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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璃越天资聪慧,若是踏足官场,定能封侯拜相。想到此处,她似乎也对自己阻止刘璃越涉足官场有些悔意。
但那只是一瞬,她还是愿意看着刘璃越平淡安度一生,为他们家开枝散叶,将刘家血脉延续下去。所以,她认为刘璃越注定与权贵无缘,注定娶不到这种高门贵女。
史老夫人的话,让刘璃越开始动摇了。
司马莞笙那般出众,那般温柔貌美,那般心慈好善,她配得上嫁给天下最好最有权势的好男子。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唯一有的就是一腔真情。
内心一番挣扎后,他还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初衷。
我曾对妙弋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若此时,我失信于她,岂不是成了薄情寡义之人。也不知,妙弋此时此刻是在安心等着做新妇,还是同我一样着急万分,期盼着我前去相救。
“外祖母,鸿鹄之志,燕雀安知?孙儿同司马姑娘两清相悦,情投意合,早已互许终身。且她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之辈,她出生生母便歿了,在家中谨小慎微过活。心地纯善,不与人为敌。是能同甘苦共患难之人,外祖母且把心放回肚子里才是。”刘璃越在史老夫人跟前,替司马莞笙美言,欲求得她不要对司马莞笙有成见。
史老夫人闻言,哀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道:“越儿,你阅历尚浅,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外祖母,你最疼越儿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越儿抱憾终身,爱而不得吗?”刘璃越抱着史老夫人的胳膊,开始撒娇博取怜爱。
……
又经过好大一番口舌周旋,最终史老夫人还是勉为其难答应,准备厚着老脸上司马府走上一遭。
她一点头,刘璃越就迫不及待拽着她前去准备拜访礼品,翌日一早就冒昧上司马府叨扰。
刘璃越也衣不完采同往,他无心穿衣打扮,他深知司马瞿对他成见颇深,即便是锦衣玉裘,也未必高看他几分。
马车行至司马府大门口,刘璃越搀扶着史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伺候史老夫人的姜悦姜妈妈抱着礼盒紧跟其后。
一行人行至大门口,刘璃越主动上前去叩门。
良久,门才缓缓打开,前来开门的还是叶锦康。他见到刘璃越瞬间满脸惊讶错愕,张大嘴欲言又止。
刘璃越识趣的退到史老夫人身后,史老夫人这才不卑不亢道:“我是已故忠义侯魏珏遗孀,一品诰命夫人史卓珺,前来拜访府尹夫人,还劳烦后生通报。”
“贵主稍候,奴才速去速回。”叶锦康一听,又是个贵主,忙俯首哈腰应着,急急前去通报。
不出半刻钟,叶锦康就前来请史老夫人进门。不但没有阻拦刘璃越进司马府大门,且还言明,卢氏让他同往。
史老夫人正迈步欲进门时,刘璃越却松开挽着她胳膊的手,止步不前。
史老夫人见他止步不前,蹙眉喊道:“越儿,愣着做甚?快随外祖母进去。”
“外祖母,越儿就不进去了,就在外静候佳音,无论结果如何,越儿都先谢过外祖母,辛苦外祖母为越儿走这一遭。”说罢,他转身回到马车之中。
史老夫人也没多加劝阻,领着姜悦,跟在叶锦康身后,朝着卢氏的听雪阁行去。
刘璃越双手环胸,靠在马车一角。此刻,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他似乎已经未卜先知,知道此行不过是多此一举,但他始终还是自欺欺人,劳烦史老夫人走上这么一趟。
他特想见司马莞笙一面,想知道她心意如何,是否还愿等待,是否对她们的未来还寄予厚望。这也是他为什么拒绝同史老夫人光明正大进去的原因,若是堂而皇之进去,肯定是无法见上司马莞笙的。
他在绞尽脑汁想对策,想私下去见司马莞笙一面。
史老夫人进去后不久,他便独自下了马车,朝着司马府后巷行去。
他寻思着,若真寻不到方法,那他就当真再做一回梁上君子,翻墙进去偷会。
行至司马后门,正巧碰见一拉着一车蔬菜鸡鸭的送货小厮。他小时候经常从后门偷溜进去找司马莞笙玩,故此,经常碰见这些送菜的小厮。这个小厮他认识,正是为司马府送菜的的小李。
他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忙上前拦下小厮,笑问:“小哥,你这菜肉,可是要送去司马府的?”
小厮拿起肩上的汗巾,一边插着额头的汗珠子,一边回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璃越闻言,喜上心头,忙掏了些碎银子,抓着小厮那布满老茧的手,将碎银子塞到他手心里,堆笑道:“小哥拿着去喝一壶酒,解解乏,这菜肉我帮你送可好?”
小厮看着手中的碎银子,满脸不屑,斜着眼瞄了一眼刘璃越道:“你说得倒是轻松,我这一车菜可不止这些银子,你这是欺负我读书少,不会算账不成?”
“小哥,你误会了,你只需带我进得那司马府,肉菜的钱还是你的,我一分不要。”
“有正门不入,偏得寻这等不见光的法子,想必也没安什么好心。来,拿去,我可不想为你这几个碎银子惹祸上身。”小厮满脸嫌弃,将手里的碎银子硬塞回刘璃越手中,利落的将汗巾往肩上一搭,推着板车准备离去。
刘璃越见状急了,用力拽住板车扶手,强行阻止小厮前行,急道:“小哥放心,我不是行什么坏事,绝不会连累你。”
小厮不再同他多费唇舌,强行扳开他的手,推着板车朝司马府门口行去。
刘璃越见好言好语无用,心中瞬间生出强行之计,他箭步行至小厮身后,从宽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朝着小厮的昏穴上一扎。小厮瞬间失去意识,他忙扶住小厮的身体,将小厮拖到旁边的小巷之中,换上小厮的粗布衣裳,推着板车朝司马府后门行去。
司马府后门有一看守的老奴,见来人是生面孔,谨慎的问道:“你看着面生,新来的?”
刘璃越尽量压低头,低声回道:“嗯!”
“以前不都是小李送吗?”
“小李突然害病,下不了榻,所以换我来接替他手里的活。”
听罢,那老奴这才让刘璃越进门。
他费力的搬着一筐筐瓜果蔬菜,朝着司马府厨房的方向行去。好在这司马府他并不陌生,院里哪个旮旯有什么,他都烂熟于心,这厨房的位置他自然也知道在哪个位置。
趁着搬运菜肉的空隙,他躲开院里穿梭的丫鬟婆子,偷溜进丽春阁院里,轻车熟路地找到司马莞笙的闺房。
他又故技重施,利用银针点穴之法,将候在门口的茹霜定住,堂而皇之走进了司马莞笙的寝殿。
凌妈妈听闻有人进来,正欲回头查看,见是刘璃越,她瞬间惊得欲大叫,可想说之言还未出口,就被刘璃越手中飞过来的银针给定住,保持着那又气又恼又惊讶的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仓促,刘璃越没有多余的时间同凌妈妈周旋,他只能如此对待凌妈妈了。
“阿籍,你怎么……”司马莞笙从软榻上站起身来,满脸惊讶错愕。
刘璃越顾不得太多,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司马莞笙跟前,两人眼里都含着久久未见的欣喜和激动之情。
“妙弋,我自知无用,配不上你。你若愿意,大可安心嫁入冯府,我定然真心祝福。但你若愿将真心托付于我,我定设法帮你摆脱现在的两难之境,绝不负昔日誓言。”刘璃越深知己不如人,与其让心悦之人心不甘情不愿同自己受苦,那还不如成全对方,让对方觅得良缘,他不愿司马莞笙有一丝勉强。
司马莞笙闻言,取下头上那虞美人银簪,含情脉脉看着手里的银簪,迟疑片刻道:“阿籍,你若不弃,我定不离,即便海枯石烂,也不与君绝。”
有司马莞笙这番话,刘璃越感觉安心许多。
司马莞笙尚且如此奋不顾身,作为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他没有理由找任何借口退缩。
“妙弋,谢谢你愿意将真心托付,你再等等,我一定想到法子娶你为妻。你无需太忧心,眼前的困境我自有办法解决。我是趁机溜进来的,不便久留,这就走了,你好生照顾好自己。”说罢,他急急转身离去,留下意犹未尽的司马莞笙。
他估摸着送菜小厮快醒了,若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必需得速战速决,快些离开才是。
史老夫人上门提亲的结果,自然是被婉拒的。
这次,卢氏没有同司马瞿商议,当即以司马莞笙有婚约在身婉拒了史老夫人。她深知司马瞿有多不待见刘璃越,即便冯府悔约,司马瞿也绝不会将司马莞笙嫁与刘璃越。
有了刘璃越的信誓旦旦,司马莞笙总算心安许多,不再日日愁容满面,独守闺中静候刘璃越传来佳音。
时光如梭,很快就到了百年一遇的盛世踏春曲水流觞会。现正值阳春三月,百花争艳,春色正好,恰是踏春好时节,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司马府也算是雒阳城中名门望族,自是在盛会的邀请名单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