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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兄弟二人怎么是这群训练有素家奴的对手?
不知不觉,二人身上、脸上俱是青一块、紫一块,渐渐的被群人围在了中央。
刘裕前后不能兼顾,忽然,一家奴挥舞着木棍使劲地从背后向刘裕砸去,刘裕顿觉脑后嗡嗡作响,而后便是一片空白。
“德舆!不!”
怀肃向刘裕扑去,拼命地护住刘裕,后背已是血红一片。
“德舆……”怀肃的意识渐渐模糊。
“哈哈!让你小子逞能,本来只想搞那个灾星的,你非要往上贴,就休怪我无情了!”刁畅笑着说道,“刁二,快把他们扔进江中喂鱼!”
“快!把他俩绑到石头上,一起扔下去!”刁二吆喝道。
“仲远!且慢!”刁逵驾马而来。
“兄长,为何?左道长不是说父亲大人病重是因这祸星而起吗?”刁畅疑惑道。
“拜见大公子!”众家奴伏于道边,刘裕和怀肃此时将将被套上绳子。
“仲远啊,你平日怎么胡闹都行,就是这刘裕,你现在还是不能杀!”刁逵眉头一皱。
“大哥,这京口里还有我刁家不能杀的人吗?今日这小子竟然对我出言不逊,我就要他死!”刁畅对刁逵的话不以为然。
“仲远!休得胡闹!这是父亲今日吩咐的,若不是我偶然来到这樵山,你今日就闯下大祸了!”
“父亲想必是病痴了吧,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得病吗?”
“啪!”刁逵狠狠地抽了刁畅一耳光。
众家奴面面相觑。
“大哥!你这……”刁畅捂着脸。
“这一记耳光,是替父亲打的!仲远,想必父亲真真是给你惯坏了!你也是读过书的,怎会说出这如此不孝之言!”刁逵怒道。
“大哥,刁畅错了!”刁畅看见刁逵如此发火,心中一凛,也不敢问何原由。
“将他俩身上的绳子解了,看看人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送去医馆吧。”刁逵乜斜着眼,瞧了一下刘裕和怀肃,吩咐下人道。
“回大公子的话,这人死不了,不过是晕了而已。”刁二凑了过来,自信满满。
“还是把刘翊那个老头喊过来吧。”
“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刁二忙答道。
“走吧,仲远。”刁逵淡然道。
刁畅不敢吱声,揉了揉隐隐发热的脸,望了望刁逵,骑上马,跟在后面,向山下而去。
“大哥,为何不杀那刘裕?”回府的路上刁畅还是忍不住。
“想问就问嘛!何必憋到现在?”刁逵看着刁畅对自己闪闪烁烁的眼神,忽然笑道。
“还不是,大哥这……”刁畅又揉了揉自己的脸。
“仲远啊,我们刁家自然是这丹徒县第一大户,杀个刘裕也自然不是问题,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哥不是不想杀他,就冲着左道长的那一番话,我也想杀他。”刁逵缓缓说道。
“那哥哥刚才此举何意?”
“我们是丹徒县第一大户不假,可是这小小的丹徒县也是大晋的,你可知道,那萧寡妇的背后是谁?”
“大哥,你真以为我是真的傻吗?我可托人查过了,他老父不过就是个洮阳县令,而那洮阳离丹徒甚远,就是相近又如何,我刁家岂会怕个小小的县令?况且……”刁畅偷看了一眼刁逵,欲言又止。
“继续说下去。”
“况且这刘家如今穷困到如此地步,萧寡妇带着三个娃,还出来卖草鞋,也没见那萧卓帮衬啊,多半早已忘记自己这个女儿了,所以,大哥,你和父亲真的是多虑了。”刁畅自以为得意。
“不错,不错,你这小子有点长进了。”刁逵笑道,“只是,你有所不知,那寡妇的祖父可是朝中的侍御史萧老头,今日帝都有人传话,说那萧老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他的孙女来,借着国子监招生的名头,已经快要到晋陵郡了。”
“这老不死的还活着?”
“没错,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听人说,那老头最近可是用了不少的五石散啊,只要那老头一死,我俩兄弟要杀那灾星,岂不是易如反掌?”
“兄长说的有理,可是今天在这樵山之上,四周无人,即使把那灾星杀了,也没人知道。”
“你看看,他们不是人吗?若那萧亮老头追究起来,你能保证他们不说吗?”刁逵指着后面群人,悄声说道。
“他们?敢?”
“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情不要太多,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置那么多田地?”
刁畅愕然。
“仲远啊,你要知道,虽然你我祖父官声显赫,‘渤海刁氏’也曾名震一方,但如今祖父已逝,朝中王家与我家又有切齿之恨,现在如果杀了刘裕,一旦那萧老头和王家暗通曲款,在天子面前胡言乱语,那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他们王家可是恨不得我们刁家立马消失啊!”刁逵耐心说道。
“哼!大哥,王家坑害我祖父之事,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恨不能早生十年!”刁畅竟也握紧拳头,怒道。
“仲远,你我时间还长,何必跟那些老不死的计较,等他们都死去,他们后辈有几个能与你我争雄?”刁逵自信满满,随即,又道:“你可要好生看书识礼,收敛脾气,莫要再胡作非为了!”
“大哥教训的是,畅知道了。”
“唉!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往心里去,回家吧!”刁逵叹了一口气。
一行人在京口里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激起漫天的尘土。
“差点来晚一步,也是天命,算是你小子命大,罢了,随我走吧!”一人眇一目,跛一足,皂衣道袍,抱起刘裕,竟健步如飞,蓦地,消失在山林之中。
刘翊匆匆赶来,看见怀肃躺在地上,衣服血红,却不见了刘裕,四处搜寻,良久,仍不见踪影。
“侄儿!”
刘翊紧握着双拳,身体在颤抖,望着江面,大叫一声。
波涛汹涌,江风咆哮,刘翊的衣袍猎猎作响。
“小娃,你总算醒来了。”
刘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一人樵夫打扮,身材魁梧,正笑着看着他。
“多谢大伯救命之恩!”刘裕赶忙下床,眉头微皱,躬身说道。
“好了!赶紧躺着吧,身子痛就别强忍着了。”
“敢问大伯姓名?刘裕日后定报答救命之恩。”刘裕依旧执晚辈之礼。
“哈哈,乡村野人,姓名何足挂齿!只愿你日后固守此刻本心,也便算是还了恩情了。”那樵夫笑道。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母亲时常教我,大伯今日若不告诉刘裕姓名,刘裕便长跪不起。”
“噗通”一声,刘裕双手叉于身前,跪在地上。
“好!好!算我怕了你这小子了,我姓左,名元;小娃,你快快躺下,莫要弄坏了后背的伤口。”左元无可奈何地说道。
“左伯伯之恩,刘裕没齿难忘!”刘裕磕了一个响头,这才躺在床上。
“你这小子,真是有趣,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礼呢?快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擦擦脸。”左元一只手拿起葛帕,另一只手将一口大水缸拎起,放到床前。
“左伯伯,听你说话,应该是个读书人啊,为何在山上做一樵夫呢?”刘裕问道。
“哈哈,读书为何不能采樵?你这小子,脑袋糊涂了吧,快快闭上眼睛。”左元将葛帕浸湿,先是一愣,然后笑道。
“左伯伯,晚辈失言了。”刘裕闭上眼睛。
“左伯伯,你这是干什么?”
刘裕此时已经在那口大水缸里了。
“小娃,你若想好的快些,就老实的呆着,我估计你家里已经一团乱麻了。”
“刁家!”刘裕咬牙切齿。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左元说道:“左伯伯,教我功夫吧!”
“你这小娃,怎会知道我有功夫?”左元疑惑道。
“左伯伯,我身下这口大缸,少说也有五百斤,方才伯伯随手一抬,便至床前。故而晚辈如此之说。”
“你这小子,精明的很啊!罢了,也算我俩有缘,我亦不想一身武艺后继无人,便传授于你吧。”左元指着刘裕笑道。
“师傅,请恕现在徒儿无法行师徒之礼,他日,必将补上!”刘裕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水缸,跪在地上。
“你这小娃,若想学我武艺,需有两个条件,若不答应,你伤好后,便走吧。”
“师傅请说!”
“这第一,就是别叫我师傅,我也担不起;这第二嘛,便是永远不要和别人说起我的名字。”左元捋须说道。
“为什……”刘裕刚想问,随即低头说道,“左伯伯,刘裕记下了。”
“好好,你且在这呆会,我去弄些吃的。”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刘裕没有回答,望着左元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裕感觉暖乎乎的,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由内而外缓缓沁出刘裕的身体。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裕从水缸里突然蹦起,长啸一声,身上的疼痛一扫而光。
刘裕大惊,穿好衣服向缸内望去,只见数株绿草浮于水面之上,刘裕将其捞起,仔细一看,那草长得甚是奇怪:只见它长约三四尺,顶部结着白色的果实,根茎好似艾蒿,可叶子却像兰草一般尖长。
刘裕这时候可没有心思研究那些草,他匆忙把草放下,走出门外,只见草屋四周幽篁交翠,百鸟争鸣;又有一清泉自东南山峰上一泻而下,落入屋后的碧塘之中,激起丈高的水花,如珍珠般散开,在荷叶上打着滚儿,这恰恰又惊起了正在觅食的白鹤,扑腾着展开了双翅,长鸣一声,向峰顶飞去。
“小娃,看来恢复的挺快啊,不错!不错!”就在刘裕感慨眼前的美景之时,左元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