简薄弱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扶着门框。

“阿简，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莫要着凉了。”

沈余之的语气很温柔，这是鹿简从没有得到过的柔情，过去这些都是鹿遥一个人的。

即便现在鹿遥的谎言都被戳穿，沈余之看清了鹿遥的真面目，想要弥补她，可鹿简过去的种种伤痛仍在反复的提醒着自己，沈余之不爱她，眼下的这些不过是他觉得亏欠，为了弥补她造成的假象。

鹿简眼眶发酸，最后嘴唇轻轻张开：“沈余之，我有话想和你说。”

沈余之心中一喜，终于见到鹿简有话对他说，他朝身旁的徐太医用了个眼神，徐太医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他快步走向鹿简，牵起她的手，却见鹿简稍一用力便把手抽了回去，沈余之的眸中闪过失落，声音却未表现出来：“阿简，你想说什么？”

“不要再为难徐太医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半年前我便该死掉的，如今的时日不过是上天借我的，所以不要再为难徐太医了。”

沈余之皱起眉头：“阿简，不要说这种话，你身上的伤，还有你的眼睛，我都会找人帮你治好的。”

“不必了。”鹿简声音有些凉薄的拒绝：“我本就没有治病的打算，更没有想医好眼睛的打算。”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眼睛看不见以后，我反倒觉得比从前活得更自在了些，反正眼睛还好着的时候，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是天天见，现在这样挺好。”

沈余之暗暗地握紧拳头，心头的痛蔓延至脸上，鹿简的话无疑挑了他的软处刺痛。

可惜沈余之现在的模样鹿简看不到。

“沈余之，放我走吧，我时日不多，不想再被困在这里，我不需要你偿还什么，无论救命之恩，还是过去种种的误会，我如今都已放下，你若真觉得有亏欠，不如放我离开......”

“不可能！”沈余之低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听她这么说，沈余之心中一直压抑的恐慌再控制不住，化成无名之火冲了上来。

她想走，想要离开他，这是他万万不允许的。

沈余之曾经不懂鹿简于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后来，鹿简跳下悬崖，即便他嘴硬不承认，但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

鹿简的离开，在他的心头生生剜下去一块肉。

他爱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哪怕他们之间积累那么多伤痕，哪怕鹿简已对他再无半点爱意，可他依然不想放手。

“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便无人能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沈余之冷声说完，便转身离开，他再无法多看鹿简一眼。

因为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又像从前那般狠狠地占有她，用这种方式告诉鹿简他有多么的想要她。

可他不敢，他怕那样会将鹿简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