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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掉茶盏上的茶叶沫子,小口抿了一下滚烫的清茶,思远仰头笑着说:“今天已经第四天了。”
对面坐着的是双眼通红的菲利尔德,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合眼了,不过他眼里的红丝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气的。
天守门到底还是派人进驻了,而且还是大规模的搜捕,一夜之间定罪四百七十起,处决一百零五人。
这本因该是驱魔人的事现在却被天守门给越俎代庖了,这让菲利尔德很不爽,非常非常不爽,但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党国不给力,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整整三天,驱魔人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但连那台设备的边都没摸到,零零碎碎抓了几条小杂鱼。这些杂鱼连当替死鬼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拿出来糊弄天守门的二当家。
“看来我们是没办法继续了。”菲利尔德表情显得十分狰狞:“你们已经开始侵犯驱魔人势力范围了,这算是战争行为,就像你们在美洲干的一样。”
“不不不,菲利尔德先生。你肯定是搞错状况了,我们的人只搜捕一切有关于那台设备的信息,其他的东西我们可都没碰呢,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天守门经过了漫长的孤立无援,好不容易现在有了伙伴,我可不想让这份友谊葬送在我 们手里,您说对吗?”
菲利尔德凝视着思远,思远的左脸颊上有几道血痕非常醒目,他就是盯着这几道血痕:“你遭遇强烈抵抗了?”
思远一怔,摸着脸上的伤口,讪讪的笑着,但没有说话,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着几道伤口是媳妇给挠的。就因为帮宁姐说了一句话,老剑仙就发狂了,上来就挠。一边挠还一边咆哮着说什么让思远滚出去,内宅的事她说的算,别的都能商量,唯独子嗣的事寸步不让。寸!步!不!让!
这不……在媳妇那惹了一肚子闷的思远就来折腾菲利尔德了,看着菲利尔德这种顶尖的高手吃瘪的样子,思远心情顿时开朗了起来。
不过还好,菲利尔德虽然的应龙转世,但他转世之前应该受过重创,没有像其他大妖那样带着记忆转世,这些年来也都对家长里短的事没什么概念,思远甚至觉得他都没有谈过恋爱,所以蒙蒙大概能蒙过去。
当然。能带着记忆转世的人着实不多,大部分都是活了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上一世的,通常这样的觉醒之后能力都会呈几何倍往上翻,李然现在就已经有点觉醒的前兆了,所以思远毫不犹豫的让她滚回老家,至少在老家有人能制她,不会在这里似的毫无束缚。
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能对别人说的,李然在明面上还是通缉犯呢。就算现在成了天守门的外围成员,但也只限于思远等几个高层知道。其他人还是不知道为妙。
“那台设备恐怕已经被激活了,菲利尔德。”思远又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睛瞄了他一眼:“它是个什么东西,不用我多说对吧。对你的威胁远比对我的威胁大,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那可就留给你一个烂摊子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菲利尔德才不会相信这家伙的满口跑火车。这些年当老大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对面这孙子就是个得寸进尺的混蛋,只要给他树根杆,他能窜上窜下四五个来回。
所以这个时候选择沉默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要天守门滚出欧洲的,绝对不是过来跟他逼逼叨叨关于那几个毛贼的,甚至菲利尔德都开始怀疑整件事情都是自己面前这个人一手策划的。
“我?我当然是要把罪犯绳之于法,让正义得到伸张,这是我从入行的时候就恪守的职责,难道您不是吗?”思远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空杯子,旁边菲利尔德的秘书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给他满上了一杯水:“如果不是因为很多事我不好出手,恐怕我都会亲手干了。”
菲利尔德那叫一个恨啊,如果这还叫不好出手,那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是好出手的了,现在这事哪叫出手啊,根本就是他妈的鹊巢鸠占啊。
“对了,我得到可靠线报,有几个上三界的余党正躲在这里哦,不如我们今天晚上把他们绳之于法吧。”
菲利尔德当然也知道什么是上三界,也许驱魔人和天守门唯一的共同话题就是这帮家伙了,甚至驱魔人在这件事上甚至比天守门还积极。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三界欧洲总部就紧挨着驱魔人的总部,两边相隔不到三百公里。呵呵,这事有点那个什么,对吧。
见思远没再得寸进尺,菲利尔德也顺着楼梯爬了下来,手指不停婆娑着自己面前的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里头装着是上好的英格兰红茶,思远喝不惯所以他只好独自享受了。
“你怀疑我?”
菲利尔德冷冷一笑:“你给我个不怀疑你的理由。”
“也对。”思远很坦然的承认了:“这样吧,这次的人物就由我们两个人执行吧,只有你和我。”
生性古板的应龙大人不知道思远搞的什么花样,他的目光在思远身上来来挥霍扫视着,只有两个人执行的人物,这其实不合规则,不管是在天守门里还是在驱魔人里这都是违纪行为。
可……谁会说谁又敢说?他和思远是两大势力中的最高策划者,就算违纪谁又敢说什么?不过菲利尔德仍然没有打消疑虑,他语调深沉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还记得你第一天入行的时候的场景吗?”
这么一说,菲利尔德的思绪立刻回到了三十年前,当时他才只有九岁,住在一家东正教的孤儿院里,因为自己天生就力大无穷,所以所有小朋友甚至连嬷嬷们都十分不喜欢他这个小怪物。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穿黑色镶金边神父装的男人,挂着一个夸张的十字架摸着自己的头问道:愿意不愿意将终生的意愿献给万能的主。
从那天开始,小菲利尔德就过上了劳累但充实的生活。他第一次亲手斩杀魔物是在十一岁时,那天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那东西正附在一个看上去很美丽的姐姐身上啃食着她的脖子。
当时他觉得很愤怒,愤怒到失去了理智。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原本是同伴的人不是倒在血泊中就是手持退魔武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当时感觉孤单极了也害怕极了,因为他看到把他带出孤儿院的先生也倒在他的面前,还有那个美丽的姐姐……
“嘿。”思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把菲利尔德唤出了记忆:“想什么呢。”
“没什么。”菲利尔德冷着脸站起身,在身上按了几下,他的战甲就披在了身上,显得他像一尊战神:”我们可以出发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这样隔着二十公里就能把他们吓跑。我们得用另外一个方式过去,用最普通的方式。”思远站起身穿上风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佳明表哥,而我是志军表弟。”
菲利尔德愣了楞,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像一个具有佳明这种名字的人?”
三个钟头后,油头粉面的思远和不苟言笑的菲利尔德出现在了一个私人拍卖会上,两个人的体貌特征和气质甚至人种都不一样,但却一口一个表哥一口一个表弟叫得亲热。要不是看在他们俩不但出手阔绰,而且气质不错。恐怕会场方面的保安都得轰人了。
在场的没有傻瓜,这两个人绝对没有亲属关系,但这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没有,来这种地下拍卖会的人还指望人家用真实的信息?他们别说以表哥表弟称呼了,就算是用孤王爱妃来称呼都没人管他们,反正只要身上有钱就行了。
“哎呀。佳明表哥。你看那个盘子,那是不是文艺复兴早期的东西?”
菲利尔德忍着恶心看了一眼身边娘炮到让人吐血的思远,但嘴上却无比诚恳认真的说:“那应该是路易十四的用具吧?”
正在这时,台上的司仪开始喊了:“这一件拍卖品,是有一位不知名的卖家提供。是日本幕府时代的源氏家族受到明朝皇帝赏赐的贡品龙盆。起价八百万。”
这一下他们身边的几个贵妇模样的人都笑了,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人傻钱多的暴发户,来这种地方镀镀金罢了。这样的人在欧洲实在是让人看不起,不过说起来,这两个人都长得好好看,那个个子矮的长相精致招人喜欢而那个高大威猛的不知道能满足多少女人对英雄的幻想。
思远眼珠子一转,轻轻举牌。
“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价的了?”
“一千万啊,你带够了钱吗?”菲利尔德侧过头问思远,表情凝重:“志军表弟。”
“志军”表弟没有搭理他,只是微微一笑。果不其然,当台上叫到第二次的时候,会场的角落里举起了一个牌子。
“一千五百万!”
菲利尔德一怔,然后微微一笑就从思远身边默默消失,进入人群中并慢慢接近那个举牌的人。
“一千五百万成交!”
在一锤定音之后,菲利尔德也回来了,不动声色的把头侧到思远的方向:“搞定。”
思远点点头,然后静静等待下一样藏品。虽然菲利尔德没有问,思远也没有说,但这两个人是谁?那可是全世界最尖端的两个捕快,别说一个眼神了,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就足够让对方心领神会。
思远的叫价不是乱来的,每当出现他叫价的东西时,只要跟他竞价的人都会被菲利尔德附加上追踪记号,整件事非常隐蔽也非常迅速,几乎完成在一瞬间。
当台上那些零碎卖光之后,思远突然正襟危坐了起来。因为他知道,真正的重头戏开始了——地下奴隶买卖!
没错,就是奴隶买卖。这种充满鲜血和暴力的习惯从来没有在欧洲大地上消失过,只是那些奴隶主都变得更隐蔽也更小心了。
“佳明表哥,后头可就需要你小心了,你要找人打一架,因为争东西。”
“不是价高者得吗?贸然打架?”
思远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柄匕首,一柄墨玉短匕,上头镌刻着浮雕云纹,精美且充满了古朴的神秘感,一看就价值连城。
“用这个换。”
菲利尔德呵呵一笑:”你太小看我了。”
说完,他也掏出了一个东西,思远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冰种宝石,那莹莹发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
“这是什么?”
“我的结石,胆结石。”
思远的脑袋一下就大了,他的胆结石?操……真正的龙晶啊,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在奴隶拍卖的之前,拍卖会突然被中断了,接着那颗龙晶和思远的匕首分别被鉴定师带了出来,用颤抖的声音对台下众人介绍着,当然……思远那个可是著名的鱼肠,是龙渊的亲妹妹,他最后肯定是得收回的,不然回去一准被老剑仙给撕成碎片。
不过他没想到,这鼎鼎大名的鱼肠居然还最后大餐,最后的大餐居然是应龙的胆结石……
不过说实话,思远看到那个球球的时候都感觉呼吸急促了起来,触手升温不说,还散发着淡淡的翡翠色光芒,再加上里头的絮状物居然呈现出一条有翅飞龙的状态,看上去绝对当得起它无价之宝的美誉。
“两样东西一共成交了十四个亿。”思远苦笑着摇头:“佳明表哥,你说这些有钱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思远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不,我觉得他们赚了,赚大了。”——
卧槽,我这今天最高温度三十一度,这是入冬彻底失败的节奏啊。穿两件衣服热成了一匹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