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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兄长是长公子，历来那有皇室公子去修史的呢？”
秦歌无奈解释，道：“更何况，博士学宫之中，多的是博士与学士，他们穷极一生，用来修史多好。”
“还是说，兄长自以为学识渊博，比周青等博士还要厉害么！”
这一刻，秦歌言之凿凿，说的话强硬无比。
这的一番话便是对嬴政询问，对于扶苏进入博士学宫的质问。
……
在秦歌看来，扶苏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想要在博士学宫之中找自己的不自在。
如今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坑了一下博士学宫的一群眼高过頂的老家伙。
若是扶苏前去，这个大秦长公子的身份，会让他很多事做起来很不方便，是一个极大的掣肘。
对于大秦的历史，秦歌也是有所了解，他自然清楚，秦始皇帝一生都没有立后，这代表着大秦只有始皇帝，没有始皇后。
这意味着整个大秦，没有嫡子。
如此一来，最有可能成为大秦皇储，成为第二任皇帝的便是扶苏。普通百姓，父母爱幼儿，但是天家与之相反。
自古天家重嫡长子！
这是皇家的天性所决定的，虽然在历史上也有皇室钟爱幼子，但是结局都不怎么好。
秦二世胡亥！
隋炀帝杨广！
皆鼎鼎大名，古今皆知。
秦歌清楚，看似嬴政对于他很是宠爱，但是这一份宠爱之中，大多都是源自于对于他父亲的愧疚，以及功劳，其实上属于一种回报。
在加上，秦歌出手，让嬴政手握大量的钱，而且有利于国人百姓，才会放纵秦歌扰乱朝堂。
在始皇帝诸子之中，真正喜欢的只有扶苏。
特别是在始皇帝的晚年，第一次大秦三军之中出现了监军，而且主将还是自己最信任的蒙恬。
这不是始皇帝在怀疑蒙恬这个心腹大将，而是为了大秦的将来。
他将自己最给予厚望的儿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心腹，而同样，将北地三十万最骁勇善战的大军托付给了扶苏。
只要有蒙恬与三十万北地军在，就算是大秦帝国发生意外，也能保证在瞬间荡平。
心中念头闪烁，秦歌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他不喜扶苏，可以与扶苏对着干！
但是秦歌心里清楚，他代替不了扶苏，只能徐徐渐进，然后图谋之。
在始皇帝对扶苏彻底失望之前，放眼整个大秦帝国没有人能够搬倒长公子扶苏。
“扶苏的才学自然是不如诸位博士！”
感慨一声，嬴政语气幽幽，道：“这件事不仅是博士学宫方面有所要求，而且扶苏那里也是有所要求！”
“父皇，儿臣不是怕兄长与儿臣共事，博士学宫既然容的下，儿臣这个商贾之人，同样又容得下六国博士，自然不会容不下大秦长公子。”
说到这里，秦歌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嬴政，道：“但是，儿臣想要问父皇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嬴政对着秦歌淡淡一笑，道：“说吧，在朕这里还要隐藏么？”
“父皇，您打算立储君么？您打算立兄长为储君么？”秦歌语气凝重，神色更是肃然，他心里清楚，这个话题本来不该他来说。
立储！
是国之大事。
而且秦歌也有继承权，虽然几乎没有希望。
这个时候，秦歌开口，风险太大了，但是，话说到这里了，秦歌也不想隐瞒始皇帝。
闻言，嬴政脸色一正，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歌，道：“此话何意？”
“朕打算立储君，与立扶苏有何区别？”
“父皇，储君定，则国安！”
将最严峻的问题一笔带过，秦歌继续，道：“父皇，若是您有意培养立兄长为储君，儿臣阻止兄长入博士学宫，若是不打算立兄长，我博士学宫当大开中门迎接！”
“甚至于儿臣愿意退位让贤，让兄长担任博士学宫的宫主！”
“呼........”
长出一口气，嬴政很是怪异的看着秦歌，这个问题确实也算是迫在眉睫，但是大秦朝野上下，没有人敢大当着他的面提及。
反而是身陷其中的秦歌主动提及。
心中念头闪烁，嬴政，道：“为何会有这样极端的分别，说一下具体的原因！”
“诺。”
点头答应一声，秦歌对着嬴政一字一顿，道：“父皇，既然是你我之间，父子的谈话，儿臣就畅所欲言，父皇就姑且听之！”
“嗯！”
微微颔首，嬴政便直直的看着秦歌。
很久已经没有人能够与他畅所欲言，在大秦只有秦歌才会无所顾忌的说话，这也是嬴政一直以来，放任秦歌的原因。
他不想连一个说心事与说真话的人都没有。
在灼灼目光下，秦歌认真的对着嬴政，道：“父皇，巍巍大秦，浩荡三万里，想要做这个庞大帝国的少主人，需要的不是博学多才之人。”
“若是父皇有心立兄长为太子，当培养兄长的大局观，以及对于朝臣的掌控，以及权术，而不是在博士学宫之中做一个老学究！”
“一个儒家的博士，其实只适合作学问，或许也能够担任一郡之守，但是担任这个巍巍帝国的皇帝，远远不够。”
“在儿臣看来，储君的存在，是为了帝国可以安稳的运转，能够平稳的过渡，以及在未来能够肩负起庞大帝国的运转。”
“这意味着储君需要具备的能力不是修史，整日埋头在无尽的书卷之中，而是能够驾驭群臣，阴辨忠奸，然后各自用之！”
“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必须要清楚自己的位置，阴辨忠奸，拥有清晰的大局观，知道帝国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然后持之以恒的坚持。”
“而不是埋头书案之间，为了修史而奔波.........”
...........
始皇帝眼中精光闪烁，秦歌之言，就算是对他也是很有震撼以及作用，心中念头闪烁，忍不住，道：“若是没有这个念头呢？”
“父皇，若是没有立兄长为储的念头，让兄长入博士学宫，埋头在书案之间，能够避免将来为了储君之位的争斗，不至于兄弟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