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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诸位看到此处恐有疑问,这觉尔察氏.安费扬古到底何许人也?也值当在此出现?咱们还是书中暗表一下:此人姓觉尔察,名字叫做安费扬古。与诸君所知的费扬古可不是一个人。
他父亲叫完布禄,世居瑚济寨,如今改名叫做抚顺新宾县。自幼随父征战,可以说是戎马一生。也被誉为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剩下那四个我也略微说一说,恐怕您就会知晓一二了。
后金五大臣,那是开创八旗的鼻祖,也是跟着努尔哈赤打天下最早的一批人。他们是钮钴禄氏额亦都、瓜尔佳氏费英东、董鄂氏何和礼、觉罗氏安费扬古和佟忠氏扈尔汉。
各位可以对号入座了,这五大姓的后人可是搅动了二百年的中华史。所以一报名姓,李想就愣住了。非是他能知晓此人,而是另外一人太有名,牵带上了他。
李想打马出阵冲那汉人说道:“去唤你家主子来,我有话问他。本官是平安州宣抚司同知,乌海府尹李想李四维。”
那汉人打马回去了,不多时,安费扬古单人匹马就来到战场中间,与李想见面。
“李同知当面,老夫久仰大名了。”安费扬古也是四旬多的人,自称个老夫也是使得的。
李想抱抱拳说道:“觉罗旗主有礼了。见你是有两件事,请为我解惑。”
安费扬古看看这位最近声名鹊起的少年英雄,哈哈一笑,他又何尝不是这个年纪开始的建功立业:“请讲当面。”
“第一,前任乌达县的知县是不是在你那里就任。第二,叶赫那拉氏的后人都杀干净了吗?”
安费扬古爽快的回答道:“不错,那知县是唤做张勇的,确实在我这里兢兢业业的任职。叶赫那拉的后人吗,我所见到的全让老夫杀了,其余不知。”
李想忽然自嘲的一笑:“算我白说,这世界谁知道是个什么鬼路数。请回,战场见吧。”打马就走。
安费扬古愣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小马驹子只知道乱蹦。就让老夫教教你如何打仗吧。”也回了本队。
唤过几位牛录说道:“他们火器不错,别急着上去,先去两个牛录探探路,左右各去一个牛录防住他们的马队,我留一个在身边。去吧!”
李想回到本队说道:“铁丝网、地雷、绊马索、拒马桩都拿出来布置在侧后,不给他们口子,他们肯定不进来。”
李过有些担心:“怕是冲进来就挡不住了。”
李想听着对面的战鼓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饱和式攻击?把那些百虎也调过去,我让他们尝尝味道。”
周全放下千里镜说道:“来了!李大人,您还哆嗦吗?”
李想呵呵一笑,凑近他耳边说道:“今天早上醒的时候,就是哆嗦醒的。水满自溢吗。”
周全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对面马快弓硬,压着二百步就和李想的炮队同时开火了。听见炮声,呼啦啦散开阵型,嘴里呼喝着趴在马背上,继续放箭。
这边早有盾牌掩住炮手,连发的火炮不是白给的,硬是扫掉对面一块人马。
转瞬间,火枪喷射,战场上烟雾蒸腾。
雪雁双颊此刻也是红霞蒸腾,泡着李想的短裤,不知该如何下手。又想起早年自己给他洗澡时的场景,更是羞的抬不起头,心中暗想:怪不得他总要夫人给他改短裤,那样的大有,如何入塞呢?不行不行,我想的是《大有.九日》戏马台前,采花篱下,问岁华、还是重九...
战场厮杀惨烈,并非一篇文字所能描绘。鞑子以快打慢,仗着速度围住对手,左右交叉转着圈的齐射,看见哪里似有崩溃处,就突击一下,却也总被对方火器打回来。
安费扬古看着伤亡皱皱眉,到不了近前全靠着硬弓,再好的射手也要脱力。吹响号角撤回来,将养一下马力,奴才们赶紧的送上吃喝,让主子爷喘口气。
李想也把第一线的士卒替换下来,伤亡也是不少,接近两成。箭矢的抛射角度,不是一块盾牌就能挡得住的。
李过清点完,回禀李想:“大人,鞑子死的多,一百二三躺在那里。咱们兄弟伤的多,死了不到三十,二百多全是箭伤。要是能治的话,咱们赚了。”
李想可是带着傅山来的,这没有个医疗队在手,他总是不踏实。
周全大喜:“看来步军用火器还是能抗马队的。咱家一直担心被冲了防线,没想到居然抗住了。”
李想总觉得不爽,可惜自己又不会战阵指挥,也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趁着此刻双方都在恢复,赶紧把各队正凑到一起问道:“虽说是第一次和鞑子面对面的冲阵,你们说说,咱们怎么才能减免伤亡?是火器打得不够远?还是敌人跑的太快?”
谷初九胳膊上还挂了花,龇牙咧嘴的说道:“大人,我觉得是咱们枪打得太乱。有的快有的慢,不能形成集中。”
他这句话引起共鸣。枪队说炮队只打远的,近的不打。炮队说是怕伤了自家兄弟,要是能把敌人聚到一处,他们肯定打。
众说纷纭的时候,李想琢磨着“排队枪毙”的场景,又听说聚到一起,脑中一闪,记起一个名词:网格。
“先说枪队啊。”李想一发话,下面安静下来:“排枪怎么打,咱们也练过多次了。这回实战,难免有畏手畏脚、忙中出错的。去找个号角来,吹一声就是开枪,两声就是装填。队正听着声音下令,就是没装好也给我举起枪瞄着。赶紧的去练一下。”
打发完枪队开始说炮队:“你们派人出去,把对面的标尺做好,分成一片一片的,按着甲乙丙丁的标好,再打的时候,按片儿打。除非敌人聚集一起冲阵了,再合在一处开火。这样如何?”
炮队各炮手琢磨了一下,回禀他:“大人,能不能我们也轮换着打?诸如,甲处安排两门火炮,来了人就打,不来就歇着,不用跟着马队转圈?”
“对对,咱们分田到户,轮到哪处人多,别处歇着的,也可以帮个手给两炮。”
实战检验才能出战法啊!李想大喜过望:“好!就这么打!我估计鞑子第二次再来也就是离得远点,正好给咱们试试火力。”
计议妥当后,安费扬古的马队如约而至。躲在一边的陆竹山却听出了门道,这枪声整齐多了,不再是砰砰乱响;而炮声却松散起来,可是看着炸点又是全面开花。不禁咧嘴笑起来,李大人摸着门道了,这仗都是越打越精,上来就想一战成名的,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安费扬古就是那个打仗打精的主,这次一接触,就知道对方缓过来劲了,直后悔自己出来没带炮队。也不怪他,本来就是接个商队的事儿,对面的汉军何曾敢拦过他。
“吹号撤兵,这次认栽了。商队给他们留下,带着粮食咱们走。”
一个牛录问道:“旗主,不如全队压上,就不信冲不进去。”
安费扬古给他一鞭子说道:“老夫的儿郎们,岂能死在此处。受点气就记住他,早晚找回来就是。”
号角响起,鞑子撤军。李想有劲没处使,懊恼的看着他们撤走。自己是步军,想要追马队,那是万万不行地。
商队几个主事的壮着胆子找到安费扬古:“大人,我们还有一支马队,就是去而复返的那队府兵。若是您心疼自家儿郎。不如,让他们去冲。”
安费扬古扬天长叹:“此天下,若都是这般汉人,何愁不能平之。好好好,就依你等主意,我要看看你们自相残杀时,会怎样下手!”
商队主事们赶紧跑了回去,见着府军的营总说道:“将军,我等已然谈妥。只要您能冲开口子,后面自有旗主大人处理首尾。”
营总问道:“对面还有多少人马?”
“也就一千多人,全仗着火器拦住了去路。您这里也是一千余人,又有火器在手,更有鞑子的马队,怎能突不过去?”
“这可是杀自己人啊,若是传出去...”
“大人切莫多想,自有我家王爷做主。一口价十万白银,伤亡者另算。”
“不妥不妥”
“另还有给大人您的黄金百两,东珠一对。您看...”
“嗯,对面那些马贼危害商道。本官说不得要为民除害了。”
周全看着对面开上来的大同府军,惊的千里镜都掉了:“他们怎么敢?就不怕抄家灭族么?”
李想此时来不及气愤了,自家人在强敌面前开战,这还怎么说?
“升旗!驾车!我有话要去和他们说!”
大同城下,忠信王和忠靖侯陪着王子腾喝茶聊天。
雪雁终于洗干净短裤晾晒起来。
黛玉忽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小腹处异常难受,连忙唤过紫鹃,小声的说着话,紫鹃笑道:“姑娘终于长大了,别怕,我帮着小姐换洗。内侍们做的高洁寺,很是管用呢。”
周全等东卫脱得一丝不挂,厉声喝着:“我姓周,叫周全!因为家贫,自幼进宫。此战过后,若是还有姓周的本家活着回去,生了儿子也叫我这个名!就当我的来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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