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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是否也意识过来,自己的情绪略显急切,她又立马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很喜欢小鱼儿,只是这几天家里有些忙,所以……”
她说到这里,我几乎也明白她话内的意思是什么了,话至于此,她又看向穆镜迟说:“可是小鱼儿这几天闯了什么祸事?”
穆镜迟坐在那笑而不语,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对顾惠之说:“只是一点小事情,她性子你应当是知道的,多替我劝劝她。”
穆镜迟说到这,便没有在这多停留,而是让丫鬟们端些东西上来招呼顾惠之,他便从这离开了。
等穆镜迟一走,顾惠之放松不少,她又再次看向我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又嚷嚷着要小鱼儿离开。”
我说淡声说了句:“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不适合待在穆家,我记得前之,我便跟你说过这件事情。”
顾惠之说:“我清楚,我之前不是也劝过你吗?”
我说:“你是不是不太想让小鱼儿回去你那?”我刚问完,也没有急于去看她的反应,笑着说:“也对,小鱼儿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又放在你家麻烦了这么久,如今我回来,哪里还有让你继续养着的道理。”
顾惠之听到我这些话,脸瞬间便难看到了极点,她说:“你就如此想我的?”她又说:“我们好歹也是这么多朋友了,我会因为小鱼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而不愿意接手他吗?”
我说:“那你怎么如此不希望我让小鱼儿离开穆家?”
顾惠之说:“我不这是为了你好吗?之前我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鱼儿现如今被穆镜迟如此看重是好事,于你于他都是好事,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希望小鱼儿待在这?难道就因为你觉得小鱼儿不该过这样的人生吗?”
顾惠之苦口婆心的劝着说:“清野,这次你听我的,小鱼儿留在这没有任何错,你以前还很喜欢小鱼儿的,如今你是怎么了?”
我没说话。
顾惠之似乎生怕我会让小鱼儿离开,她又说:“而且,你要我接收,我便跟我夫家那边的人商量商量,毕竟那个家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小鱼儿在我那放了这么多年,说句好不听的,他们虽从来没有说过这方面,可心底也不是没有想法,有时候,其实我也有些难办,不过,你若是硬要如此,那我便只能在找他们家的人说说,倒时候你把人送过来,可就算我这边答应了,穆先生又能够答应吗?”
顾惠之叹气说:“清野,你真应该好好想想。”
顾惠之在说这些话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异样显露,表情语气都正常的很,一番话陈述了她的难处,又替我置身处地的想着,倒很难让人看出她阻止小鱼儿回去的动机是什么。
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未说话,便又问:“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我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说:“没什么。”小鱼儿在休息,我又对顾惠之说:“不如先去我房间?小鱼儿在休息。”
顾惠之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小鱼儿还躺在床上,她劝了我这么久,见我还没对那件事情发表任何的态度,便说:“也好,先去你房间,等会我再来看小鱼儿。”
我便带着顾惠之从小鱼儿房间离开,丫鬟们又把一些端上来的吃的喝的端了起来,又尾随着我们端去了我们房间。
等到达我屋子内后,我和顾惠之同一时间坐在了沙发上,丫鬟们把茶放下后,她随口问了句:“对了,关于上次那批烟土的事
情,最后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我说:“是穆家码头上的下人受贿,导致那批烟土从码头流了进去,现如今都已经查清楚了,码头的工人也悉数交代了。”
顾惠之说:“现如今阴家的势力如日中天,基本上他跟穆家的势力在金陵各占一半,而且阴家和穆家还不是特别交好的那种,以后是怎么个走势也没人清楚。”她说到这里,便端起一旁的茶杯又问:“我还听说,穆先生有辞去身上职位的意思?”
我也在那抿着茶,淡声说:“还没有确定的意思,他是这样想的,你也知道他身子向来弱,而这个位置,工作量又如此之大,所以想辞去,也是正常的,只是霍夫人跟霍先生不肯。”
顾惠之说:“那边怎么会肯,你穆家一直在后头做支撑,若是穆家抽身离开,那这金陵不就少了半边天吗?”
顾惠之又想起什么,她忽然放下茶杯问:“对了,那天你怎么跟我提起我哥哥的事情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提起,我立马笑着说:“没什么,那天只不过是想起了,随口一提罢了。”
顾惠之却不相信我这敷衍的说辞,她说:“清野,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提某些话题,比如我哥哥的事,你绝对不是因为你口中所说的一时想起。”
聪明如顾惠之,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她确实了解我,她今天会来这的缘故,大约便是跟那天我的话有关。
话说到这,我倒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她话了。
顾惠之见我沉默着,她又问:“可是那件事情有消息了?可你那天不是还跟我说,没有帮到我吗?”
她直逼而来,似乎我不回答那天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件事她便不会罢休一般,敏感的似乎有些过了。
她目光一直盯着我。
良久,我终于开口说:“惠之,我问你一个问题。”
她见我唤得如此凝重,便赶忙说:“你想问我什么,说就是,我们之间何必在这吞吞吐吐。”
我说:“假如,我知道了当初杀你哥哥的凶手是谁,你会报仇吗?”在顾惠之回答之前,我在后面加了一句:“我说的是假如。”
顾惠之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她反而没之前那么急切,反而情绪平静了下来,她没有立即回答,沉思了几秒才反问我:“你是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我想听你的真话。”
顾惠之脸上带着几丝笑说:“真话便是,我不会放过当初那个杀害我哥哥的凶手,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年,可那件事情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家人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我的哥哥是最疼我的人,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人杀害,而且他会被杀,这里面有一半原因,还因为是我引起的。他死后的那一两年,我日日夜夜梦见他,梦见他脖子上全都是血,他睁着眼睛盯着我,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顾惠之说:“你不知道,我每日都活在自责和内疚以及恐惧中,这件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有真正忘记过这一件事情,我的父母,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整日以泪洗面,以至于哭到眼睛都接近于失明,每一个节日,我们家再也没有以往那种快乐,因为家庭团圆日,永远不可能再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它反而在提醒着我们,哥哥不明的惨死。”
她说到这,又问我:“那么,你告诉我,假如你真知道这件事情,知道杀害我哥哥的凶手是谁,你会选择瞒着我吗?”
r/>????顾惠之这句话问得极其认真,甚至不带一丝玩笑,她双眸紧盯着我。
我看到了她瞳孔内的我,表情和她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同样带着认真和试探。
也许她已经猜到了我知道了些什么,不然她不会如此反问我。
在她的视线下,我没有闪躲,而是和她相互对视了一段时间后,我对她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顾惠之重复着我的回答:“也许会?也许不会?”
我无比肯定的说:“是的。”
她说:“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说:“我不会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为了你好。”
顾惠之听到我这句话,她忽然笑了出来,笑得双眸中有泪光在闪动,她语气却充满了讽刺说:“是真的为了我好吗?既然是为了我好,可为什么却还要欺骗我,瞒着我?”
她语气竟然变得与有些激动,有些怒意,有些不似在开玩笑,而像是在真的质问我。
我看到她放在桌上握得发白的拳头,她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有多激动,而是在等着我答案。
我说:“如果我瞒着你,你会对我有怎样的想法。”
她说:“我们不再是朋友,那是我的哥哥,我的亲人,身为朋友你不应该瞒着我,若是真的为了我好的话,你应该告诉我真相。”
我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凶手是我们都无法较量的呢?我告诉你,只会把你推到一个深渊,你不仅报不到仇,还会害了自己,害了自己的家人,那不是害了你吗?”
她听到我口中的害字,觉得好笑,竟然低低笑出了声,她说:“害?”
我说:“是的。”
顾惠之说:“不管我知道真相后会遭遇什么,可这些事情也是我个人的选择,而身为我的朋友,不应该在知道的情况,却连知情权都不给我,你凭什么来代替我做这些决定?还是为了我好本身就是你用来掩饰别的想法的一种借口?”
顾惠之的话让我有些哑口无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我知道我的话她根本不会听。
顾惠之见我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清野,你知道吗?朋友之间都应该是相互尊重的,你不应该私自帮她做任何决定,你瞒着她,虽然从某种说法上来说,你是为了她好,可从某一方面来说,这是对她以及她的家人一种残忍,她的哥哥被人杀害了这么久,竟然亲人被杀的真相都无法得知,死者如何安宁,她的家人何以安宁?”
她低笑着说:“不过,那都是假如,我相信若是真的,你绝对不会这样对我是吧?”
这句话她用的是玩笑的语气,目光也满是期待的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目光中,我有些回答不上她的话,因为事实时,我确实未告诉她真相。
她见我久久未回答她,她嘴角勾着一丝笑说:“没关系,我理解你。”
她端起桌上那杯冷掉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她将杯子放在了桌上,起身便要走。
不过在她即将要出我这扇房门时,我说:“正因为我经历过这一切,所以我更加明白这里头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有多惨烈,我想,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