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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福神医被问住了。
好一会后才摸着胡须，尴尬说道，“她的医术并不在我之下，而且用药更胆大，涉及更广泛，拜我为师，她并不愿意。且给了我第一个问题，便是你们几个，是否真心愿意认她这个小师妹，并愿意认同她为神医谷谷主。若你们不愿意，她不会拜我为师，也不会接手神医谷！”
温润清很意外。
其余四位也很惊讶。
他们是知晓南风会医术，多厉害么……
可能是比他们厉害的。
但没有想到南风会嫌弃自家师父，这就有点让人诧异了。
“如今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你们要如何选择。一路上我已经想明白，若她不拜我为师，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收徒弟，从你们其中选一个继承神医谷。若她拜我为师，她便是这神医谷真真正正的主人，从她接手那一天开始，我便不会再管任何事物，你们听从她的调遣。她要你们留下，你们才能留下，若要你们离谷，你们也得离开。以前你们从未有过选择的机会，这一次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
福神医说完，整个人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他嫌弃这些个徒弟，觉得他们心术不正，不配得到神医谷。
南风的话刚好让他明白，为人师，他做的并不对。
因为他从未去引导他们，如何做一个真真正正虚怀若谷，救世济民的好大夫。
神医只是一个虚名。
仔细去想，他这一生，好似没有为平民百姓去看过病，那些人都是来神医谷，住着昂贵的屋子，吃着昂贵的药。
他呢……
从未觉得自己错了。
知道南风毫不犹豫的点破他。
他其实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真真正正知道福神医的人，又有几个，得到他救治的困苦百姓又有几个？
“我想着，等开年你们就出去游历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外面的病人，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再扪心自问，你们算一个真真正正的医者吗？”
福神医站起身，“今日便到这里了，多余的话我不再说，你们仔细看看，这屋子里的一切，你们可自行取用，书籍看了之后放回，莫要损坏，药方更要小心仔细，药材……”
福神医一顿，“罢了，罢了，由你们去了！”
他也觉得有几分累倦。
想要去好生想想，往后的路。
虽然年纪大了，但腾无极比他还年长两岁，还在外面到处跑。
说起来腾无极只有一个徒弟，席西洲看着温润如玉，但实则城府极深，心冷似铁。
但对于他在意的人，却是极其温柔，又护短。
福神医走了。
师兄弟五人坐在原地，谁都没有动。
温润清最想开口，“我愿意师父收南姑娘为徒，成为我们的小师妹，四位师兄意下如何？”
四位师兄没有回答。
好一会后，三师兄才出声，“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初我为什么要拜入师门？是为了神医谷，还是为了与几位师兄弟争长较短。我一直没有答案，今天师父的话，我忽然间茅塞顿开，我是来学医术的，不是来继承神医谷，也不是来与师兄弟争个你死我活，这不是我的初衷！”
“年少时，我的梦想是悬壶济世，做一个能救济苍生的大夫，可回首去看，我做到了吗？”三师兄摇摇头。
少年时的梦想。
想学的一身好医术。或许在外面，他医术是好的，但见识过师父的医术，南姑娘的医术后，他才明白，他并没有那么厉害。
“我赞同五师弟的话，我愿意南姑娘成为我们的小师妹，全权接手管理神医谷，我愿意听从她的安排！”
留下、离开，他忽然间就不那么在意了。
大师兄吴海燕沉默良久，才微微颔首道，“我赞同三师弟、五师弟的话，愿意南姑娘成为我们的小师妹！”
神医谷是富可敌国，但他并不配得到。
作为大师兄，本该肩负起照顾师弟，教导师弟的职责，但他从未做到过。
除了跟他们斤斤计较，从未与他们探讨过医术，如何救治病人。
“我不配做大师兄！”吴海燕沉声。
起身朝四人抱拳作揖，“我在这儿跟四位师弟道歉，望你们不计前嫌，给我一次机会！”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四人齐齐起身，皆红了眼眶。
这么些年，他们总归是虚度了光影。
错过了身边本该珍惜敬重的人。
“我也愿意！”
“我也是！”
二师兄、四师兄齐齐出声。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就得让南风知道他们的诚意。
五人皆写了信函，由没有家眷的温润清跑一趟，前往山河镇，把信函给南风。
让南风知道，他们这几个师兄，并不是如她所见的那么不堪。
他们也是有理想，有坚持，有医德的医者。
温润清手里目前并无病人，姚帧已经在调理阶段，恰好他也是山河镇人，温润清决定去问问，要不要一路走。
一来有个伴，二来他也能照料一二。
既然要走，温润清也没有耽搁，让小厮收拾东西，他去找姚帧。
解毒之后调理，姚帧虽还是虚弱，但已经能下床走路，也能吃得下东西。
慢慢的调流，一年半载后，基本能痊愈。
“你要去山河镇？”姚帧诧异问。
“嗯，去找南姑娘，师父决定收她为入室弟子，我们师兄弟五人商量过，一致支持师父的决定，并十分高兴从此多了一个小师妹！”
姚帧沉默了。
说起来。南风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她从未出手。
“南姑娘医术无双，她值得得到你们所有人的认同！”姚帧轻声。
“是的，所以我们一致同意她成为我们的小师妹，成为神医谷的主人！”
“……”
姚冬暖端着茶水进来，就听到这一句。
神医谷的主人，谁？南姑娘吗？
一时间，姚冬暖心里五味杂陈。
百感交集。
为什么南风就这么好运，得了席公子那么好的男子喜欢，如今又得了神医谷福神医的看重，要收为徒弟，以后还会成为神医谷的主人。
神医谷啊，得多少银子？
姚冬暖不敢去想，一想她就忍不住嫉妒，只恨不得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