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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米尔确实是有意借着梦魇的能力,来试图克服心中的障碍。既然如此,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去恐惧一个被自己所刻意制造出来的幻象呢?
“你只是梦魇,你以为你是谁?”伊米尔在心底里大声的吼叫起来,他强迫自己的目光正面对着墨菲斯托。
“伊米尔,你难道忘了么,你在我面前时所感觉到的那种无力感。就像是一个沉溺在深水中,将死之人的那种窒息感,无法呼吸,无法抵抗.......”
墨菲斯托举起自己的手杖,指着伊米尔,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是有那么几分绝望的感觉里面,让伊米尔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还记得我们达成的交易么,你给我带来龙之宝玉,而我则还给你的小女朋友。”墨菲斯托一脸玩味的表情,他用手杖轻轻点在了流沙聚集而成的克莉迪亚身上,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就活了过来。
从恶灵地狱中归来的克莉迪亚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伊米尔,她惊喜的想要朝着伊米尔冲过去:“伊米尔......”
不过她的手却被牢牢地牵在墨菲斯托的手掌中,墨菲斯托看着伊米尔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缓缓地笑了起来:“看,克莉迪亚没有受到伤害,你的良心不用自责。”
“我的良心没有自责,但是我的尊严再大声抗诉!”伊米尔实在是忍受不了墨菲斯托的话了。
这个梦魇化作的墨菲斯托,性格简直比真正的恶灵地狱领主还要邪恶。
伊米尔怒吼起来:“梦魇,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玩弄的情感吗?就凭你也想让我感到恐惧?听好了,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一定会救回克莉迪亚,然后去找墨菲斯托算账。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带出去,带到你只能堕入的地狱里去!”
墨菲斯托的身子猛地直起,握着手杖的右手,不敢相信的指着伊米尔大叫道:“你......你怎么敢如此和我说话?你难道就不怕我夺走克莉迪亚小姑娘的灵魂。让你永远生活在自责之中么?”
“一个曾经无比信任、深爱着你的无辜小姑娘,为她的爱情付出了堕入地狱的代价。那是你最大的失败,也是你最不堪回首的过去,是你无法面对的恐惧!”
墨菲斯托今天表现得非常多嘴,他指着伊米尔,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插进了伊米尔的心头。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曾经自责过,我曾经恐惧过,我不敢在你的面前发挥出我的力量,这是我的过错。”伊米尔低着头,他用冷静的语气说道:“但是。人是会变的。”
“说得没错!”奇异医生在旁边轻轻的鼓掌,补充道:“恐惧是一种很强大的负面情绪,它能够影响我们的心灵。但那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已,当我们真正开始面对直视恐惧的时候,我们就能克服它并且从中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
奇异医生的话,直接说中了梦魇的要害,他立刻震怒了起来。
“你闭嘴!”梦魇变成的墨菲斯托抬起手杖,一道灰色的光芒就直接奔着奇异医生的胸口打去。
伊米尔缓缓抬起头来。在他的嘴角竟然挂着笑容:“现在是谁开始恐惧了,梦魇?奇异医生教会了你和我,想要摆脱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直视它面对它,把它解决掉让它再也无法成为我们的恐惧!”
随着伊米尔的说话,古堡的地面冒出了一道幽绿色的鬼火,直接挡住了墨菲斯托的攻击。只听得“嘭”地一声闷响,墨菲斯托的力量完全被鬼火所包容了。
伊米尔打了个饱嗝,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吗。你毕竟还不是墨菲斯托本尊啊。”
梦魇虽然变成了墨菲斯托的样子,甚至于用出了墨菲斯托才能使用的魔法。但是他的力量根源毕竟是来源于噩梦之中恐惧。这种负面情感,对付别人或许有用。但是对付伊米尔纯属于粮食。
“不,不,你怎么能够反击,你承诺过不使用力量的......”墨菲斯托慌了手脚,梳理整齐的白发下微微渗出汗水,他退了几步,一把扯过克莉迪亚挡在身前惊恐地说道。
“哈哈哈,你错了。”伊米尔笑了两声,摇头道:“我什么时候承诺过不进行反击的?游戏规则只是剥去了我利用能力改变梦境环境而已。”
奇异医生眼睛一亮,他懂得了伊米尔的意思。看起来伊米尔和梦魇一样,有着可以吸取恐惧力量的能力。
那么,即使放弃了改变梦境又能如何?梦魇照样是伤不到他分毫。
所有以噩梦中的恐惧作为基石的力量,用来对付伊米尔都是无效的,所以古堡房间壁画上的西加托斯之眼也并没有进行阻止,这是在游戏规则之内的。
“这也能算是我的恐惧?”伊米尔突然觉得无聊起来,他觉得梦魇对自己所能起到的磨练效果已经达到了,现在该是结束游戏的时候了。
“你可以认输了。”伊米尔轻声的对着墨菲斯托说道。
这时候的梦魇,已经无法维持住墨菲斯托的样子了。原本苍白的脸变成蜡黄,满头整齐的白发变得像是黑色的鸡窝,他的身体就像是蜡烛一样,缓慢的融化滴落到地上。
这一滩溶液重新组合成了梦魇原本的模样,他一点点的朝后退去,伸手扼住了克莉迪亚的脖子:“伊米尔,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你眼前被我杀死吗?”
伊米尔冷漠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梦魇,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内心。真的以为伊米尔的自责是出于对克莉迪亚的爱情么,才不,他又不是身体活着时候的原装货。
复生在这个世界上,伊米尔和克莉迪亚接触过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一顿饭。他真正自责的,是在墨菲斯托的面前自己竟然不敢出手;真正自责的是,竟然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一个无辜的人被牵连。
这种男人的责任感,伊米尔觉得就算是说给梦魇听,他也都不会明白的。
他根本就不是人类,也无法懂得一个男人的责任感究竟是什么东西。该是自己承担的伤痛,伊米尔绝不会皱眉后退,但是他不愿意让本来该是自己付出的代价,转移到一个陌生人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