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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宋氏,拿别的东西补偿便是。
尼楚贺无所谓地笑笑,眼都没抬,“很好啊,宋氏刚没了孩子,云氏的孩子给她,也算圆了她的心愿。”
这话却令四爷沉默了。
两个人到底没再就此事多说。
四爷昨晚就在此留宿了,今晚不打算留下。
毕竟他也不是柳下惠,做不到盖着被子纯睡觉这样委屈自己的事。
因此用了晚膳就走了。
走时还隐隐有些遗憾。
他没去其他妾室房里,而是去了正院。
福晋一向睡得晚,得知四爷来了,穿戴整齐地迎了上来。
听到四爷过来,她是有些意外的。
今日并非初一十五,方才又听闻四爷去了侧福晋处。
她原以为四爷不会过来。
毕竟这些日子四爷对瓜尔佳氏的宠爱有目共睹。
她出身乌拉那拉氏一族,自小便拥有良好的教养,端庄得体,秀外慧中,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这门婚事是当初还是皇贵妃的孝懿皇后求了皇上,这才将她指给了四阿哥。
自嫁给了四阿哥,她一心一意便想着打理好后院,从不拈酸吃醋。
即便面对恃宠而骄的李氏也不曾刻意针对过。
如今来了个侧福晋瓜尔佳氏,四爷似乎也渐渐上了心,她也并无任何不满。
她依旧恪守本分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这也是令四爷满意并放心将后院交给她的原因。
胤禛坐在桌前,端着茶盏抿了口茶。
四福晋坐在桌子另一边。
夫妻俩相处并无寻常夫妻的亲昵,却也相敬如宾。
比其他貌合神离,甚至两看相厌的夫妻算是好太多了。
“有件事本不必此时告诉你,爷左思右想,还是早些让你知晓的好。”
福晋温柔浅笑,“爷请说。”
“云氏的孩子出生后,无论是男是女,爷打算交给宋氏抚养。”
他本想着让瓜尔佳氏抚养,谁知今日回府却听说了瓜尔佳氏和云氏的事儿。
瓜尔佳氏自己也不愿。
他只好又改了主意。
福晋愣了下,却并无不悦,“此事由爷做主便是,妾身无异议。”
她有自己的孩子,哪里稀罕别人的孩子?
云氏的孩子由谁抚养,她都不关心,不过,她还以为爷会偏向瓜尔佳氏呢。
“瓜尔佳氏那儿如何说?”她担心瓜尔佳氏将来会闹起来。
胤禛皱了皱眉,“这也是她的意思。”
福晋意外了。
她是知晓爷让瓜尔佳氏喝避子药的,也就是说瓜尔佳氏很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那她为何如此?
胤禛抚摸着茶盏边缘的花纹,面无表情,“她与云氏不合,闹成这样子也不好再养云氏的孩子。”
福晋明白了,也不再多言。
云氏的打算是落了空了。
不过,也无人会照顾她的意愿。
胤禛到底是尊重嫡妻的,话中就带了些安慰,“宋氏进府多年,一向安分守己,从未曾做错什么,这也是爷给她的一点补偿,你不必介意。”
福晋心中熨帖了些,莞尔一笑,“妾身理解。”
转眼已是颁金节。
颁金节过后,便是七贝勒和八贝勒大婚的日子。
两个人大婚的日子只隔了三天。
十月二十,七贝勒大婚。
因是嫡福晋进门,尼楚贺没机会去见这等场面。
四爷要早朝后直接从宫里过去,四福晋先从府外乘车去了。
下了朝,众兄弟一道去了七贝勒府。
四爷和众位兄弟在前面恭贺七贝勒。
大福晋和四福晋则在后面帮着招待女眷。
三福晋因前几日病了,没来,据说是不小心摔着了。
七贝勒胤祐的生母是庶妃戴佳氏,并不得宠。
他本人于康熙三十五年随康熙出征噶尔丹,落下了残疾,从此走路微跛,却不失风度翩翩。
也因此,皇帝对这个儿子还算偏爱,宫里的赏赐送来了不少。
皇帝未亲自过来,却让太子前来主持大局,并传达了皇帝对这个儿子的祝福和勉励。
十月二十三,八贝勒大婚。
八贝勒迎娶的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郭络罗氏。
说来这郭络罗氏虽出身显贵,身世却有些可怜。
她的生母是安亲王岳乐第七女,庶出,其父为额附明尚。
早年明尚因犯错判了罪,郭络罗氏的生母郁郁而终,郭络罗氏便成了真正的孤儿,由安亲王接过去抚养长大。
后安亲王去世,郭络罗氏唯一的靠山也没了,一直寄居于安亲王府。
如今能嫁得皇八子为嫡福晋,也算是幸运。
十月二十六,八福晋郭络罗氏给各府递了帖子,邀众福晋过府赴宴。
也是借此与各位嫂子认识认识。
尼楚贺只在中秋宴上远远见过这位八福晋,心下却有些好奇。
这位能令未来的雍正记恨,并将其挫骨扬灰的弟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惜此次邀的只是嫡福晋,尼楚贺无缘了解。
好奇也只是一瞬,尼楚贺转眼就抛在了脑后。
云氏有孕的消息已经告诉了宫里。
不过只是个侍妾有孕,宫里并未送什么赏赐。
十月底,四爷生辰。
府里摆了宴,以太子为首,几位兄弟都来给四爷贺生辰。
戌时末,太子和几位兄弟走后,便是府里的家宴。
福晋在花园的亭子里摆了宴席。
四爷为首,福晋陪在一侧,尼楚贺与几位格格侍妾围着桌子依次或坐或站。
丫鬟们伺候着奉上茶点。
两位阿哥和大格格因年幼,并未过来。
武格格能言善道,余格格心灵嘴巧,两个人挨个说着些笑话,宋氏偶尔念些诗词,气氛还算热闹。
到了子时,夜已深了。
四爷放下茶盏,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尼楚贺一眼,对福晋和其他人说,“都回去吧。”
话落,先起了身,大步离开。
余格格等人起身恭送四爷,不免有些失望,热情劲儿顿时散了许多。
福晋就吩咐她们散了,搭着丫鬟的手回去了。
然后是尼楚贺,不疾不徐地往回走,边感受着冷冽的寒风,边紧了紧斗篷。
回到房里,刚卸下旗头,四爷就来了。
从刚才在花园里,尼楚贺就看到了四爷的眼色,猜到了他会来。
不过她还是照常摘下了头饰,这会儿不慌不忙地起身请安。
四爷往她头上瞥了眼,瞧见了那一头柔软顺滑的头发,并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