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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
十亩梅花作雪飞。冷香下、携手多时。
两年不到断桥西。长笛为予吹。
人妒垂杨绿,春风为、染作仙衣。
垂杨却又妒腰肢。近平声前舞丝丝。
《礼记》曰:“夏至到,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槿荣。”
今年夏至,林绛珠携贾府三春并钗、云自云中回返京师,随行带着乌海今年粮税,浩浩汤汤穿州过府。
而秦可卿则被妙玉接去,与岫烟、英莲作伴,留守乌海。汪文言接任郡守,曹锡远接任朔方郡指挥使,陆竹山和王东南搭档云中郡。九原城则划归李想私产,除却缴纳朝廷税赋之外,朝廷不再委派官员,可见圣眷正隆。
德胜门外,小黄门唱诺,要林如海父女先去金殿面圣,李想亲自驾车前往皇宫。
天子问询完政事,与林如海说道:“本想着留大人在京几年,可这宁夏地面没有个重臣前去,怕是压不住他们。现而今朝堂纷争甚多,四维又要暂时留守京师,只能委屈林大人,留在宁夏,稳住国朝赋税之地。”
林如海禀告天子:“臣也有心告老在宁夏,如今有四维在京,我自不好入阁。能蒙天家为我这儿女婚事奔波,老臣埋在宁夏又有何妨?”
天子大喜,又对李想说道:“你也不比旁人,自朕潜邸时就追随着朕。你看着朕一步登天,朕又何尝不是看着你登上王位?朕也不留你在京城,完婚后回到九原,有你在才能震慑草原。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朕的李顺王?”
李想琢磨了半天,才问道:“吾皇真想让他们这样争下去?前宋的故事,臣可不愿看到。”
林如海真想踢他一脚,碍着地方不对,也只能狠狠的瞪他一眼:“乱讲!”
天子反而劝慰如海公:“朕就要一个这样敢讲的。京中的事体你不必多问,朕只告诉你一件事,你出京时,就是忠信弟回京时。朕也学太上的样子,有个亲王镇守京师,就不怕他们闹出花样来。”
随手给他一道圣旨说道:“这是朕给你的,林绛珠那里自有皇后给她。这就是龙飞鸾凤和鸣,凤舞琴瑟和弦。你小子也算第一人了。”
李想诚心诚意谢过这道圣旨,与天子说笑起来:“能不能让鸿胪寺的快些,昨日和我说帝是一年筹办大婚,王也要九个月,最快也是六个月。就不能三个月吗?”
林如海笑道:“这周礼岂能随便改的?”
天子也笑了出来:“朕知道了,朕给你选的日子是正月十五,让贾贵妃省亲回去时,送王妃出阁。这样算来,正好六个月,不可在多事了。”
君臣三人相得益彰,尤其是乌海的税赋,又让天子吃了一惊,更加的心满意足。
另一边,皇后拉着黛玉手仔细的问着筹备,黛玉说道:“本是做好了嫁衣,可这又不对了,正烦恼着呢。”
皇后哈哈笑起来:“这是好事,莫急莫急。王妃嫁衣款式自有鸿胪寺给你送去,这可经不得你手了,只是衣成的时候,你要绣上几针,好好练练吧。你们小两口有没有商议九嫔的事?”
黛玉小心看看左右,轻声说道:“他只要我一个,别的还没想过,要是规矩必须如此,他问,能不能少些,怕养不起!”
皇后一愣,继而捂嘴大笑,又问道:“那司帐、司寝、司仪呢?”
黛玉俏脸绯红,低声说道:“也都不要了。他乱说自己精通的,我也不知道真伪。”
皇后把身边的侍女遣掉,省得这位林绛珠羞的晕过去,又问:“三妃九嫔留几个?这可是要备注在册的,难得他让你做主,你就大胆的说。”
黛玉目光盈盈,娇声说道:“正是如此,我才难受。原本想着一世一双人,却不曾料到有今日,我左右难为。我身边众女与他瓜葛甚多,早有情根深种的,我既舍不得,又不想她们难过,想了好久,才定下几个。既然皇后过问,我就说说吧。
我自领正妃位,二侧妃先纳妙玉一人,妙玉既有天家的血脉,又留守乌海看家,诸女难与她比肩,空下一位也算对她和天家的尊重。”
皇后点头赞曰:“正是如此!深得我心!”
黛玉继续言道:“荣国府长房贾迎春可做九嫔之首,这身份也算说得过去了,也全了我外祖母欲和四维联姻的心思。她不多事又能安抚人心,故此选她。”
皇后又细细问了和贾贵妃的关系,沉思片刻说道:“也算可行,否则二房势大,荣国府易倒向他处。”
黛玉连连点头:“大婚时就先带着迎春过门,也算全了姪娣之礼。回九原迎娶妙玉时,再进一位嫔妃即可,就是这个位子,让我好生为难。”
皇后也不问是谁,对她言道:“林绛珠,难的是她们,别替她们操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这样就是二妃二嫔了?不妥不妥,就算空下位置,也要全了六礼之数。本后给你定下四嫔妃之位,谁让这是本后的职责呢,若有怨言自可找我来说。
后面再纳的全是媵妾。原本是三妃九嫔二十七媵妾,可那起子男人个个都过着数,生怕娶不够似的。本宫倒要看看这位顺王如何行事。
我给你算二妃四嫔六媵妾,凑十二之位,暗含着春花秋月年年之数,左右都能说得通,宁缺毋滥。娶不娶就看他的了!”
林黛玉跪谢了皇后,抱着懿旨出了坤宁宫。自有侍女太监送出内宫,行不多时,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她们面前经过,当中有个妇人甚是妖娆。
黛玉不愿多事,低头而过。在内宫门外见到了李想,二人相视一笑,李想随手把圣旨给了她,问道:“给我推了几个?咱家就那些底子,你可不要只想着做好人,全弄了来。”
黛玉恨恨的踩他一脚,当先而行了。李想紧着后面追:“要我说,就你我和妙玉就行了。妙玉实在是脱不得手,她又远在乌海,咱们还能过两年二人世界。”
黛玉不理他的言语,自顾自的说道:“既是许了我做主,你又来嚼什么舌头?若是后悔了,自可收回这话。可是再想让我信你,就不能够了。”
李想陪着笑说道:“哪能呢?我是想着趁着自己身体好,让你赶紧的生儿育女,我这红楼王爷也算能完了本。”
“呸!哪个和你生...”黛玉看着自幼相识的师哥,红着脸说道:“想要完结是不能,这才刚刚开始。一天日子没过,你就烦了?可见男人不是长情的。”
李想凑到她耳边细语:“长的长的,放心吧!”
黛玉不明所以,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啐了他一口说道:“登徒子,今晚来我府邸一趟,我要宴请宾客,缺个相公作乐,你可愿意?”
李想刮了一下她鼻子:“夫人有命,岂敢不从。”
二人目无旁人的出了皇宫,贾琏难得挂着刀在门口站值,见了他们出来,把刀一摘,随手给了同值,嘻嘻哈哈一起坐车回了荣国府。
荣国府内,史太君被姑娘们围在当中,一人一句的说着故事,满堂的欢声笑语。邢夫人瞅个空,悄悄的叫着迎春一旁说话:“可有了说法?我和你父亲也要提早准备着。”
迎春杏眼含春却不怯懦的说道:“多谢母亲记挂,林妹妹允了嫔妃之位,等她金殿请旨回来,就算准了。”
看着邢夫人就要大笑出来,赶紧拉住她:“莫要声张,也不可奢靡,一是比不得,二是李大哥也不挑这些。千万别惹得他不高兴了,切记切记。”
邢夫人双手握拳说了声:“阿弥陀佛,终等到这一天了。不枉你趟风冒雪的辛苦这一遭,你去陪着老太太,我去给老爷报信!”
贾母瞥见这一幕,目视迎春。迎春娇矜的点点头,贾母也是开怀起来,直嚷道:“快去门口迎迎我的林丫头!这金殿请旨也该回来了。”
王熙凤咯咯直笑:“就显得她是亲的?这么多孙女呢,偏要等着她?放心吧老祖宗,琏儿早就上差等在宫外了,只要一出来就接着回家。”
前边金钏进来说话:“政老爷让我告诉老太太,林侯爷已经回来了,正和老爷说话呢。旨意有了,明年正月十五,咱家娘娘回来送王妃。”
这句一说,屋里轰的一声翻了天,迎春扶着椅子坐不下去,探春抱着惜春直嚷着要酒喝。
还是凤丫头,赶紧的和鸳鸯扶住贾母,说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老祖宗大喜啊!”
贾母连声说道:“好好好。凤丫头,你去派人请了宁府的过来,再叫上二太太来,一起商议着办!快去快去。”
王熙凤脚不点地一般飞到门口,贾母又说了句:“先赏了下人们月钱,让他们跟着咱们同乐!”
熙凤掀开帘子走出去说道:“平儿去放赏!金钏去请二太太,我自去宁府。”
正慌乱间,林黛玉堵在了贾母院门:“这么热闹?来的不巧了,二嫂子先忙着,得空我再来。”转身欲走,却用一双多情目笑着看熙凤。
王熙凤那还顾得上别人,紧走几步抱住了黛玉,哭着说道:“终是修成了正果!就是这促狭的性子不改!进府都不说通传的。坏妹妹,就会捉弄姐姐。”
林黛玉给她擦着泪花说道:“我回我外祖母家,还用什么通传?走,陪着我进去,不用你忙这些。”
拉着王熙凤又回了屋子,满屋子的热闹一下就停住了,任谁也没想到今日的林绛珠林王妃,就这么自己走了进来。
黛玉过去给贾母见礼:“外祖母,玉儿回来了。还给您带来一个孙女婿,您帮我看看,要是不好,就把他打出去吧。”
贾母拉起她来哭了声敏儿,紧紧抱住了黛玉。黛玉轻轻搂住贾母的身子,对着屋里人说道:“我那里备了一桌薄酒,请着诸位姐妹赏个光。”
探春一拍巴掌,把众人唬了一跳,只见她说道:“侍书,快去取来宴帖,咱们县主要请客了!”
黛玉指指她说道:“这还像个话,回了家你们就不管我,都跑着放羊去了。去把宝姐姐叫来,另外接上湘云,今日是咱们女儿家宴请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