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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云最后不得不向几名亲随侍卫妥协。
因为这可能是最有效的方式,由他们现在就在埋伏点埋伏下来,发现势头不对就引爆炸药。这样可以避免,风雨夜里无法引爆的问题。
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李智云如果不妥协,就没有时间来挽救整支乌云铁骑。
现在夜幕低垂,风声更紧,焦灼的程咬金在向自己张望着。
他挨个拍了拍几名亲随侍卫的肩膀,目光凝重难视。
“我李智云还从未像今日一样,必须要靠死士来打仗……”
“汉王,我们一直都是您的死士!”
“对!我们就是死士!”
……
李智云感激的点点头,“如果这一场仗真的要死士,也不一定就该你们上。本王手下的死士众多……”
一名侍卫道:“汉王,我们追随你两年多来,出生入死了数十次之多,亲眼所见汉王是如何面对生死的。也许其他士卒也可以做这个死士,但是他们不一定能够成功的点燃炸药。这次担纲死士非我们几人莫属。”
“对!非我等莫属!”
李智云频频的点头,“有劳几位弟兄们了。本王有你们在身边甚感欣慰。诸位弟兄也清楚,只要炸药炸响,你们就可能回不来了……但愿,今晚老天爷开恩,没有风雨。”
说到此,他坚定的抬起下颏,后退一步,身躯一振,双手一抱拳:“拜托诸位弟兄了,尔等尽可放心的去了!保重!”
侍卫们齐刷刷的跪下,稽首拜过。
“属下领命!”
眼瞅着,几名侍卫,一人拿了两份硅土炸药,披着大氅就往暮色里钻了进去。须臾间,几人就不见了身影。
程咬金一手提着横刀走了过来。
看他耷拉着一张脸,难看的脸色,就知道情形不是太妙。
“怎么样?”
“刚派出去的二十多名探马,全都没有回来。哎!汉王派的也没有回来,照此看,外面周围全都是他们的人。”
“既然该来的都来了,拼死一搏好了。”
李智云回头问高惠通:“怎么样?云炮和步枪手们?”
高惠通有些低沉的点点头,“全都拉了防雨的低矮帐篷,炮的防御阵型也摆好了。步枪手们也都就位了……”
她阴郁的看了看黑咕隆咚的暗夜里,远山处闪动的闪电。
“最担心的就是……如果有人偷袭过来,先用火箭烧了帐篷。”
程咬金摆摆头,“不可能,我已经派了哨马,在各处五百步外警戒。有任何人靠近都不可能悄无声息。”
李智云对高惠通说道:“你稍显消沉了。若是没有风雨,敌人不是我们的对手;若是都在风雨里,他们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狭路相逢勇者胜,乌云铁骑放下火器跟人拼杀也不是一两次了。都振作起来,静待敌人送上门来送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此一役……本王觉得责任在我。我太大意了。”
李智云叹了口气,他没有一开始对自己内心就涌现的不好预感,以足够的重视。
认为突厥人大不了也如以往一样,手到擒来尔。
从垣曲到太平关,这一路都太平静,不寻常也不应该。自己应该想到,突厥人一定是在酝酿什么行动。
而李智云疏忽了突厥人也有狡诈的一面。行军布营,不够谨慎,使大军进入险境而不自知。
李智云提起马槊,牵着自己的青骢马退到防御阵型里。
初夏时节,酝酿了许久的暴风雨终于来了。
大雨一下来,则如瓢泼一般,倾泻如注。
一时间,暮色苍茫里风雨大作。
天地间,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这种鬼天气,别说是防御艰难,就是攻击方也很困难。
风雨声里,乌云铁骑严阵以待,寒甲铁衣,枪刺幽刀,跃动着不动如山动如惊雷的气势。
而在离此两里地之外,六万黑压压的突厥人早已集结多时。
他们呈扇形排列,除了骑兵外,还有不少的步卒。
在暴风雨里,这些突厥狼兵眼中闪动着凶光,手提突厥刀。
雨水浇透了他们的皮袍子,大多数士卒都裸露出强健的肌肉,杀气腾腾的凝视着黑夜。
大军正中间的狼头纛大旗下,是颉利可汗的儿子叠罗子。
他二十出头,头戴狼头毡帽,眼神阴郁。
叠罗子是个外表温和,而内心坚定的狼部落少主。
此刻,他能镇定自若的围剿李智云,将乌云铁骑在这个坏天气里包围起来,已显见出他用兵的老道。
突厥人在垣曲吃了大亏,叠罗子不得不重新审视垣曲的对手,也不得不改变了战法。
他相信,任何一支军队都有其薄弱的地方,叠罗子很清楚乌云铁骑战力超强,但是他们也不是神兵天将。
只是这种暗夜和风雨大作里作战,对突厥人来说其实也很生疏。尤其是人多嘈杂里,号令难以统一,只能依靠士卒个个彪悍的战力。
箭已在弦,不能不发。
叠罗子冷静低声道:“传令,进攻!”
狼头给士卒们下达了进攻命令。
早已按耐不住的狼头兵们,合着风雨声,则纵马奔出。
在风雨声的掩护下,马队的声音虽然不是惊天动地的响,但是群马奔腾,还是将那种大地被敲击的声音传得很远。
……
“突厥人来了!”
“突厥人来了!”
……
四面八方的哨马开始往回奔驰,大叫警示。
由于风雨太大,乌云铁骑防御阵型的帐篷里,有差不多一半的步枪手们,都只能先让云炮在前方,而步枪手们则拥挤在一起。
他们都在等待中军的第一炮,第一炮一旦炸响,则可以伺机射出火箭,借助火光,或许只能听马蹄声音,借助旁边攻击的火光来判断敌军的远近,自行进行攻击。
因为暗夜里,无法清楚敌军多寡,攻击也有一定的盲目性。
轰隆!
中军的第一炮炸响。
火光中,就见在哨马的身后,两百步左右的距离,如排山倒海一样的骑兵冲击而来。在火光闪过后,最前面的骑兵应声而倒,带破片的飞雷弹,一下子就轰掉了数人数马……
一时间,数十炮轰鸣炸响。
黑夜被火光撕开,泛红的光,一闪一闪,映照得可以看清楚突厥人那狰狞的面孔。
借着火光,步枪手们砰砰砰,齐射而出。
躲过了火炮的突厥骑兵,还未冲到防御阵地前就被射杀栽倒在地。那些突厥马,从未听过如此惊天动地的火炮齐鸣,惊慌失措下,四处狂奔。
突厥人也试图在短距离里用弓箭射杀,只可惜,风雨中,雕翎箭也失去了准头。
一拨又一拨的突厥人涌出,枪炮声响彻天地间。
但是,一些侥幸冲过火器血洗地带的突厥士卒,冲入了乌云铁骑的防御阵营后,他们在被陌刀砍杀之前,挥刀劈开了那些帐篷,风雨声一下子淹没了帐篷内的火器,直接就将一个帐篷的一门火炮和十多名步枪手手里的步枪全报销了。
这些云炮和步枪遇水即哑火。
士卒们只能拔刀相向。
其他防御位置则要不时的增援这种防御缺口。
而突厥人似乎没有任何后退或是怯战之举,一如既往的往前扑。
他们也发现了什么是有效的攻击,就如狼群一直在寻机围猎猎物。反应奇快,专挑枪炮声少的地方冲击。
一时间,乌云铁骑的防御阵营里,枪炮声开始低落了一些。
李智云攥紧了手里的马槊,他身后的青骢马一个劲的刨地嘶鸣。
所有人都预感到,白刃厮杀是避免不了的。
就在这时,在不断冲击的突厥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隆!轰隆隆!
那种爆炸的冲击波,直接盖过了乌云铁骑防御阵地发出的枪炮声。一阵风雨被冲击波冲击得横刮而过,啸声惊人。
在两响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歇,突厥人的阵营里,再次响起巨响。
整整十余声巨响之后,天地都几乎被炸得声息全无。
几乎所有人都被炸懵了。乌云铁骑的士卒,虽然知道那是汉王新式炸药的威力,但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体验。
而突厥人,则在黑夜里被炸得完全找不到北,只觉得血雨纷纷而下,自己置身于地狱一样。
四周似乎还有恐怖的巨响,随时会再次爆发。
突厥人第一次胆怯了,惊慌失措,惶然四顾。
叠罗子抹去脸上沾满鲜血的雨水,牙关紧咬。
他没想到,垣曲的乌云铁骑再次令他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上一次,两万人马被灭,这一次,难道自己的六万人马也要遭此厄运。
此时,进不能进,退不可退,突厥人陷入了两难之中。
此时,风雨声也意外的小了一些,天空中乌云渐散,有微弱的月光。
叠罗子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手下人告诉他,他手上还有三四万人马。
近前的狼兵们虽然脸上惊惧不宁,但都没有被完全瓦解掉战力。士气受挫只是一时,突厥狼兵的凶悍本性,只要激发起来,仍可一战。
“杀!给我杀!”
叠罗子下令,突厥狼兵继续冲击乌云铁骑。
他是在孤注一掷,不论胜败。此刻,进无所进退无所退时,唯有与敌同归于尽,是最好的方式。
叠罗子并不清楚前面的战况,他只是凭枪炮声来判断,乌云铁骑受到冲击后,枪炮声减弱,他是知道的。
这原本是好兆头。只是后来巨响声起,一下子浇灭了他满腔的热望。现在,巨响声响过了俄顷,好像又喘息了过来。
突厥骑兵继续前冲,只是,前方炸出的巨大的弹坑,和四处都是人马尸身,也阻碍了冲击的速度。
突厥人的士气并不如之前那么昂扬,他们只是在机械的往前,迈过尸身冲向死亡。
枪炮声再次响起。
而枪炮声也再次激起了突厥人的嗜血之性。
人马翻滚、栽倒,冲入防御阵营,砍劈之下,枪炮声减少。
乌云铁骑的防御被突破的口子越来越多。
突厥人又开始蜂拥而上,冲入防御阵营的突厥人也越来越多。
形势一下子又重新逆转。
李智云眼看着这情形,重甲骑兵必须要出击清理战场了。
既使是幽光下,重甲骑兵的优势也是明显的。
他提起马槊,翻身上马,高惠通和程咬金见状,也提枪上马。
“擂鼓!”
中军内,一时鼓声擂动。
李智云率领身后的一千重甲骑兵冲入雨幕之中。
“杀啊!”
“杀啊!”
士卒的喊杀声冲天而起,雨水溅落,铁蹄如风。乌云铁骑的杀戮之气也势不可挡。
一场风雨血战真正才拉开了序幕。
这是一场真正的冷兵器较量,都没有怯战的一方。而乌云铁骑在数量上虽然占据弱势,但是重甲、马槊、陌刀对阵突厥人的突厥刀,则有明显的优势。
突厥人没有了骑射的优势,也只能硬着头皮的与乌云铁骑比试兵器。
而顷刻间,突厥人就一触即亡,在翻飞的马槊和陌刀之下,纷纷倒毙。
……
约经过数个时辰的鏖战,几番进退。直到天际发白,风停雨住,人马均已疲惫不堪之时。
整个战场才在战马偶尔发出的悲鸣声里静谧下来。
李智云和高惠通、程咬金都如血人一般伫立在高处,眼看着整个战场里尸横遍野,满目都是疮痍。
“报汉王,士卒们俘获了突厥可汗的将帅。”
“先留他一条狗命吧。”李智云有些疲倦的挥挥手。这是一个厉害的对手,超出了以往自己遇到的任何一个。
李智云不想就这么结果了他。
“真过瘾啊!”程咬金感慨道,他的眼眸里还有兴奋的余情。
“士卒们伤亡多少?”
李智云声音有些伤感,他知道此战的惨烈,士卒死伤的数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
因为他已经隐约看到了战场上的情形。
有人回禀道:“士卒战死的约五百人……”
李智云脸色阴沉,“给我数清楚,我要准确的数字。还有,记得把本王身边那几个找不到尸身的侍卫也算上。另,死亡将士一律厚葬一处,除甲胄外,兵器一律不得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