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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时,屋内已经没人了,只有春儿跟如萍满脸笑意的端着洗漱用品站在那,我躺在床上良久都没有动。
春儿以为我还没缓过神来,便在那笑着说:“小姐,八点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发现,真是这个时候了,可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身子又往床上倒了下去。
如萍见我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又问:“可是昨晚累着了?”
这话一出,春儿推了她一下,绯红着脸说:“你乱问什么呢。”
我怎会不知道这两人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很可惜的是,她们全都想错了,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穆镜迟虽然早上是从我房间离开的,不过只是单纯的在这张床上躺了两三个小时,我们后来是一句话都未曾交流过。
不过春儿跟如萍两人正在浮想联翩,我也懒得打破她们的幻想,在床上磨磨蹭蹭了一会儿,这才坐了起来开始洗漱。
等我装扮好,到达楼下时,王芝芝正坐在沙发上哄着风儿喝粥,不过风儿似乎还在发着烧,不太肯吃,一直在嚎啕大哭躲避着,王芝芝也神情疲惫。
婆子正抱着袁序在那喂着,袁序倒是乖的很,似乎也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不似当初的吵闹了。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主动走到王芝芝身边问:“医生可有来替风儿看病?”
对于我的突然的关心,她立马抬起脸朝我我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她牵扯了一下嘴角说:“昨晚上来看过,说是没有大碍。”
我说:“孩子如今体弱,正是小毛病多的时候。”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试图帮她忙,将在她怀中挣扎的风儿给摁住,不过我手还没触碰到,王芝芝忽然抬手将我的手挡住说:“不用,桂嫂在桌上备了早餐,你还是过去用膳吧。”
今天王芝芝对我的态度显然是不欢喜的,我知道她在因为什么,我笑着问:“姐姐可是在生气?生我昨晚的气?”
王芝芝听到我这句话,她忽然哼笑了一声说:“生气?我为何要生你气。”
王芝芝用勺子趁间隙,将勺子内的粥塞到了风儿嘴内,风儿想要吐出来,不过却被王芝芝瞪了一眼,他只能眼泪汪汪的瞧了她一会儿,老老实实把饭菜咽了下去,王芝芝见风儿终于不闹腾了,她送了一口气,也没有再管旁边的我,直接把风儿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带着袁序的婆子见王芝芝离开了,便也赶忙把孩子抱在了怀中,仿佛对我避之不及。
很快,本来闹腾的大厅一瞬间便冷了下来,春儿和如萍站在我身侧看着,好一会儿,春儿在身边小声嘀咕着说:“夫人明显是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小姐的气,可先生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凭什么对您摆脸子。”
如萍也在一旁非常认同点头。
我倒没觉得什么,我早就料到王芝芝会如此,她原先之所以会跟我同一战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和穆镜迟的僵化的关系,她以为我对她没了危险,我也亲口跟她说过,我和穆镜迟不再有可能,可如今,话还没说完多久,我和穆镜迟之间便有死灰复燃之事,她是当然会介意,是个人都会介意。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见婆子即将把袁序抱出客厅去外头时,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那方说了两个字:“等等。”
婆子抱着袁序立马顿住在那,我朝着婆子走了过去,到达她面前后,看了袁序好一会儿,他还认识我,朝我伸手喊姨姨。
那婆子似乎不太想让袁序跟我太过接触,便一把把袁序的手给摁了下去,才对我略小声的笑着说:“姨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看了袁序好一会儿,只觉得这孩子可怜的很,便对那婆子说:“袁序可有用早膳?”
那婆子立马说:“还没呢,风儿少爷还没用完,要等风儿少爷用完,才能够喂他。”
我说:“谁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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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说:“是夫人。”
我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大人基本上都饿了,何况孩子,我便朝婆子伸出手说:“把他给我吧,我来喂她早膳。”
婆子一听当即便说:“姨娘,不是我们不肯,而是风儿少爷跟袁少爷的饮食都是夫人来亲自喂的。”
春儿见那婆子不肯,从我身后走了过来说:“张妈妈,您是怕我们家姨娘害风儿少爷跟袁序少爷吗?”
那婆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当我们僵持着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把袁序递到了我手上,袁序搂住我脖子,便往我怀里钻,我抱着袁序去了餐厅,然后吩咐丫鬟将袁序的早餐端过来,之后我便喂着袁序东西,林婠婠死的时候,袁序已经一岁多了,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大约已经渐渐忘记了林婠婠,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吵着问我要妈妈了,只是坐在那吃得特别香,我喂他一勺,他便接一勺。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他这张越来越像袁霖的脸,我的心,竟然有三分的痛。
如果袁霖还活着,如果袁家孩子,想必现在的他,也是千娇万宠吧,而不是寄居在别人家,事事要以别人为先,王芝芝再疼爱他,可和风儿相比,终究不是亲生的,自然待遇也要差些。
望着他那张脸,我心阵阵钝疼,只是动作尽量温柔些喂着她。
大约是风儿烧一直未退,所以王芝芝也没有空理会袁序,所以之后我喂他吃完饭后,便将他带到了楼上陪着他在我房间玩了一会儿,不过没玩多久,我便听见楼下有车声传来,我以为是谁要出门,等走到窗户口一瞧,却是一辆车停在了穆家大门的楼下,不过不知车上下来的人是,因为等我走到窗口时,车内的人便已经进了屋。
我以为是穆家的客人,所以也没有多想,继续坐在地下陪着袁序玩着,玩了好一会儿时,楼下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我的门便被人推开了,春儿喘着气指着外头说:“小,小姐,外面、外面。”
我皱眉问:“什么外面?”
春儿还在喘着气,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完整的话来,她说:“外面王、王助理回来了。”
我挑眉问:“什么?”
春儿怕我不相信,指着外面说:“刚到大厅。”
我立马抱着袁序站了起来,不过才刚推门,便正好看见王淑仪从楼下走上来,孙管家正领着。
王芝芝大约也才得到消息,她几乎是跟我同一时间从自己屋内出来,接着她目光落在从楼下走上来的王淑仪。
王淑仪身体很虚弱,脸色上去不是很好,还是让人扶着,才坚持站稳的。
不过当她瞧见我后,她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她身边的护士见她停了下来,也随之停了下来,不过王淑仪目光落在我身上几秒后,她脸上带着以往的笑,朝我微微福了福,唤了声:“姨娘。”
对于她的问号,我也笑着说:“王助理,回来了啊?”
她虚弱的浅笑说:“多亏了先生的宅心仁厚,所以才得以回来。”
我说:“回来就好,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吧,毕竟谁没点会犯错的时候呢?是吧?”
王淑仪笑着没说话,这个时候,王芝芝从房门口走了出来,在王芝芝一米处停了下来,她同样也笑着说:“回来就好,我刚才还打算过去问问先生你的情况呢,姨娘说的不错,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才是最主要的。”
王淑仪眼里的锋芒尽敛,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她又朝出来的王芝芝福了福,然后低声说:“先生还等着我进去,我便不在这陪姨娘还有夫人多聊了。”
她朝着王芝芝福了福,便由着护士还有孙管家引去了书房,等她一走,我和王芝芝对看了一眼,接着,她朝我走了过来拧眉问:“她怎么回来了?”
我声音不大不小的回:“不知道。”
王芝
芝见我如此的淡定,她盯着我看了良久,便也未再说话,而是折身回了自己房间,不过,她才走到房间门口,又停了几秒,对身边跟着的丫鬟说:“你送两杯茶进去。”
那丫鬟明白王芝芝的意思,说了一声:“是。”便转身朝着楼下退了下去。
丫鬟下楼后,我便也带着春儿进了房间,我在屋内走动了几圈,最终停了下来,看向我身后站着的春儿说:“你去楼下端些水果上来。”
春儿难得没问为什么,说了声,同样也快速从房间内退了出去,等她端着水果上来后,我便从她手上接过,出了门朝着穆镜迟的书房走了去,才走到门口,便正好在门缝隙处瞧见王淑仪跪在了穆镜迟的书桌前,穆镜迟不知道在跟她说着什么,王淑仪只是低着头,在那认真听着。
我站在门口想了三秒,便没有再犹豫,而是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到达里头,穆镜迟听出我的脚步声和丫鬟的很大不同,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下意识停了下来,然后抬眸看向我。
我笑得无比灿烂的说:“桂嫂今天切了些水果,我见淑仪姐姐回来了,所以专程端上来给她尝尝。”
接着,我便把手上那碟水果放在了桌上,穆镜迟扫了一眼,我放在桌上的水果,他低声说:“今天倒是热闹的很,轮番往里头送东西。”
我笑着说:“可不是,淑仪姐姐难得回来一躺。”
穆镜迟未再理会我的话,而是目光继续落在王淑仪身上,对她说:“你跟在我身边也有这么多年了,应当清楚我的处事风格,念你这么些年为穆家劳心劳力办事,杖邢可免,不过你的哥哥,我想你也清楚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王淑仪苍白着脸跪在地下,不发一言。
穆镜迟丢了一样东西在地下说:“这是你哥哥的处决书,自己数数他的罪状,数完后,便回去好好跟他见上一面,见完之后,再决定你的去留。”
那处决书掉落在地下后,王淑仪便颤抖着手去拿,拿在眼下看了几秒后,她合上,然后低垂着脑袋,没有多余一句求饶的话,只有一个音量极其小的:“是。”字从她唇间冒了出来。
我以为她会提她失踪的事情,可未曾想到,她竟然都未往那边,而是捏着处决书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护士在一旁扶着,等她站稳后,她才又对穆镜迟说了句:“那淑仪便退下了。”
穆镜迟:“嗯。”了一声,未再和王淑仪多说,只是拿起了一旁的折子。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王淑仪也未在看我,而是将那处决书摁在了怀中,让跌跌撞撞的任由护士扶着走了出去,我回头追随着王淑仪的身影看了许久,等她彻底出了书房下了楼后,我才扭过了头看向处理着公事的穆镜迟说:“她怎么了?”
穆镜迟未抬头,只是钢笔在折子上写着什么,随口回了我一句:“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哪一件事情,我站在那安静的瞧着他,他感觉到我视线,便停下了手上的笔,抬眸看向我问:“怎么,还有事?”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没事就不能来这里吗?”
穆镜迟又低下头说:“我还要工作,若是没什么事情,便下去吧。”,显然他是不想我在这里打扰他。
他说完这句话,又拿起了书桌上的电话给楼下的佣人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对佣人吩咐:“让孙管家上来一趟。”
差不多五分钟,孙管家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到达穆镜迟面前后,他低声问了句:“先生可有要吩咐的?”
穆镜迟对孙管家说:“替我将谭俊请过来。”
孙管家看了穆镜迟几秒,他没有多问,接着说了声:“是。”
之后孙管家离开后,穆镜迟大约是有些累了,他将手上的钢笔笔帽拧紧后,便身子靠在了椅子上,他手支撑着额头,微闭上眼睛,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缠在他心头,好半晌,他闭眼低声念了两个字:“谭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