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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亲王妃和林氏闲聊了几句家常,似是不经意道:“谢夫人,自上回青山寺一别,我已经许久未见长安了,实在想念得紧,今日既然来了,就见上一见吧!”
林氏闻言心内大惊,忠亲王妃之前是见过本来面貌的谢长安的,如今谢长安的模样已经完全变了,若是让忠亲王妃见着谢长安,让谢长安代替谢长宁的事情肯定会露馅的,这可如何是好?林氏如临大敌,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以什么借口搪塞……
不错,忠亲王妃是故意的,见林氏惊慌失措的模样,故意问道:“谢夫人,左右钰儿都见着二小姐了,我再见一见也无妨……”
林氏惊惧交加,尴尬道:“这是自然,只是,只是……”萧钰见过谢长安无妨,反正他是个傻的,之前也对着变脸成谢长宁的谢长安叫长安……可是忠亲王妃可不是个傻的……
忠亲王妃索性火上浇油道:“谢夫人,来之前我可是听说谢家二位小姐长得一般模样……我怎么记得在青山寺见到的二小姐和大小姐生得并不相像呢?”
林氏惊出一身冷汗,身子一软靠在椅背上,望着忠亲王妃说不出话。
忠亲王妃仿佛没看见林氏的失态,盯着林氏惊惧交加的眼睛,不经意般地说道:“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隐情”二字极大地刺激了林氏的神经,生怕忠亲王妃回去挖掘其中的隐情,脱口而出道:“王妃说笑了,自然是没有什么隐情的……”
忠亲王妃假意不相信道:“哦?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要见见谢家二位小姐了,好为二位小姐佐证一番!”
林氏自知是过不了这个坎了,仍是硬着头皮道:“这是自然,只是……”
忠亲王妃见林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失了耐心,索性开门见山道:“谢夫人,不瞒你说,本王妃前几日得了消息,说是京郊有一处庄子失了火,死的都是邻家三房的人……”
林氏闻言瞪大了双眼望着忠亲王妃,强说道:“是何人这般歹毒……竟纵火害人!”
忠亲王妃故作惊讶道:“谢夫人竟然不知此事吗?据说纵火杀人的正是令千金,荣安侯府大小姐谢长宁!”
话已至此,林氏知道忠亲王妃必是知道了谢长宁的事情,当即不再强辩,泪眼朦胧地抓住忠亲王妃的手哀求道:“求求王妃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王妃,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王妃放过宁儿……”
忠亲王妃本心性宽厚,见不得旁人这般狼狈,出言安抚道:“谢夫人放心,若是要治了谢长宁的罪我今日也不会来了,你莫要在再哭了!”
林氏喜极而泣道:“王妃说的可是真的?谢过王妃大恩!”说着就要起身向忠亲王妃下跪,忠亲王妃忙扶住了林氏,说道:“以后都是自家人了,切莫这般生疏了……你且去收拾一番,回头带了姐妹二人来见我。”
正待林氏要起身,忠亲王妃附耳道:“荣安侯府的任何事情我只当不知,但我有一言不得不说在前面,谢家姐妹长得再相像,钰儿都能认出谁是长安……”
林氏闻言全身一凛,保证道:“王妃请放心,嫁与小公子的除了长安不会是旁人了!”得了忠亲王妃这话,林氏心里是欢喜的,如此一来,谢老太太和荣安候也不能逼迫谢长宁嫁与萧钰了……忠亲王妃见林氏这般识趣,心里很满意。
不多时,收拾妥当的林氏带着谢长宁和谢长安来拜见忠亲王妃了。萧钰难得没有跟在谢长安身后,只是欢快地跑向忠亲王妃道:“娘,您看哪个是长安?”
忠亲王妃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模样当真是分毫不差!忠亲王妃心内惊叹,不知是何人有这等以假乱真的手艺!除了这身量,分明就是两个俏生生的谢长宁!忠亲王妃瞥了一眼身旁一脸期待的萧钰,暗自疑惑萧钰到底是如何认出谢长安的?
“娘,您快说谁是长安!”
有了萧元的提点在前,忠亲王妃早就知道了身量高些的是谢长安,径直地看向谢长安的眼睛,谢长安不动声色,任忠亲王妃打量着,忠亲王妃暗自点头,果然是落落大方。继而将视线落在了谢长宁身上,谢长宁似是害怕,眸子湿漉漉的,感受到忠亲王妃打量的目光,不经意般后退了一步,忠亲王妃蹙眉不喜。
忠亲王妃看了谢长安一眼,笑着对萧钰道:“钰儿,右边那姑娘便是长安吧?”
萧钰见忠亲王妃说对了,欢喜道:“钰儿就说旁人都比不得长安,怎么会认错长安!”话落,萧钰似是想起了什么,忙捂住嘴,心虚地看向谢长安,见谢长安脸色未变,稍微松了口气,似是补偿地说道:“长安很好,旁的人也很好!嗯,都很好!”
林氏面色尴尬地望着泫然欲泣的谢长宁,谢长安仍是不动声色。忠亲王妃将林氏母女三人的神色收悉眼底,对着萧钰戏谑道:“钰儿倒是会说话了,自然都是极好的!”萧钰郝然。
忠亲王妃对谢长安招手,谢长安仪态端庄地走到忠亲王妃跟前,福了身子轻声道:“王妃安好。”
忠亲王妃满意道:“长安出落得越发好了!怪不得钰儿成日念着长安,都快忘了我这个娘了。”说着,忠亲王妃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套在谢长安的手上道:“今日来得急,也不知长安喜欢些什么,这个镯子就当见面礼了,长安莫要嫌弃!”
谢长安莞尔道:“长安谢过王妃,这镯子长安甚是喜欢。”
忠亲王妃余光瞥见林氏正安慰着惶恐不已的谢长宁,再对比跟前进退有度的谢长安,自知是捡到宝了,心内由衷地夸赞了萧钰的眼光,带着笑看了一眼直盯着谢长安看的萧钰,忍不住出言道:“钰儿,你这般看着长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长安呢!”
萧钰当即红了娘道:“钰儿才舍不得吃长安呢,长安好看,钰儿看不够!”这话说得不动神色的谢长安都羞红了脸,不由自主地低了头,忠亲王妃见状暗笑。
“钰儿,我们该回去了,去和长安说两句话。”
一听又要回去了,萧钰的脸立即垮了下来,闷声道:“怎么这么快呀!”萧钰走到谢长安跟前,依依不舍地说道:“长安,钰儿要回家了,钰儿改天再来看你!”谢长安仍红着脸,轻点了头却不说话。
萧钰以为自己又犯了错惹得长安不理会他,慌忙小声问忠亲王妃道:“娘,钰儿是不是做错了何事,长安怎么不理钰儿?”
忠亲王妃无奈,敲了一下萧钰的脑袋道:“长安这是害羞了,你啊你!”
谢长安见忠亲王妃和萧钰旁若无人地在谈论着她害羞了的事情,脸是越发的红了,这萧钰……谢长安这是哭笑不得!
“长安,日后若是得了空便去忠亲王府陪我说说话吧!”
谢长安依然只是颔首,林氏见状忙道:“这是自然,得了空我就带了长安上忠亲王府叨唠王妃,还望王妃不嫌弃!”
各自寒暄了几句,忠亲王妃就带了依依不舍的萧钰回去了。
马车上,忠亲王妃狠敲了下萧钰的脑袋道:“钰儿,日后可不能在长安面前那般孟浪!”
萧钰委屈问道:“娘,孟浪是什么?”
望着萧钰委屈又迷茫的双眼,忠亲王妃无奈道:“娘知道你喜欢长安也知道长安好看,但是你不能当着长安的面说,不然长安会觉得钰儿不懂事,就像今天那般不理钰儿……”
萧钰不服气道:“可是钰儿就是喜欢长安,长安就是好看,钰儿也想让长安知道钰儿喜欢长安!”
忠亲王妃斜昵了萧钰一眼道:“那钰儿就等着长安不理会钰儿吧!”
萧钰顿时蔫了,闷声道:“钰儿不说便是了!”
见萧钰萎靡不振,忠亲王妃安抚道:“钰儿,长安已经知道钰儿喜欢长安了,所以钰儿不说也没关系。但是钰儿若是一直说,旁人会笑话钰儿,也会笑话长安的……”
萧钰似懂非懂地点头,他知道很多人都笑话他,但是他不想让旁的人笑话长安……反正长安知道他喜欢她就好了!
见萧钰终于开窍了,忠亲王妃欣慰了,打趣道:“长安可是知道你给她下了聘礼?”
萧钰登时脸一红道:“娘,是不是您给长安说了,长安今日还问了钰儿……钰儿很不好意思地跑了……”
忠亲王妃哑然失笑道:“钰儿真真是可爱!可不是娘说的,是你大哥说的,钰儿你回家自去找大哥算账去,可不能说是娘告诉钰儿的!”
萧钰窘迫得无地自容,索性背对着笑得停不下来的忠亲王妃,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娇羞的谢长安,憨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