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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内部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变动,倘若此时有卫星,或许能够看得到那不断在调动的军队。
但是并州外部并没有很明显的部队调动。
看起来似乎整个大汉都安详得很。
曹(cāo)所掌郡县,顿丘、济南,皆大治。
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奏折。
刘宏摆了摆手,让张让下去了。
“还有,让他回朝中来,继续当个议郎,拉拢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哦要了。”
“徐彦,换成曹(cāo)。”
刘宏笑了笑。
“他要享受,朕可还没有享受过呢。”
而曹(cāo)的义正言辞拒绝和写举报信,都让刘宏对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自然是不知道刘宏知道之前有王芬的使者去招揽曹(cāo)的事(qíng)。
张让不知道刘宏为何突然提到了曹(cāo),但还是好好地回答了一番。
“曹(cāo),前常侍曹腾之孙,曹嵩之子,(shēn)家倒是清白,除了和袁绍走得近些,未见其他逾越之举,近来也都是在家中狩猎农耕,似乎在享受田园生活?”
“之前那个曹(cāo),你们也有关注过,如何?”
似乎是因为宫中隐藏的危险和威胁,让他更加迫切地有着好好做事的心。
今天的刘宏分外的话多。
“还有。”
张让行了一礼,正打算退下。
“明白。”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好好地发展着。
刘宏笑着。
“到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应该出手的时候。”
“我还要等一等,等等看他什么时候,把一切都忘了。”
“何进如今还算听话,看来他已经意识到他的权柄已经很大了。”
“西园八军要成立,但不是现在。”
“不急。”
伸手拦住了要取走这个名单去拟旨的张让。
刘宏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刚要敲定这个名单。
(tǐng)满意的,平衡做到位了,而自己掌控着最高权,又有着足够的寒门人士可以拉拢,自己给了他们向上爬的机会,那他们应该懂得怎么做。
刘宏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名单。
“阿父办事,朕放心。”
果然是深得帝心之人,做事详尽到位,将名单上这些人的现状和背景都写好,而且挑选出来的除了用以平衡之外,也多挑选了一些从基层升上来的能将,这些消息张让倒是也有在收集关注,在需要用的时候直接派上用场了。
张让列的名单,倒是齐全得很。
“右校尉,颍川寒门武夫,淳于琼。”
“左校尉,现任谏议大夫,寒门,夏牟。”
“助军右校尉,前中常侍曹节女婿,冯芳。”
“助军左校尉,现任光禄大夫,凉州寒门武夫,赵融。”
“典军校尉,现任议郎,清白世家子,徐彦。”
“下军校尉,现任屯骑校尉,豪强鲍鸿。”
“中军校尉,现任虎贲中郎将,袁家庶长子袁绍。”
“上军校尉,宫中黄门蹇硕。”
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单。
刘宏平静了下来,接过了张让手中的文书。
“好。”
他这把瘦弱的老骨头能够跑得这么快,也是为难他了。
张让从(diàn)外赶回来,手中拿着文书走得快。
“陛下,臣已经想好了,您看看?”
呵呵。
其实活得也(tǐng)没有意思的吧?
突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有些不符合时宜的话,但是他却觉得分外的真实和茫然。
自己其实
孤家寡人果然不只是说笑的而已。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发呆过多少次了。
刘宏静静地站在宫(diàn)中。
迅速地退到了黑暗中,他要做的就是立马去查,立马执行刘宏的意愿。
王越也想到了刘宏(shēn)边的问题,他明白刘宏的意思。
“是。”
他不介意再来一次大清洗。
但是这宫中也就这般大,要是他都控制不住,那
天下那么大,他没法完全掌控,(qíng)有可原。
他绝对不(yǔn)许这座宫中,有着自己无法掌控的因素。
作为一个皇帝。
这种事(qíng)。
但是刘宏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抄家,灭族。”
刘宏转过(shēn)去,淡淡地说了句令人心寒的话。
“问出来了,确认了。”
“带着夜枭,监视宫中各处,一旦有问题,把人拿下,问出后面的人。”
刘宏先开了口。
君臣二人站立着,默然对视了几秒。
如果那人想要暗杀自己,是否可以轻易地完成?
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rì)的?
谁?
而刘宏流汗的原因,那更简单了。
后果会如何?
那如果这些(qíng)报里,有能够致自己于死地的(qíng)报呢?
王越流汗,是因为他想到了这其实也是自己的失职,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印章是怎么泄露的,自己的字迹是怎么被人模仿的,但是确实问题就出在了这些伪造的(qíng)报,这些(qíng)报足以以假乱真,蒙骗不谨慎的皇上。
而那些真正的(qíng)报,又到了哪去?
是谁把这么多的假(qíng)报,放到了刘宏面前的呢?
那
全都不是出自王越之手。
这一堆刘宏拿来问责王越的(qíng)报。
“陛下,都是伪造的。”
王越认认真真地一个一个看了过去,抬起头告诉刘宏问题。
刘宏的(qíng)绪也恢复了正常,让王越看看剩下的那些(qíng)报。
“你看看其他的。”
这是自己的问题了?
那
确实不同。
他的额头也冒出了汗珠。
刘宏接过来,展开了(qíng)报,细细地比对。
王越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份自己亲手写成的(qíng)报,递给了刘宏。
“陛下,你看这印章,虽然乍一看很像,但是其实细节之处有问题。”
他把(qíng)报重新递给了刘宏,指着(qíng)报后的那个印章。
夜枭卫里,只有他能够直接向刘宏传递(qíng)报,但是这份(qíng)报王越并没有看过。
王越对于这份(qíng)报完全没有印象。
“不是臣亲自写的(qíng)报,这份(qíng)报是假的。”
王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陛下,这(qíng)报”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说的,王越没有骨气了,连(qíng)报都尽是讨好之词。
刘宏话还没有说完,对上了王越那双认真严肃的眼神,到了口边的骂声突然停住了。
“你想干什么?你想要”
他的速度太快,以致于吓了刘宏一跳。
王越猛然站起。
不是他准备好的那份。
这(qíng)报。
可是在他看到了(qíng)报上的详细内容的时候,他的笑容突然停滞了,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王越笑着打开了(qíng)报。
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是跪着流泪也要一直走下去啊。
人生有着无数条路。
可是啊。
王越突然笑了笑,笑得很隐蔽,很心酸。
自己能够给你这皇帝老儿当狗?
如果要那种东西的话,那自己现在会在这皇宫中?
骨气?
如今呢?
想当年,自己也是一代年轻巨侠,奔赴千里直取敌酋的勇者。
他突然觉得刘宏很可笑,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不过将(qíng)报攥在手中的时候,王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王越没有多吭声,而是老老实实地匍匐在地上将那些散落的(qíng)报捡了起来。
刘宏将自己袖子中的那叠(qíng)报狠狠地甩在了王越的脸上。
“你看看你最近递上来的(qíng)报,你自己信吗?”
“我要听到的是你的吹捧吗?我要的是问题!我要的是你告诉我这大汉如今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当初招收王越来为他干活,不就是看中了王越的骨气和侠勇之气吗?
他对王越很失望。
刘宏狠狠地拍着桌案,朝着王越咆哮。
“你的骨气呢!”
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刘宏的责骂。
他的喜怒无常让王越不知道刘宏到底在生气什么。
刘宏突然把自己的杯子往地上一掷。
“废物!”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回应刘宏突然的感慨。
王越垂着头,汗却从发梢留下,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刘宏为何突然生气。
“陛下谬矣,陛下(chūn)秋鼎盛,正值壮年,必将千秋万代,若有过错,定是臣错!”
也是王越在成立了夜枭卫之后,第一次完完全全地以出现在阳光下。
这是他在成立夜枭卫之后,第一次叫出了王越的全名。
刘宏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跪倒在了自己(shēn)前的王越。
“王越,你说是吧?”
“其实如果能够在鼎盛之年突然离开,其实也不失为一种骄傲。至少这世间,在我们在的时候,还是周全的。”
“老了就没用了啊。”
刘宏端坐了起来,将酒杯放下,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
“我们也都开始老了啊。”
但是随后却又突然叹了口气。
刘宏没有计较他的发呆,而是打趣了他一声。
“你最近水准可有下滑啊。”
一道黑影从宫(diàn)中的暗处出现。
这才听到了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刚刚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刘宏不耐烦地再喊了一声。
“夜枭!”
这个名号是刘宏自己偷偷给自己取的,有点中二,他平(rì)里不会蠢到拿出来叫嚣。
权术老祖刘宏的名号可不是盖的。
但是玩弄帝王心术,识别宫闱之变,他刘宏如果自称是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虽说统治国家的才能不足。
但是刘宏并不是那种容易被表象骗过的人。
虽然这个陈琛的不少诗歌中,都带有对国家的讴歌和一种(rè)血少年的气派。
而主导人,是他的儿子,那个杯盏长生酒,一诗惊四座的长生公子陈琛。
所以在刘宏有次看命理学说的时候,想要召见陈闲,却被告知陈闲已经去了太原。
中散大夫这样的存在其实就是用来给皇帝解答各种各样的问题的。
一个皇帝再昏庸,只要不是蠢,都会去有空看一看学术问题。
可不要惊讶。
偶尔被刘宏招来问一问学识问题,问一问一些学术问题。
只是一个闲散的无用之官。
虽然说陈闲在朝中一点都不重要。
陈闲突然辞官,跟着刘备一起北上,刘宏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是让人好奇。
他也在想着那个突然从洛阳消失的醉酒才子,长生公子。
他喝着这酒,可不仅仅只是在想着西凉的韩遂。
他很想看看王越要怎么给他解释一下太原方面的问题。
刘宏的声音不大,还带有一丝玩味。
“夜枭,让你办的事(qíng),你好像没有办好啊。”
他将盯着酒杯,惬意地笑了笑,突然向着(shēn)后的人发出质问。
(shēn)边的小侍从连忙又给他满上了西凉美酒。
交代完了最重要的,刘宏潇洒地一瘫。
“其余的,分开名号,上军校尉、中军校尉、下军校尉、典军校尉、助军左校尉、助军右校尉、左校尉、右校尉。分立八部,由上军校尉统帅,这个上军校尉,必须是我们的人。”
“这只新军,由我亲自担任统领,自任无上将军。”
“对了,这新军就叫做西园八校尉吧,”
“你好好想一想,拿出个章程来,平衡好各方,记住,世家子中落魄了的人,要选出一个来,我有大用。”
刘宏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吩咐了张让下一步的安排。
“说吧,这笔账是免不了的。”
他最为重视的还是账面价值。
张让就像是刘宏的老会计一样。
所以在张让看来,这个新军的成立达不到他应该达到的作用,却又需要浪费大量的金钱,并不是很值得去投资这个项目。
因为新军一旦建立,就意味着又多了一处和各方势力博弈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需要花费的又是一笔巨额。
其实他并不是很赞同成立新军这件事的。
一旁的张让屈了屈腰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
那他就混账给这天下人看看,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昏君!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好欺负,是个混账角色。
刘宏最为厌恶。
特别是这种被骑到脸上来的威胁。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威胁的人。
刘宏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暴虐透露了他的想法。
这西凉,不能丢了。
所以啊。
可是这种新奇的口感,倒是让他有些喜(ài)。
这是从西凉来的酒,说是美酒倒是不尽然,更多应该说像是饮品。
刘宏静静地品尝着手中的美酒。
“阿父,如果成立新军的话,你觉得有哪些需要权衡的吗?”
或许,是时候开始做一些应对措施了。
位于大汉高位的那个男人,他也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洪流将起。
而这个帝国的掌控者。
不知道无数暗流正在蛰伏,等待着洋流汇聚的时候,激发出更大的海浪。
远远没有表面看到的这般安宁。
至少如今的大汉。
但是往往安详都是这个世界问题爆发的前兆。
任北部尉时,洛阳治安有所改善。
这个人值得用。
看看谁敢说他这个皇帝不会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