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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值班医生跑来,看到林风在单间隔离病房里疯狂折腾,全都被这场面惊呆,不敢进入。
他的力气太大了,一拳就捶碎了地板、墙壁,病床被他掀翻,时而在地板上翻滚,时而拳打脚踢,房间里一片狼藉,叫人不敢接近。
突然间,他又抓起吃剩下的鸡腿,疯狂撕咬,那吓人的吃相,完全就是一头野兽!
在场的医生从来没见过这种病例,每个人都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啊——”林风突然扔掉啃了一半的鸡骨头,双臂扭曲着,连续点向自己后背、后脑的穴位,强行把自己的腿掰弯来盘膝而坐,与身体中那股恐怖力量顽强抗争!
孙院长一路小跑赶来了,抓着几个医生大声质问:“为什么还不进去救人!?”
“院长……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啊!你看……”几位重症病房的医生指着里面诉苦,这样的状况,进去能不能救人不知道,肯定会挨一顿打!
孙福仲看清楚病房里面的状况,也傻眼了,那凌乱的场面,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而此时,林风不断以复杂的手法,点向全身各处,只听到骨头嘎嘎作响,他的脸上、身上的皮肤青筋暴起,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口中不断发出低吼声。
“这,这可怎么办!”孙福仲急得团团转,从前有疑难杂症时,还有林风可以咨询,可以向他求援,但今天,作为友谊医院标杆的神医自己病倒了,并且是前所未见的病毒,让老院长心里乱成一团麻,求助无门!
“院长,郭院士什么时候到?”叶莉雅此时已从惊慌中恢复了镇定,她知道能解决问题的大概只有郭院士!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是深夜,郭老从酒店赶来也要一段时间……”孙福仲来回踱步,不停看向病房里面,忧心叹气:“希望他能挺住!千万不要有事啊!”
大概有一刻钟左右,郭院士风尘仆仆赶来,孙院长等人立即迎上前。
“郭老,你快看看,病毒爆发了!”
郭汗青脸色凝重,当初他和林风定下以身试毒的构想,既担心他被病毒侵害,又怕病毒在他身上没有反应,但今夜,突然爆发的情况,让郭汗青也捏了把冷汗。
比起其他人,老人家还是相当的镇定,毕竟见多了大风大浪。
隔着玻璃窗,郭老看向病房内部。
一眼望去,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林风的情况不是他熟悉的呼吸系统疾病,没有呼吸急促、咳嗽等症状,更像是全身范围内的异变!在郭汗青已知的疾病中,没有任何病症可以做参考,完全让他无法琢磨!
“郭老……”见郭汗青迟迟不言语,孙福仲着急啊!
“再观察一下。”郭汗青摆了下手,“病毒特性不明,轻易不要接近他,我们既然选择相信林医生,就要坚信到底,如果他真的到了危机关头,我想他会给我们示意!”
“好,那好,再观察观察……”孙福仲也是没辙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林风能安全躲过这一劫。
叶莉雅在胸口划着十字,所有人都在祈祷,在默默观望,紧张而揪心。
病房里,林风的意识终于从崩溃边缘渐渐扳回,那席卷全身的力量,骤然爆发,险些夺走了他的意志!占据整个身体!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夺舍夺魂,如果不是他曾经经历过天饕夺舍,很可能就栽了!
在意识回归之前,他甚至有一种濒临狂化的混乱感,想要去撕咬猎物!像野兽一样去捕杀一切活的东西!因此他在意识混乱之际,啃食了那根鸡腿!
究竟是什么病毒这么恐怖?林风心底已经有了几种猜测。
但他无瑕去深入思考,皮肤上冒起一道道血点,身体中的血液在沸腾,骨头也如同火烧一般,整个躯体都在饱受煎熬,比之前在洛葭山被疯子公孙望注入那几号病毒时更痛苦百倍,仿佛全身都要被撕裂!
比起普通人,林风的肉身已非常强悍,血气充沛,筋骨坚固,天极八重境的实力让他远超绝大多数的古武者,即使是这样的肉身,碰上这种病毒依然被攻得体无完肤!
假如是普通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林风强行催动全身的真气,抵抗这股力量,无数条血管不断奋起,又没入肌肤,在皮肤表面留下一片片淡淡的红晕。筋膜拉动的响声噼里啪啦在全身各处响起,沸腾的能量有蒸骨洗髓之效,汗水顺着他的发稍滴下,病服很快湿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外面的人紧张无比,不知道何时能有结果。
孙院长几次想开口询问郭老,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郭汗青目光炯然,一刻都不眨眼,紧紧盯着林风的状况,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孩子!加油!一定要挺要过去啊!”
此时此刻,郭汗青心中流淌的,不仅是同为医生的殷切期望,更多的是出自长辈的关爱!
郭汗青非常看重林风,不仅仅是因为医术,更因为医德,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有德者已经不多,敢为天下先的年轻人更是罕见,德才兼备者,屈指可数!
挺过去,那就是丰碑!
从此以后,中医后继有人!华夏医界不愁没有继承者!
郭汗青殷切的目光落在病房中,仿佛是有所察觉,林风的双目之中,猩红的血色渐渐褪去,意志全面回归,迅速掌控躯体,眼神透过窗户玻璃,与郭汗青遥遥对视,目光碰撞,这一老一少,仿佛连接了时空,读懂了彼此的心思!
“没事了,他没事了!”郭汗青振奋握拳,大声呼喊!
“真的?”孙院长喜不自胜,忙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再等一会儿!”郭老再次阻止他,“耐心点,林医生会自己走出来。”
众人再次沉下心来,密切关注。
当汗水流尽,林风身上渗出了一片片的血迹,一股子腥臭气味弥漫开来,仿佛是身体中的污秽,又像是野兽的气息……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透彻而平静,在极短的时间内战胜了病毒,也洞悉了这种病毒的真身!
调息片刻,林风感到身体又一次得到了淬炼,虽然没能突破那层桎梏,没有达到天极九重,但倍感轻松!
他缓缓起身,朝病房窗外微微点头,展颜一笑。
群情振奋,欢呼声和掌声四起,被医生护士们包围的郭汗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成功了!
没有借助任何药物,单凭自身就扛住了这个病毒,简直是奇迹!
“快,给林医生检查一下!”孙院长招呼着叶莉雅,要给林风体检。
林风戴上口罩,来到病房门口,却不走出来。
“林医生,你感觉怎么样?”郭院士毫不嫌弃他身上的味道,以及可能存在的病毒感染风险,热情迎上去。
“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了,事不宜迟,郭老,咱们来商量一下对策!”林风说道:“时间非常紧迫,最多只有一至两天,病毒就会全面爆发!”
“那究竟是什么病毒?你有什么对策?”
林风招呼他进病房:“进来说!”
关于病毒的事情,林风不想过早公之于众,只要郭老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否则传播出去,一定会引发恐慌!
郭院士进了病房,孙院长却被林风拦在外头,不让他旁听。
郭汗青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摆出认真倾听之色,仔细等待林风开口。
“郭老,这种病毒在古籍上曾有记载,名为鬼刹病,最开始染上这种病的人七天之内一定会发作,发作时,如同咱们恐怖电影中的丧尸,会对周围的人或者动物疯狂撕咬,以这种方式传染给下一个人。如果侥幸没被咬死,经过一段时间受害者就会变为新的鬼刹。一旦成为鬼刹,无药可救,因为大脑已经接近死亡,身体更是溃烂不堪,比我现在的样子严重一千倍!”
听完林风所说,郭汗青目光更凝重了,眉宇深锁,久久难以平静。
这鬼刹病如果爆发,简直就是一场恐怖灾难!
到那时,无药可救的鬼刹,只能动用军队铲除!由此引发的后果,无法预测。
“这个病,除了你说的方式,有没有其他传播途径?”
“有,病毒能通过血液传播,蚊虫叮咬传播,飞沫传播,从蝙蝠到人的中间环节,我考虑可能还有中间宿主,比如……”说到这里,林风忽然头皮一麻,想到了一个地方,动物园!
他第一次发现蝙蝠的地点就是动物园附近,动物园里植被茂盛,树林为蝙蝠提供了栖息地,而蝙蝠和其他动物之间,一定会有交集,如果再算上毒蝠王暗中做手脚,这是铁定会发生的事!由这些感染鬼刹病毒的动物将病毒扩散给游客,是最简便可行的传播方式!
“你想到了什么?”郭院士脸色越来越沉重。
“动物园!七天之内去过动物园的人,要全面排查!立即封锁动物园!检疫所有动物!”林风隐隐感觉,那里极可能是病毒爆发的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