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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瓷器堆里的捡漏
秦婵猛的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机轰鸣作响，好似雷声阵阵。
“那就把他打昏，就说是老娘让做的！”
超跑化作一道红色闪电消失在鸾凤街头，钱老六嘴角抽了抽，满脸苦涩笑容。
说得简单，这可是自家老板，谁敢动手？
周诚迷迷糊之间倒是听到了秦婵的话，但是意识真正清醒的时候，入目看到的，却是熟悉的环境。
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见叶盈盈并没有在枕边趴着，周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回来了。
又是秦婵把自己从警局里带了出来。
周诚扶着床边缓缓坐直身子，思绪纷飞像是一台全力运转的机器。
不出所料，或者说，这一切的发展都在按照自己最开始的设想发展，秦婵最后出手，将不知道是从哪方面而来的威胁破解。
这已经是秦婵第几次帮助自己了？
嘴角勾起一丝勉强的笑容，周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手机就在床边放着，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下午四点半。
昨天下午两点的时候，他被带到了警局，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早上九点十点的样子。
这样算下来，自己应该是被关在警局二十七八个小时，期间没有上过一次厕所没有喝过一口水。
其实正常情况下算下来，这样的时间完全在人体可承受范围内。
但当时周诚的思绪却呈现高度紧绷的状态，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来自于精神方面的影响，可想而知。
穿上鞋袜出门后，钱老六和夏玉堂正头对头的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二胖坐在石桌边，手里抓了一个烧饼正啃得起劲。
“三狗他们呢？”
周诚开口询问，声音嘶哑，这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所导致的。
“他们在前面店里。”
钱老六随口应了一句，而后起身露出两人正在研究的东西。
一个塑料脸盆，里面密密麻麻放了七八十块瓷器碎片，各色各样都有，看起来，并不像是同一件瓷器上的。
“老板，你给看看这些瓷片的来历呗？我们有些看不准。”
钱老六有些心虚的说着。
这是他想了一天才想到的办法，真把老板的脑袋敲了，给钱老六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来和夏玉堂凑在一起商量了好半晌，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给老板找点事儿干，即便不能坚持太久，最起码也得让他在店里待到那个秦大小姐回来。
周诚倒也没多想，干咳两声便走了过去。
钱老六适时端来一杯温和的蜂蜜水：“老板，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再说。”
随口嗯了一声，周诚弯腰摆弄着脸盆里的瓷片。
在鉴宝真眼的作用下，脸盆里的这七八十块瓷片，不消半个小时，便被归类整理清楚。
“这一堆，全部砸碎研磨成分，储存起来，等到烧瓷的时候，放进去当原材料，这一堆，摆在未道阁里，等到有缘人上门儿，每一块碎片定价一万，有人买就卖，不还价。”
周诚一手端着保温杯，语气平淡：“最后这一堆，给我找点漆胶过来。”
仰头一口喝完水，周诚随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连着脸盆，将最后一堆瓷器放到了石桌上。
二胖咬着烧饼，瓮声瓮气问道：“这是啥子，能吃不？”
“能。”
周诚仍旧面无表情，脸上不见半分笑容：“等到粘好修复完，能让你吃到老死。”
已经转身回来的钱老六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些可是他从夏玉堂带来的那些瓷器碎片里随便挑出来的啊，难不成还真有宝贝？
给夏玉堂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老实巴交的夏玉堂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他本来就是个烧瓷的，只管烧不管修的那种。
“老板，漆胶。”
将东西递给周诚，钱老六探着脑袋往前看：“这些碎片，是宝贝？”
“暂时不确定，等到修复完成看看结果。”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周诚心里却清楚得很，钱老六这次，还真立了大功。
在夏玉堂和钱老六大眼瞪小眼的注视下，周诚动作轻柔的抄起两小块瓷器碎片，和其他修复大师不同的是，他从冯都未手里学到的修复工艺，向来是从小碎片开始。
从小见大，别有章程。
古董修复工程向来耗时耗力，这一点，周诚早就有所准备，钱老六更是恨不得让自家老板待在店里几天几夜不出门，更是不会出口阻止。
夏玉堂只负责烧瓷，至于瓷器修复，之前只从父亲手上看到过，如今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倒有几分怀念的感觉。
足足两个小时，周诚将所有细小瓷片全部拼接完成。
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周诚深深吸了口气，精神再一次高度集中。
其实在系统的帮助下，不消半分钟，他就可以将这件瓷器彻底修复完成，但有句话叫做熟能生巧，老师已经将修复手艺全部都教给他，不勤加练习，总有一天，会手生，会忘记。
而且他刚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借着修复瓷器来稳定情绪，再合适不过。
将过小的瓷器碎片粘合在一起，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让瓷器成型，而这一步，也修复的最关键一步。
四下扫了一眼，周诚深吸了一口气。
“去店里。”
“啊？”
钱老六愕然出声，笑容不自觉的便浮现了出来：“不是老板，咱们在这里不是修复的好好的嘛？怎么突然要去店里了呢？”
瞥了钱老六一眼，周诚轻手轻脚将粘合的碎片全部放入脸盆。
“早上秦婵说得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钱老六脸上的笑容立即挂不住了：“啊哈哈，老板，你说的什么啊，我咋的听不懂呢？”
“放心，我短时间内不会出门。”
周诚侧身挪开，然后迈步向过道走去：“最起码在事情有所定论之前，我不会出去。”
听到这话，钱老六嘿嘿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室外温度过低，漆胶的粘合程度不能得到最有利的发展，而且瓷器修复成型，单靠漆胶一种东西也完成不了。
恒温的未道阁自然是最好的环境，而且老师留下来的那些材料都在保险箱里放着，他需要用到。
只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讲出来就是了。
几步远的距离，周诚领着夏玉堂和钱老六回到未道阁，刚从门帘后出来，陈三狗几个小青年和马楠叶盈盈两个女生齐刷刷站了起来。
“该忙什么忙什么，不用管我。”
周诚抱着脸盆，又侧身进了里间。
好奇心爆棚的钱老六紧随其后，再加上闲的没事儿叶盈盈，几人围着工作台，脸上全都是好奇。
把材料从保险箱里拿出来，按照比例调整好后，周诚这才开始进行最后一步修复工作。
先做瓶底，再做瓶腹，最后是瓶口。
此时的周诚，就像是一条精密操作的机械一般，双手稳健如虎钳，周围观看的人更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吹口气，这好不容易成型的瓷器就会再度碎裂。
看着脸盆里仅剩下的四个耳朵，周诚嘴角下意识勾起，随即手出如电，眨眼的功夫，瓶子两侧便稳稳的挂上四个提手装饰。
等到周诚完成最后一步，钱老六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就要将这只瓶子捧起来。
只不过没等他碰到，周诚直接把他的手给打了下来：“再等等。”
钱老六嘿嘿干笑两声，看着工作台上裂纹道道的瓷器，眼神中满都是难以置信：“黄釉龙凤纹象耳瓶，这是明代的瓶子？”
“嗯，而且是四耳瓶。”
看着这件瓷瓶，周诚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系统给出判断的时候，他的心理状态和钱老六也差不了多少。
市面上常见的瓷器大多都是双耳或者单耳，像这样的四耳瓷器，极其罕见。
更何况这瓶子还是黄釉龙凤纹款式，宫廷御用之物，官窑产出，这样的瓷器，居然会在那一堆不起眼的瓷器碎片里，还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只不过这瓷瓶虽然罕见，但有一点很明显的问题。
少碎片。
没错，单从正面看，四耳瓶的确完好如初，但瓶底款式那一块儿，刚好是缺失的，而且瓶子另一侧，同样少了一块。
虽然只有拇指大小的漏洞，但价值却暴跌。
不过按照当前的行情来看，这么一件残缺瓷器，也能卖不少钱，只要他舍得消耗百十点精粹，说让二胖吃一辈子，也不是玩笑话。
“服了。”
观赏许久后，钱老六刷的竖起大拇指，直言不讳的称赞道：“不愧是老板，我随手挑出来的一堆碎片，都能捡漏，这天底下，还有你看不出来的宝贝吗？”
“有，肯定还不少。”
先是将近三十个小时的心神紧绷，再加上四个小时的精神紧绷，周诚也觉得身体有些撑不住。
“大老板，有人来了。”
就在几个人围着瓷瓶啧啧赞叹的时候，里间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陈三狗一脸紧张的看着周诚：“好像是周家的那个大少爷！”
“周瑞？”
周诚下意识反问，眉头倏然蹙起：“他来干什么？”
陈三狗紧张兮兮的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颤音：“他还带了不少执法人员，说是怀疑未道阁里藏匿枪械，要进行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