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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瘫坐在地上，眼睛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泪。突然，她想到什么，立马跪着爬过来抱着莺歌的腿。

“莺歌姐姐，莺歌姐姐，求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大老板这么看中你，你出面他肯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小丫头哭的涕泗横流，看着老惨了。

莺歌心里也有些不忍。自从双月来到了她家后，每天都很勤快，将家里上上下下打理的规规整整。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却把双月当作妹妹看。

可是现在她也没办法啊，她不知道大老板最后到底会不会卖她这个面子。要知道，她的这个面子，可是依赖于背后的金主陈四才得来的，她现在可不敢随意给这丫头承诺。

莺歌上前将这丫头扶了起来：“你先起来吧。这事你求我我也没办法，只有到时候我跟大老板提一提，看他……唉，到时候再说吧。”

谁会在意一个舞女是怎么想的呢？在老板眼里，能为他赚钱，才是她们这些人最大的价值。

看出了莺歌的无奈，双月也没有再多央求，只默默地站起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默默地回自己房间了。

我听她们的意思，好像最重要的应该是大老板同不同意放双月出去嫁人。可难道没有人在意双月才十五岁吗？后来我才知道，在百花馆里，十五六岁就下场的舞女多的是，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双月走后，莺歌坐在自己的屋里低头沉思，我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只是趴到她的怀里，静静的陪着她而已。

看着我的主动求抚摸，莺歌的心情好像好了一点点。她摸着我的毛，又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崽崽，女人的命难道就这么苦吗？想要堂堂正正的生活，是不是就真的这么难？”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她，如果我能开口说话，我会告诉她：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时代的错。

双月和肉铺店小二的后续如何，我是不知道的，只知道这丫头后来几日眼睛都肿得像个核桃似的，她常常有空做的衣服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双月继续陪着莺歌在百花馆和家里来回转悠。只是比以往变得更沉默了些许，不过这些许的变化除了我们谁都没发现。

我继续踏上了寻找陈四的路途，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两个月后，在我走遍全上海滩后，在我脚上的毛已经全秃了之后，我总算找到了熟悉的小洋楼。

我没有直接进入小洋楼，而是来到了之前那座古朴的小宅院牢房里，我想要进去看看陈四关押的人。

依旧小心翼翼地进入了牢房，我没想到，我在这里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我面前，一个男人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被铁链绑着低下了头。我忍着血腥味上前，我去，这人竟然是余松。

听见有人来了的声音，我赶紧往牢房里面跑去。上次没敢进来，这次却是没办法了。

结果里面的景象真的快把我给吓死了，里面的牢房还有很多间，但没有一间是空着的，里面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没有一个人身上有一块好肉。

幸好猫的身躯比较小，我躲在一间牢房角落的茅草里面，四周传来的味道快要把我给熏死了。这关押的人的吃喝拉撒全在这小小的牢房里面，那味道能好闻了才怪，而猫的鼻子对气味又极其的敏感。

牢房里面的人可能已经昏迷了过去，完全没察觉到一只猫躲在了这里。

我用两只爪子捂着自己的鼻子，克制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

“头儿，已经晕过去了。”我刚躲好，一道男声就传了过来。

“给我泼醒他。”另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

“哗啦～”

没等一会儿，我又听见泼水的声音。

“你们这群狗日的卖国贼，有本事杀了老子，老子眨一下眼就算老子是孬种。”余松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是我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坚定。

“杀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吗？说，你们的同伙还有谁，说出来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否则，我的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熟悉的男声继续威胁道。

“哈哈哈，来吧，爷爷我难道还怕了你这软脚虾？”

“既然你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不客气了。来人，给我好好地招呼招呼咱们这位客人。”

“啪，啪……”

鞭子和这余松痛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我没有听见余松一声求饶的声音。我的猫眼里已经布满了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鞭子的声音总算停了下来。

“头儿，又晕过去了，还要继续吗？”妈的，这是群什么样的混蛋啊！这是我们的同胞，你怎么下的去手。

“算了，这是个硬骨头，容我想想办法再说。这样，你去找个大夫给他的伤口上些药，别让他死了，他嘴里的情报大有用处，知道了吗？”

“好的，头儿。”

接下来我听见脚步声远去的声音，可我依旧不敢动，一直等到晚上，我才从茅草的缝隙中看见余松被两个黑衣人送到了旁边的牢房里，他已经昏迷过去了，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的鞭痕，浑身上下看不见一处好的地方。

“咣当～”落锁的声音传来，等两人离开后，我才迈着已经僵硬的四肢跑到余松身边。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很是苍白，嘴上没有一点血色。我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应该是这群人为了不让他死了给上了些药，浑身青青紫紫地看着很是吓人。

我要救他出去，我下定决心，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打死的。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不过现在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估摸着换岗的人快来了，我确认余松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就跑了出去，我得先出去才能想到办法。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我迈着腿向家里跑去。这个时候应莺歌早就回家了，如果不见我她肯定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