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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热气球

元宵节后，林风、樊利和一干商人走了，走时赵桔交了一万瓶香水给林风带走，那是赵桔年前教歌舞团姑娘们闲时配制的，檀香七千瓶还卖二两，麝香三千瓶卖四两。在路上，林风樊利二人随手加了五成就被那些商人瓜分干净。

张宽和杨立也来告辞，张恒则继续留在老庄念书。

同时，公府上下全面开工，赵龙也带着修路大队开往衢州，展开对衢州到临安官道的拓宽工程。赵仁则去杭州收购环西湖土地。

正月末，赵桔去了账房盘账，本月因为十几天停工放假，工厂产量下来不少。不过得到一万多两售房款，和两万六千两的香水钱，收入也没下来多少。扣去入股“江南造船厂”，总计余款三十四万两。

这个月，汇丰银行还是收到了一百多万两存款，让曹禺又开始发愁钱太多了。不过银圆和金圆销售势头良好，至今已累计突破四十万圆！

信州和衢州的开矿行动已经轰轰烈烈开展起来，在赵桔的标注点上，全部找到了矿脉，喜得两个知州连忙修路建矿，一副时间就是金钱的样子。

二月初，赵桔穿上了被服厂做的羽绒服，为防钻绒，里外都是用紧密的丝绸面料，穿上后又轻又暖和，老太君也喜欢，说：“那可比皮袍子轻松多了。”秦雯征得赵桔同意，每件售价五两，当时也卖出去一百多件。其中，冰玉歌舞团就要了四十多件，张蔷现在手上有钱，当然不会亏待手下这些宝贝。

一天晚上，赵桔对着桌上烛台冥想，这些天他一直心神不宁，总觉着赵仞处境危险。他回顾了下历史：金国围城扣押宋帝逼要赎金，让宋庭主动替他们勒索汴京城内官员百姓，乃至全城财帛为之一空。过后又趁城内缺粮，高价出售粮食。榨干挤净了，最终清点了赵氏皇族嫡系血脉挟持北返，还威逼张邦昌来建一个伪国，大宋要不是还留下一个赵构，那国家早就分崩离析，金国也就达到他们一个不治而治的目的。而且他们还发现了黄河的祸害，每年开春的大小决堤都会给当政者造成巨大的损失和麻烦，因此在河南他们就算得手也不愿沾手，情愿扶植伪朝而不愿亲自管理。

想到这里，赵桔一拍桌子道：“好一帮阴谋家！”他这下要重新认识这帮蛮夷了，他找出自己画的全国地图，认真看了先前为赵构制定的线路，一边思索：这次金人的战略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干掉赵构，只要成功，大宋将成一盘散沙，之后军阀割据，金国再分别收买或征讨，大好江山将唾手可得！

理清了思路，赵桔就发现自己这条线路的问题，这条线在金国的快马精骑面前，很容易被切断！而且赵构清理这条线时，也会有金国探子察觉回报，那些狡猾的金国首领不会看不出来他的意图。

赵桔指着扬州得出了判断：所以，一定在这里，金兵要么偷袭扬州，要么在扬州前的官道封锁拦截！那赵构一行到这里也算走到头了。不觉间，赵桔背上冷汗直冒，自己穿越过来不但没有帮到宋朝，而且可能改变历史，让它提前挂了！

懊恼中，赵桔决定弥补自己的错误，亲自领兵去把赵构和赵仞救出来。定下决心赵桔豪气万丈，大笑：“你们这帮剃头发的，想跟我玩心眼，姥姥！哈哈，哈哈！”

金泉听到门里赵桔狂笑，惊慌开门进来，见到赵桔手舞足蹈，心想：“少爷原来又发痴了。”

第二天，赵桔受到昨晚一撮鹅绒毛在灯火上升腾的启发，跑到被服厂找到秦雯，交给她一张图纸说：“秦雯，照着这样子剪裁上好丝绸，然后用宣纸糊上，干了照图密密拼缝，不能透一点气。”秦雯看了图纸像一个大球问：“这是什么？”“热气球！哈哈！”赵桔得意说：“要快啊！半个月，我要三个。哈哈！”秦雯知道他的毛病，高兴起来看不好。于是偷偷一翻白眼，召集几个高级纫娘去商讨如何缝制了。

出去时，金泉在一旁悄声对赵桔说：“少爷，刚才秦雯对你翻白眼了。”“是吗？”赵桔笑说。“千真万确！”金泉恨恨说：“不如我们报了太君，告她不敬，把她抓去打一顿？”赵桔大笑：“哈哈，金泉啊金泉，你想打她你自己去打好了，别捎上我。哈哈！”他知道金泉一直偷偷恨秦雯，因为秦雯一见他就嘲讽加打骂，弄得金泉一见她就躲。

赵桔又跑去铁器锻造厂，让他们按图纸制作三套热气球的配件。

过后，赵桔接连几天去了欢乐谷，欢乐谷外的堡楼已经造好，四个家丁拿着梭标把守，里面还有八个家丁在休息，他们是轮番值班，日夜看守。每月会与山下家丁换次班。赵桔径直带人进去，和司马寺一起做**。晚间，他们与十二个家丁一起烤肉烤山蛙吃，吃完泡了温泉才回五角大楼。

二月十五，秦雯提前完成球体缝制，赵桔看后十分满意，让拉到五角大楼前的空地。下午，赵元霸受命率一百名保卫队员来帮忙安装。赵桔指导他们装完后，命在下挂篮筐中装了五百斤沙袋，便亲自点火。

随着热气球越胀越大，到了鼓足时就慢慢腾空而起。

一时间，五角大楼的人全都跑到这面外廊，见证这神奇一刻。老太君也被丫鬟们拉来看，赵亿和唐然也跟着了。一看到此情景，都不由倒吸口冷气。老太看到楼下空地上，赵桔正得意地边看边喝茶，自语说：“莫不成他还真是个神仙？”唐然听到她的话问：“这还是桔儿贪玩，不就是大号的孔明灯么？”“媳妇，你不懂。”老太缓缓说：“这可是能把带人上天的。”这话赵亿也听到了，一看那个篮筐，可不是吗，装两三个人也没问题。

热气球的成功，让赵桔对这次北上更有把握了。

当天，幸福桥被严密封锁，保卫队盘查得更紧。到了晚间，由于热气球炉子里焦炭没烧尽，保卫队十几人也牵拉不回来，赵桔就说：“算了，轮班值守，这就先让它挂在天上吧。”说完带着一众侍从回大楼吃晚饭。

晚饭时，太君吃着吃着老泪纵横，赵桔看了稀奇，心想：“看戏看傻了吧。”老太越哭越来劲，吓的赵亿说：“娘，以后戏还是要少看为妙。”“混蛋！”老太怒道：“你不知道赵桔已打算要走了么！”骂得赵亿摸不到头脑。

老太转头厉声问赵桔：“赵桔，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回仙界，不管我们了！”这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赵桔吃了半口，含混说：“什么意思？”老太说：“你还装糊涂！那热气球不是你用来飞天升仙的吗？！”这时，所有人都想通了，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赵桔。

赵桔好不容易将一口吃的咽下，正色说：“太君莫慌，孙子好日子刚开始，不享受七八十年不会离开你们，放心放心。”等他们情绪稍稍稳定，才胡说：“飞升要过三万八千尺，热气球到不了那么高，最多三百尺。”这下众人才放了心，热气球虽然升的高，今天也只到了一百多尺，离升仙远着呢。

赵桔接着笑说：“太君，明儿孙儿带你一起坐上去看如何？”老太当即转忧为喜说：“好呀！你不许赖的。”

第二天，赵桔亲自操舵，带太君在天上飞了一圈，太君看着下面的美丽山河，一时心旷神怡，问：“赵桔，你是不是前世欠了我家好大一个人情？”赵桔笑说：“不知道，但是欠太君娘家一个女儿的情倒是可能的。”他知道太君也姓唐。

等他们下来，所有人欢呼鼓掌，算得上都要求赵桔带他们上天。赵桔就先带着他的爹娘升空，在空中，老爹兴奋向下挥手。他娘亲却黯然得悄悄问他：“桔儿，你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是不是和你南京的三叔和官家有关？”赵桔笑说：“有一点，可是解他们困也不吃力。”“可是娘亲不想让你去打仗。”唐然的直觉感到赵桔这次的凶险。赵桔安慰她说：“没什么，儿子去敲敲金人的骨头让他们收敛些，不然战事歇不了。”唐然和赵亿一时默然。随后，赵桔教了他们操作方法，二人兴奋练习，一会儿也都驾轻就熟了。

下到地面，赵桔让再升起一个热气球，一个让老爹掌控，一个让老妈掌控，分别带着公府中人上天俯瞰。

接下来几天，赵桔命赵元霸带着保卫队天天操练使用热气球，要求最快时间收放，和准确向下面丢石块。

那时，兵器厂的榴弹壳体也做好了，赵桔和司马寺把**填了进去，装好引线，五斤装的有一百多颗，又用甘油和纯酒精做了两百多颗燃烧弹。

一切准备好，赵桔叫司马寺去信州找张宽，说要送一批要紧军械前往南京，请借用一百厢军服装和开具路引。张宽二话没说便一切照办。

那天，建筑大队将五十座倚山别墅造好，赵桔立即开盘，价格五百两，销售情况还是出奇好，当日全部卖光。这也有林风他们一群商人的关系，他们在先前就每人订了一套。张宽和杨立那块落后，当然也是每人一套。其他则是公府的高管和当地乡绅买了，高管们现在每年也有三百多两收入，贷下款也压力不大。乡绅富户们图的是一家都可入住，方便惬意，下山就到四方楼。

四方楼的商铺已经拥挤不堪，赵桔便命在四方楼下造四排三层的商铺楼，另造十六幢公寓楼，其中六幢单元面积翻倍，达到四室二厅的样子。

二月底时，赵桔看帐，衢州到杭州的路段耗费近两万两，而因为日夜开工，工厂产出多了二成，目前结余五十二万两。

建炎二年三月初三，赵桔领一百保卫队出发，武夷全县相送。由于道路宽阔平坦，他们五天就到了杭州，正赶上修路大队的竣工典礼。赵仁陪着杭州知州孟池也来了，孟池早就听说赵桔，忙上前施礼问好，赵桔以晚辈礼见了。

典礼中，赵仁悄悄对赵桔说，西湖边的地收了一万亩，许多都是开了高价买下，用去大约十万两。赵桔笑说：“便宜！”在赵仁惊讶中，他又说：“二叔，再要烦劳你去把杭州到黄浦港的路边地买下。”“没问题！”赵仁越来越喜欢收地这码事，许多商人和地主都把他当做了财神爷，感觉非常好。

当晚，赵桔放了信鸽回武夷，要他们调一个建筑中队来杭州，和修路大队一起建设西湖景区。又叫来赵龙，命他建条环湖道路，等建筑队来时，再分派人手一同建造“湖西宾馆”。

赵桔画了一晚“湖西宾馆”草图，第二天交个赵龙，叮嘱一定要美观大方，不能草率，不懂就派快马来问。

三月初十，赵桔率队离开杭州北上。同一天，赵构命王石护卫百官和太子先期撤往杭州。

原先在一月中旬的时候，赵构就侦查到金兵开始在黄河南岸的齐州集结，他便开始准备组织南撤。先把南京和汴京的重要物资和人员撤往杭州，又命李纲、寇准在两京以北建立防线，阻挡金兵。过后一个多月，虽然宋军数次击退了金国的先锋军队，但一旦金国的大军到达，宋军便不是对手，防线接连溃败。

到了三月初，形式急转直下，李纲、寇准上书要求官家尽发江北守城官军与金兵决战，连同五千羽林军也算上。赵构大怒，心想：这不是要把朕的老底都去拼光吗？现在江北守军是朝廷最后的精兵，如若失败，自己就算逃到杭州，长江天险叫谁来守？那些江南厢军剿些盗匪还凑合，去跟金兵对阵，不是一照面就全吓跑了。朕与三个多月大的太子还不是早晚被他们掳去，大宋社稷毁之不晚矣。况且决战的胜算几乎没有，单凭一腔热血去跟金兵拼命，这两个老家伙简直疯了！

思虑停当后，赵构立刻下旨罢免了二人的官职，一切按原计划撤退。各路兵马分三路退往江南，南京这路让王石领了禁军保着娘娘太子和百官先走，自己亲领羽林军断后。他的这番英雄气概赢得了军中一片夸赞，连百官中诋毁他怯懦、苟安的言论也少了许多。

三月中，赵构送走了前方战场上退下来官军，才命赵仞准备羽林军南撤。这时应天府已变作一座空城。

十四一早，探马报金兵离南京只有五十里了，赵构立刻命令羽林军上马，全军南撤。他们一路未歇，便行出了六十多里地，当赵构准备歇马缓行时，突然前方尘土大起，一支打着金过旗号的骑军迎了上来。赵构“啊呀”一声知道自己被包抄了，顿时醒悟金兵突破宋军防线后为什么不快速进军的道理了。原来只为留时间给这支伏兵，以达到歼灭他们的目的。

当时，赵仞连忙大声下令：“羽林军全体上弓，二百步内听令齐射。”羽林军已被赵仞训练纯熟，立刻张弓搭箭，指向对面。金兵离开宋军一百五十步时，缓下战马，排好阵型。队中出来一骑金将，大声叫：“南朝小王听着，我大金军马。。。”赵仞早就领会赵桔先发制人那套理论，一见他开口就一声吼：“射！”羽林军顷刻间射出一蓬箭雨，那个金将话刚开头就被射死。其他金兵也有上千人翻下马背。赵仞再吼：“二波段射！”羽林军都是军中好手，力大箭快，两队轮流即可保持箭雨不断。

金兵不知宋军弓箭如此及远，一阵慌乱中又倒下去两千多人，其中一名副将发觉不妙，忙催马喊到：“冲上去！全部冲上去砍了他们！”于是在马上的金兵开始疯狂挥鞭向前急冲。

一路上，不断有金兵中箭翻下马，后面的马匹也无法避让，踩踏着继续前冲，过了一百步距离，金兵也开始执弓射箭，羽林军也不断有人倒下，却没人退缩，继续与对方互射。

双方接近到三十步，为首的那个副将露出了狰狞笑容，他现在还有四千多兵马，和宋军数量差不多，按以往经验，这仗是赢定了。金兵纷纷挂起木弓，操起大朔和狼牙棒，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羽林军也迅速挂起了复合弓，先拿起一根短标枪向前投出，也不管投出去的效果，操起长标枪就催马迎了上去。短标枪投在金兵骑兵队中，顿时引起一阵血雾，靠前的那个副将同时被两根标枪贯穿，仰天摔落马下。其他金兵也受到致命打击，跑在前面的数百人几乎无人幸免。后面的金兵吓的一勒马缰，引发阵型大乱。这时，羽林军战马已经奔跑起来，长枪先捅进了金兵盔甲。金兵不得不鼓起勇气与宋军战在一起，可是起先的斗志也不见踪影，只想保住小命，找机会逃离。

战斗很快结束，金兵逃跑了大约两千多骑。赵构急忙命令打扫战场，叮嘱别把箭支和标枪遗落下来。赵仞督着众军去做，自己问了手下几个指挥伤亡情况，经过清点后，羽林军伤七百多人，战死三百多人。金兵的伤者、降者全被兵将们杀了个干净，共计死七千余人。

一完事，赵构马上下令携带伤员跑路，这次他们俘获两千多匹没受伤的战马，也一起随军备用。赵构估计金国大军得到消息，会马上衔尾追来，刚才耽搁了一个时辰，保不齐金兵的前锋马上就到。

羽林军得令后立刻拍马狂奔，如果给金国前锋缠住了，势必没人能够逃得出去。

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路过几个县城也穿城而过，丝毫不敢停留。到了三月十七的晚上，赵构总算进了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