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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和率领众人回营,一路上,刘和心情沉重。
一方面,丘力居确实是为了帮助自己而受伤,若不能及时医治,恐怕凶多吉少,刘和心里多少过意不去。
另一方面,乌桓人撤走,只剩下刘和军孤军奋战。
刘和军人数只有两万多人,虽然咬咬牙也能攻下蓟城,但面对公孙瓒的援军或者是公孙瓒所在的易城,却很难攻下了。
这老天也好似能体会到刘和心情的沉重,天空乌云密布,眼见着要有一场大雨袭来。
刘和等人奋力抽打战马,想着赶在大雨之前回营。
可老天偏偏不遂人愿,几声响彻天地的雷鸣后,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等刘和等人回营,已经是落汤鸡了。
看着瓢泼大雨,众人还挺开心,认为这场雨过后 ,蓟城两门污秽,便能被雨水冲刷干净,也就能继续在西门和南门攻城了。
可随着雨越下越大,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刘和等人便开始担心起来。
刘和等人担心这雨过大,河水暴涨,饮马沟堵塞的河道便会被冲开。
到时候,河水倾泻而下,蓟城外闹不好就是一片泽国。
那时候,别说攻城了,刘和军能摆脱泥淖都不容易。
大雨一直下到深夜,也不曾停止,营地里已经积了小半米的积水。
大帐内,刘和与荀攸、郭嘉等一众谋士,也是在发愁。
再高的智慧,在天灾面前,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刘和愤怒的敲在几案上:
“贼老天,就不能停下这暴雨吗!父亲啊,孩儿何时才能给您报的此仇!”
刘和的愤怒,没有换来众人的安慰,反而是更加糟糕的消息。
郭嘉说道:
“主公,饮马沟已经被冲开,蓟城的护城壕沟全是雨水,西门已经是汪洋一片,短时间内,已经无法攻城了。”
田丰也叹息说道:
“我军多是些新兵和降兵,军中已经多有抱怨,尤其是降兵,已经出现逃营的状况了。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攻下蓟城,恐怕军心不稳,我军会自溃啊!”
这还没完,荀攸继续说道:
“主公,距探马消息,涿郡、易城等方向,公孙瓒军已经在集结,若等雨停,大概两三天内就会来支援蓟城。
不但如此,根据史路的消息,公孙瓒又说动黑山军出山了,黑山军没有攻打代郡,而是与攻打东郡的于毒、晆固等人,南北夹击魏郡,听说大有攻破邺城之势。”
听到一个个噩耗,刘和没有言语,只是闭着眼,表情十分痛苦。
几位谋士见刘和如此,也不再继续说话,只等着刘和拿主意。
就这样,众人默然不语,大帐内十分安静。
这时,廖化忽然闯进大帐说道:
“主公,有个蓟城百姓半夜闯营,说是要见主公。”
蓟城百姓?难道是从蓟城内出来的百姓?
刘和围攻蓟城这段时间,季雍将蓟城四门的桥梁破坏,不允许任何百姓进出蓟城。
这百姓若是从蓟城出来的,那岂不是意味着,有能进入蓟城的办法!
刘和猛然睁开双眼,颤声喊道:
“快!快请进来!”
廖化领命,不多时,廖化带了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进帐。
那汉子一进帐,刘和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汝乃何人?是否从蓟城出来的?又是如何从城内出来的?”
那汉子赶忙拜倒:
“小的是魏大人府上的家丁,是魏大人安排小的出城,给大人送信的。”
刘和疑惑的问道:
“魏大人?那个魏大人?送的什么信!”
那汉子赶忙从怀内掏出一块油布,递给一旁的廖化,然后说道:
“就是幽州东曹掾魏攸魏大人,魏大人一直在城内筹划,想要帮助大人您进城,可城内巡察的紧,一直到现在才有了机会。魏大人怕小的说不清,就将具体计划写在帛书上,说是大人一看便能明白。”
幽州东曹掾魏攸,是幽州刘虞的核心部下之一。
在汉代,官府办事分曹,比如东曹、西曹、户曹、吏曹等等,各曹办事的属官称为曹掾。
曹掾不是朝廷任命的,乃是主官自行招募。
虽然在官职上,东、西曹掾要比从事、治中等官职要低不少,但因为曹掾乃是主管自行招募的,往往都是主管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幽州西曹掾田畴、东曹掾魏攸,都是幽州牧刘虞最为信任的手下。
刘虞战败后,便没有了东曹掾魏攸的消息。
刘和还以为,魏攸已经死在乱军之中或者随刘虞一同身死了,没想到,魏攸竟隐身在蓟城之中,一直在秘密谋划着。
刘和接过廖化递上来的油布包,层层打开后,是一份手写的帛书,刘和对着油灯细细看了起来。
刘和仔细看了两遍,才缓缓放下帛书。
魏攸在帛书上的意思,大致为:魏攸没有参加对公孙瓒的战争,而是奉了刘虞之命,躲藏在蓟城之内。
魏攸集结了上百个家丁,准备里应外合,接应刘和入城。
但季雍对城内巡视的很严密,魏攸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
近期,因刘和奋力攻城,季雍将其他城门的守兵调至南门和西门,北门的守卫空虚,才找到机会。
现在,北门的看守已被魏攸买通,只等刘和大军一到,魏攸就能打开蓟城北门,放刘和军入城了。
刘和看完帛书,心脏狂跳,脸上止不住的露出喜悦之色。
刘和将其传递给荀攸、郭嘉等人,刘和等几人看完后,忙不迭的问道:
“诸位以为如何?”
荀攸、田丰等人见过魏攸,也知道魏攸是刘虞的心腹,对魏攸比较信任。
但郭嘉未曾见过魏攸,郭嘉略带质疑的问道:
“主公,此人是否真的是魏攸的家丁?魏攸此人,又是否能信得过?若这是季雍之谋或者魏攸投降于季雍,骗我等入城,那岂不是危险了?”
蓟城北门的护城河很宽,预计第一波进城人数不会很多,最多两三百个精锐。
若是这真是季雍的计策,那第一波过去的精锐可就危险了。
不过刘和倒也不担心,魏攸毕竟是刘虞的心腹,绝对不可能变节坑害刘和。
不过,眼前之人是不是魏攸的家丁,还是季雍派来的奸细,刘和还要仔细分辨一番。
“汝说是魏攸府上的家丁,有何能证明?”
那汉子一脸的委屈:
“大人,小人真的是魏大人府上的家丁。临行前,为魏大人也担心您不信任小的,所以给了小人另一封信件。魏大人说是大人一看,就能相信小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