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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融资,城改,曹政军和盘托出设想和思路。这是一盘很大的棋,估计很早就开始谋划了,只是时机一直不成熟,迟迟不敢行动。归结到底一句话,就是为了旧城改造。
早些年,全国上下轰轰烈烈开展造城运动,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各地口号喊得震天响,步子一年比一年迈得大。从实际成效看,确实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变化,就好比景阳市,以前破烂不堪,还不如南方的一个县城,在林福东的主导下,改造了旧城,开发了新城,城建水平突飞猛进,和之前相比完全是两座城。
如此声势浩大,一方面是国家政策大力扶持,另一方面容易出成绩,短时间内能看到变化,这政绩足以彪炳千史,平步青云。
拆迁一开,黄金万两。旧城改造,少则几十亿,多则上百亿。一拆一建中,所产生的利益是无法估量的。绝大多数人会从中受益,无论官员商贾,还是干部群众,只要沾上边的,一夜造富不是梦想。
旧城改造的底层逻辑,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复杂的价值转换。从上级层面讲,能创造多少劳动岗位,能消化多少内需产品,能带动多少产业繁荣,这是执政者的高位思维,作为普通老百姓才不管这些,他讲求的是能得到多少实惠。而对于具体实施者,除了漂亮的政绩外,创造的利益能满足多方需求,也是转移矛盾的有力抓手。
曹政军一边说,乔岩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脑子高速运转,思考着背后的深层逻辑。
单从用人方面,曹政军肯定物色过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乔岩,能力和胆识固然重要,关键是可靠可用。直白点说,能够有效掌控,不至于把这么大块肥肉落入旁人之手。
他凭什么以为乔岩就一定听话?这要说到前天晚上的谈话,上来就先批评,让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上任领导遗留的弃子,现在重用还不感恩戴德,卖力效力。
这是曹政军的角度,站到乔岩这边,又是另一种想法。分明就是个火坑,推着他往里跳。这种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干好了是领导的功劳,干不好一股脑都推到他身上,让他背锅。此外,将来纪委审计肯定要介入调查,稍有不慎,黑锅背定了。
可是,他有的选择吗?
如今,改变命运的抉择就摆在面前,冲一把还有得一拼,要是不冲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另外,乔岩嗅到了微妙变化。这个位置不就是王江勇曾经扮演的角色吗。南江省投资开发有限公司,服务于景阳市的造城运动,他的上任领导已经进去了,他能平安落地,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谁来给乔岩撑腰?
王江勇主持工作时就一心想搞旧城改造,还不等启动,曹政军已经到位。现在,曹政军绕开他另起炉灶搞城改,说明俩人之间在某些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这点,乔岩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初丁光耀计划要搞,把成文林带了过来,背后有自己的团队来操刀实施。王江勇当然也有团队,现在曹政军来了,怎么可能用他的团队,自己的人马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换做谁都一样,毕竟几十个亿,没有不眼红的。
如果俩人之间有了矛盾,乔岩将来夹在中间,估计要受两头气。
曹政军起身来到窗前,望着柏树上残留的积雪道:“我说完了,你有什么疑问吗?”
乔岩也跟着站起来,走到身后低声道:“要开展工作,需要人马和场地……”
曹政军双手抱着胸道:“这你不用考虑,我会安排落实的。为了方便工作,你要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你先以金安县国投集团筹备委员会开展工作,具体事宜还需要进一步敲定落实,还有吗?”
乔岩心里有很多疑问,先挑要紧得问。又道:“曹书记,上面有规定,公职人员不能到企业任职,我是公务员,如果过去是不是不符合规定?可以的话,能不能保留我的身份,在那边我不领一分钱工资。”
曹政军回头道:“这点,我也考虑了。这件事事关重大,肯定要上常委会研究讨论,会给你做出必要的保障,解决后顾之忧。随后我安排童伟部长先研究一下,只要条件允许,尽可能地满足你的需求。”
俩人一直聊到深夜,乔岩回到家脑袋都是晕乎乎的。脑容量有限,一下子装进这么多东西,有些理不清头绪。想到即将开赴另一个战场,沉寂许久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他忘了问一件事,到国投集团是任董事长还是总经理,亦或两者都兼任。如果头上再压一个董事长,以后如何放开手脚开展工作。
这一晚,乔岩再次失眠,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又想到王雅,快到天亮时才勉强合上眼。刚睡着,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努力睁开眼看到是乡政府办公室的,睡眼惺忪接了起来。
“喂,乔书记,石书记通知上午十点开会。”
乔岩本不想去,想到即将离开,艰难挣扎起来,洗漱后赶往广安乡。
到了乡政府,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办公室依旧烟熏火燎,一堆人聚集在一起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乔岩从来不掺和,来到宿舍,本能地瞟了眼隔壁,见人大主席王春福正在悠哉喝着茶,推门进去道:“王主席,好雅兴,今天喝什么茶?”
王春福一脸闷闷不乐,起身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听说了吗,县里马上要动人,这次机会难得,你不抓紧活动活动?”
乔岩自然不能表露,镇定自若道:“这种事,听天由命吧,强求不来。你呢,不考虑进步一下,或者调回县里?”
王春福少见的愁容,叹了口气道:“提拔我是不指望了,能调回县里最好了。在乡镇干了一辈子了,实在干不动了。可我又没什么关系,都不知该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