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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平静的清河水面,佟珏手里抓着一只磨破了后跟的鞋子。
大公子已经在这里发了好一会的呆,佟立嘴唇动了一下,想问又不敢。
佟泉和几个青壮汉子沮丧的从远处的河面上游了过来,“大堂哥,这河底我们已经摸遍了,还是没见到人。”
“这鞋子就是田少顷的,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先上来歇歇,佟立,你回去再带几个人过来。”
这田少顷哪里不好去玩,竟然在冬日里跑到清河来,佟珏紧皱的眉头显示着他心里的浮躁。
看着佟立身影离开,脑海里出现田卿得了消息崩溃的模样,佟珏握紧了手里的鞋子,也朝村子里回。
“这是我哥的鞋子!佟大公子,你在哪里找到的?我哥这会儿在哪?”
田卿接过佟珏递过来的鞋子,一眼就认出那只脏兮兮的鞋子正是哥哥的,她眼里带着浓浓的惊喜。
佟珏忽然鼻子发酸,不敢直视田卿欣喜的眼神,把脸转向一旁,随即又转了回来,“田姑娘,你要稳住,这鞋子是在清河边上捡到的,你哥,他,我们暂时还没……”
“我咋又哥去了清河边?他一定是又犯了病,,你说我哥的鞋子是在清河边捡到的,我哥又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田卿被哥哥的这只鞋子绕乱了思路,她焦急的打断了佟珏的话,匆忙中也没忘给佟珏福身施礼致歉。
“翠婶子,大伙为了找我哥,都累的够呛,等娄婶子把逸儿哄睡着了出来,你和娄婶子去咱后院多摘些菜,给他们做顿好饭,我随佟大公子去清河把我哥弄回来。”田卿仔细安排着,脚步却没一点的迟疑,这就要往外走。
在清河边捡到鞋子时,佟珏已经有九成的认知,田少顷犯了病,掉进清河,所以他才让佟泉他们仔细的在河里搜救。
这会见田卿憔悴的精神恢复了几分,脸上带着笑,看着田卿安排事情,他心里有些抽痛,就怕到了河边,这丫头受不住那样残酷的打击。
佟珏温润如玉的面孔浮现出一丝纠结和难堪。
“好了,咱可以走……”
从没见过佟珏有这样的神情,田卿的话顿了下来,已经跨出门槛的脚又退了回来,勉强笑笑,“佟大公子,我哥是不是又伤了人,我会负责的。。
“不是的,我已经让佟泉他们在清河里搜寻了几个来回,并没见到你哥,他若真落了水,这时辰只怕也不短,有可能已经被水冲到下游。”
残酷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佟珏没理由去掩藏遮盖,沉声说了出来。
“我哥落了水不会的,这天气,他咋呢落水呢?”
佟珏的话犹如天雷滚滚,田卿的脑袋一片混乱,身子踉跄着几乎要摔倒。
“卿丫头,你要稳住,兴许没佟大公子说的那样严重,你哥躲在那里谁着了呢。”心里慌恐的刘翠疾步走过来,抓住了田卿的胳膊,还是出言安慰着。
“翠婶子,你带我去清河边看看,我要去找我哥!”
田卿反手抓紧了刘翠的胳膊,说着话,眼泪大颗的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好,婶子陪着你去找你哥。”
刘翠胳膊上的肉都要被田卿给抓伤,她点点头回应着。
佟珏皱眉看着刘翠架着田卿出了院子,他摇头低低的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这时天已经黑透,佟府的奴仆点燃了火把,把清河边照的如同白昼。
十几个青壮男子轮换着下河搜寻,搜寻范围不断扩大,姜大奎和姜武带着人去了清河上游,佟泉和佟喜带着人已经顺着清河下游寻找。
夜静,一阵阵的冷风吹过来。
田卿双眼无神的望着平坦的水面,哥哥真的也溺亡在这河里了吗?
娄氏和刘翠都苦着脸,站在她身侧,也说不出啥话来安慰她。
“啪啪!”
王氏的脸又被打的像个猪头。
“你个败家娘们,连个傻子都看不住,老子养你有啥用!”
姜文带着牙行的婆子回来,屋子里已经没了田少顷,他拳打脚踢的把王氏狠揍了一顿。
就去买了个饼子回来,田少顷跑了,才八岁的儿子也不见踪影,又惊又怒的王氏在地上翻滚着,嘴里也没停歇的大骂,“姜文,你整日的做着丧良心的恶事,活该断子绝孙!”
儿子丢了,姜文的火气更是被王氏给点燃,朝着地上的王氏狠踢过去,“儿子被你娇惯的没个样子,丢的好,也省的老子养个废物!”
姜文已经恼红了眼,把王氏当畜牲对待,牙婆子怕闹出人命,讪讪的走了。
姜贵宝几次阻拦都没挡住,姜文对王氏的毒打。
就算他不懂事,也知道再打下去,王氏会没命。
他上前扯住了姜文的胳膊,“文叔,你消消气,已经这样了,你把她打死也没用,不如咱回村里看看,说不定是贵儿把那大傻子带回村里去了。”
姜文想想也对,握着拳头又警告了王氏一番,和姜贵宝赶着牛车往村子里回。
姜文先回了家,听老娘说田家傻子丢了,佟珏带人在村子里搜寻。
没想到能闹的这样大,姜文心里有些害怕,他急匆匆的去找姜常富商议对策。
再说田少顷二人出了流云镇,徒步往家回,身无分文的俩人又累又饿。
回村的路程才走一半,田少顷就把走不动路的姜贵儿背在背上。
等他摸索着回到村西的家里,已经到了子时。
姜山子兄妹抱着哭啼不止的田清逸从院子里出来。
见到脏兮兮的田少顷和姜贵儿出现在眼前,他愕然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姜二丫机灵,“少顷哥哥,你打哪回来的?咋和姜贵儿这坏蛋在一起?”
“姜二丫,快把吃的拿出来,我们快饿死了!”
听到姜二丫的话,姜贵儿揉揉眼,从田少顷的背上滑下来。
“你吃个屁,我们还饿着肚子呢。”自从得知田少顷不见,家里已经闹翻了天,姜二丫瞪大了眼,恶狠狠的说着。
“二丫,你快把少顷哥带回家,我去清河边找卿妹妹和爹娘去!”
人安然无恙的回来,再没比这更让人激动了,姜山子的眼都亮了,把田清逸塞给妹妹,转身就跑。
“爹,娘,少顷哥回来了!”
还没到清河边,姜山子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