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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有多少读书人?
这很难说,大清败亡后,文盲率就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而大明,按洪武二十六年造册户口,六千五十四万五千八百一十二口。
五十多年的时间,历经四大案、靖难、永乐北伐至正统十三年,造册户口五千三百五十三万四千四百九十八口。
保守以百分之八十的文盲率,也有百万的读书人。
这百万读书人,贵族和寒门占比极大。
一旦离开了故乡,到了京城,以他乡遇故知的形式开始结交同乡,在从乡至镇,最后至州,扩大的关系网最后成了朋党。
然后再从京城散播到各地,如此往复,利益集团就起来了。
因为读书的作用很单一,就是科举,所以朝堂就成为了这些利益集团最为聚集的地方。
朋党并非铁板一块,而是有利益的不断交换结成攻守同盟。
而这种利益交换,也体现在联姻方面。
朱祁钰看着书桌上的士农工商四大字。
重农抑商有其合理性,商不能乱开,不然就会影响到国之根本,农。
“生产力、组织管理、人口普查…”
每项都是难题,朱祁钰喃喃自语。
工业水平需要基础材料,就这,朱祁钰就很头疼了。
“夫君。”
汪招娣敲了敲门,轻声喊道。
“进来。”
朱祁钰说了一声,书房的门被打开。
“夫君,妾身熬了羊汤。”
手捧着托盘的汪招娣走了进来,在书桌前立定道。
“咦?”
朱祁钰咦了一声,起身靠近,闻了闻说道:“不愧是爱妃,真香!”
闻言,汪招娣瞪了朱祁钰一眼,因为这夫君闻的不是肉汤。
“趁热喝吧。”
将肉汤放到书桌的空位上,汪招娣坐到了一边,双手撑着下巴,就是要看朱祁钰喝汤。
然后她就看到了书桌的四个大字。
“士农工商?”
“嗯,对了,制衣坊那边如何?”
朱祁钰坐到汪招娣对面,问道。
目前而言,无论是制衣厂还是王恭厂,也就算是手工业吧。
“现在已经陆陆续续上工,不过听凝香说,最近女工在问,学校何时开业。”
汪招娣一手撑着下巴,说道。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陈凝香说要介绍女先生的。”
朱祁钰拍了拍额头。
“夫君陛下日理万机,又逢大战,自然是顾及不到。”
汪招娣抿嘴笑道,这在以后,可能更加平常,毕竟她的夫君,是皇帝。
“明日献俘大典,我也没有空闲,再几日吧,等为夫抓几个先生,到时候师资充足,就直接开业。”
朱祁钰拿起碗,开始准备喝汤。
“什么抓,为什么不是请?”
汪招娣扬眉问道。
“请?如果是王阳明或李时珍,我倒是会请,但是现在,朕可是皇帝。”
朱祁钰十分神气地吹了吹汤勺舀起的汤,随后放到唇边,一下又被烫的龇牙咧嘴。
“对,我的皇帝陛下。”
看着朱祁钰被烫着,汪招娣伸出手,接过了朱祁钰的碗勺,随后舀起汤水,吹了吹,又放在唇边试了一下温度,才喂进这皇帝陛下的嘴里。
咕噜~
朱祁钰咽下汤水之后,一本正经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爱妃帮忙。”
“何事?”
汪招娣微微歪头,眼中充满了好奇。
“生孩子,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朱祁钰皱眉,脸色很沉重的说道。
“夫君,正经点!”
闻言,汪招娣俏脸微红,嗔怪朱祁钰。
“夫人,这很正经,皇嗣的意义不言而喻,为了让大明再次伟大,朕要开后宫,造小孩!”
握拳似乎做出了很艰难的决定,朱祁钰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不是眼角在偷瞄汪招娣的话。
和别人共享丈夫,对于汪招娣来说,也早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现在看到朱祁钰这样子,心里有些暖暖的。
“是是是,妾身也不是善妒之人,夫君若要纳妃,那就纳吧。”
再舀了肉汤给朱祁钰,汤勺里还带着块肉。
“那,身为一国之母,不止朕要努力,你也要努力呀!”
朱祁钰嚼着羊肉,目光直视汪招娣。
被火热的目光看得脸红,不过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汪招娣也有些无奈,道:“实在不行,妾身就过继一个,也是一样的。”
“我怀疑你在小瞧为夫,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肉苁蓉莲子羊骨汤是温肾益精,改善腰膝酸软之用,朕要让你看看,什么叫金枪不倒小霸王!”
……
午门。
宫廷内官在午门楼前忙碌。
兴安在一旁盯着,午门楼前楹正中会设御座,那是天子的位置。
锦衣卫在午门前的御道东西两侧设仪仗,东西而立。
仪仗之南也按东西两侧陈设大乐,北向而立,由教司坊主持。
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兴安要安排各个位置的内官,像服务员一样引导文武百官及诸蕃国使者。
这可以算是彩排,没有主角的彩排。
为了展现天朝神威,四海臣服,献俘大典需要隆重而且威严。
德胜门身为京城保卫战的主战场,京营陈列,从城头上看去,笙旗猎猎。
参战的将领在此处等候,而战俘,则被划分为一个又一个圈。
也先和其他联军将领被分开,自千户以上,由重兵把守,献俘,献的就是他们。
京营之中,肃穆而且安静,但是每个人的精神都十分饱满,因为等待京营士兵的是来自皇帝的赏赐。
刑部。
在献俘大典上,金濂需要陈述瓦剌联军的罪状,因此,于谦也在一旁。
依照古礼,皇帝常常会为了表现天朝上国的仁爱包容之心,从而宽恕赦免俘虏。
可是,这次和以往的献俘大典不一样。
千户及以上,皆斩!
到时候,会有数百千的人头要落地。
而金濂,需要给皇帝一个理由,给文武百官一个合理的解释,让这场大典,在基于规则之内,名正言顺见血。
压力很大,不过对于金濂来说,没有其他的选项可以选。
于谦是来通知金濂的,不是来和金濂商量的。
一字字的呈罪奏疏在金濂笔下显现,然后先让圣人过目,最后才能再大典上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