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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去了，李悠还是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黑大爷虽然已经快要阴阳平衡了，但他也不敢催李悠。炼丹之难，他虽然没接触过，但是妖族坐拥丰富资源，对人族的丹药和炼丹之术还是很憧憬的。不少大妖也尝试着搜集过，但是从来无妖练成。

妖族有过共识，这炼丹术中也包含了某些人族特有的核心机密，外族不得真传，很难一窥。只不过李悠顺利炼制出散剂，黑大爷莫名对李悠那神秘的灵根特性有了几分自信，才觉得李悠不经人传授，也有可能炼出丹药。

所以李悠犯难，他看在眼里，也不敢说什么。知识都知道了，现在需要的是悟，悟出那核心的一点玄机。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焦急一类的负面情绪。

但是李悠这边没有进展，却有人有了出乎意料的提升。

李悠给予厚望的楚柔桑四人，还卡在五常中的某一环节，难以通透之际。后来的大娘却后来者居上，抢先一步领悟了浩然气。这由不得李悠不对这个救来的女子另眼相看。

从此女自行从自闭的状态恢复神智，李悠就知道此女心志之坚毅，不容小觑，就起了一点爱才之心。但是毕竟没有交流过，身世不清楚，品行不清楚，李悠也就任由其随着少年们一起读书。

别看圣门把那些典籍视若机密，但李悠却毫不在意。在他看来，《五常经》劝人向善，规划道德，本就是应该遍传天下的，作为把人道引向辉煌的明灯。

至于浩然气，至于力量，如果是能领悟浩然气的君子，拥有力量又何妨。他们有资格拥有力量，更有能力控制力量。

让赵啕嗥请来大娘，李悠在书房接待了她，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的交谈。一般来说，李悠顾忌影响，很少去女子们那边，即便去也是让少年们陪着。

让大娘坐下，给她递了杯茶，看她稍稍放松了一些。李悠才拉家常一般，询问起了大娘的身世。

大娘知道李悠出身不凡，几个少年平时的闲聊也没背着她。所以稍稍有些紧张，但也还好，毕竟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对李悠的性情也有了基本的认知。这个看似不大的少年，胸中有沟壑，但却性情温和，温润如玉。对人虽然有种隐隐的俯视感，但却尊重，没有丝毫豪门大户的跋扈。所以紧张也有限，随着李悠有技巧的问话，也逐渐放松，谈起了自己的身世。

她的身世说简单也简单，说坎坷也坎坷，充满了戏剧化。就连见多识广的李悠，也忍不住频频咋舌，哀叹生活的不易。

那帮和尚也不傻，搜集炉鼎势不敢大张旗鼓，惹人怀疑。最简单的自然是和黑索宗一样，走贩卖人口的路子。这些能被人口贩子贩卖的，自然是没有背景，不怕有人追查的。但是倒霉就倒霉在，同城有个黑索宗。

双方争夺人口，生生把这个市场搅得价格翻了几倍。黑索宗那么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当黑索宗经济上有点撑不下去之际，穷则变，就动起了手段。

和尚们虽然不差钱，但他们比着黑索宗有着一个无法弥补的弱点。那就是黑索宗是正经宗门，掌门以及众多弟子在城中任职，掌控着权利。和尚们作为妖族内应，一帮人奸，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黑索宗直接从官面上，掌控了市场的管理权，开始追查这帮和自己抢人的王八蛋。和尚们见不得光，只得退却了，另想他法。也正是因为此，李悠才会查询大阵权柄时，揪出了黑索宗。一饮一啄皆有因果啊。不是黑索宗大量弟子进城当值，也不会被大阵记录下罪行。

和尚们没了这条稳当的来源，只能另辟蹊径。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下手有分寸，找的都是基本没有牵挂的独身女子。这样动静小，没人追查，也就不容易暴露。

但是光凭他们几个，势必情报来源有限，很难找到理想的货源。这时，他们之前建立起的那张贿赂的关系网，就起了作用。不少被贿赂的人，食髓知味，干脆自己找目标，然后通知和尚们下手和调教。他们还帮忙后面清理首尾，逐渐又建立起了一个关系密切的罪恶网络。

大娘出身也是不俗，本是北边螺湾城一个四级宗门的掌门家的大小姐。并自幼和同城的另一四级宗门掌门家的小子定下娃娃亲。既是两家宗门友谊的见证，也是盟约的连接。

但是后来事情却逐渐走了型，先是大娘的父亲，宗门的掌门意外身亡。宗门内部陷入混乱，争权夺势闹得不可开交。

然后大娘的一个叔叔，为了上位，巴结上了当地一个二级宗门掌门的儿子。但实在也是空想投靠，却无投靠的资本。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侄女身上，借着一次刻意的安排，让那位和大娘见了一面。

果然，那小子动心了，打算娶大娘为妾。但是大娘心有所属，且婚约在身，知道后自然不干。为防万一，急急联系了夫家，提前完婚，跳出火坑。

但是没想到就在完婚当天，一伙歹人杀至，夫家的宗门顷刻间满门被灭。大娘其实从明面记载，也是死在那场浩劫中了。

但事实是，包括大娘在内，那一家的几个容貌上乘的女眷，都到了和尚手中。现在在李悠这里的女子中，就有大娘丈夫的亲妹妹在。

李悠听完，心中也是怒火燃起。他现在还不清楚，事情交给楚王府后，进展的如何。在他看来，这帮畜生有违人道，仁义之心就不是对他们的，对付这些人，只有一个原则，斩草除根。

“所以，你觉得杀你夫家，掳你入魔窟的，背后就是那个二级宗门的少爷了？”

大娘凄惨一笑。

“是，或者不是，有用么？除非有确凿的证据，除非有更高的力量介入，否则那可是二级宗门啊。那可是元婴之子，宗门之星，堂堂的三品金丹。谁能无故指责他。至于证据，这么久了，还能找到么？看看那么多姐妹，他们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哪还会留下追查的证据。”

李悠倒是不在意二级宗门，他是和圣门对着干的男子，下意识的真心不把其他宗门放在眼里。当然了，他现在也确实没能力正面抗衡上三门。除非像黑索宗那样，让他抓住把柄，借助官方力量。或者他暴露身份。

他更关心的是面前这位大娘打算怎么做。仇恨是力量，更是毒药。无法掌控的仇恨，最终只会吞噬理智，堕落成仇恨的奴隶，入了邪魔之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大娘眼中泪痕未干，但是闻言，却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我自知实力低微，也不妄想报仇。恶人自有天收，我的余生只做两件事。追查拯救落难的其他女子，和照顾她们。您也见到了，这些姐妹被他们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没人照顾的话，很难生存下去。”

李悠微微点头。

“很好，不掩饰仇恨，也不放纵仇恨，有仁心，有义志。我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大娘二话不说，俯身便拜。这么大的仇，不想报是不可能的。只是实力低微，才克制自己的仇恨，但有机会，又怎能不把握。其实李悠叫她来，她就猜到李悠有收徒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这小先生为什么这么喜欢与人为师，赵啕嗥已经收了，另外四个少年明显也在考验中。但是小先生出身明显不凡，也许是机会呢？是机会就要抓住，她现在还有得选么？

“行吧，你现在排行老三，不过先记名。你们那个大师姐啊，当时收的仓促，说实话还没来及考验。到时候能不能入门还在两说。对了，还没问你呢，大娘应该是家中的昵称吧？有名字了么？姓什么？”

“复姓公孙，名字还没来及取。”

哦，公孙。噗！李悠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公孙大娘？

大娘也不知道李悠为何听了自家的姓氏，反应这么大。难道自己祖上有什么大人物，和老师有所交集？

“那你的灵根...算了，我自己看吧。”

李悠干脆直接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我的灵根吃了您的药后，有了变化，我也说不清好坏。”

李悠点开照片一看，竟然是剑类灵根，只不过却是紫青两把剑，紫剑仿若旭日东升，温阳含蓄。青剑则仿若万载寒冰，清冷凛冽。

“我家原本也是剑宗，家传的灵根青钢斩铁剑。但是不知道为何，吃了药以后却分做了两把。”

李悠搓了搓脸。

“这样，以后你叫公孙幽吧。至于传你何等功法，容我再考虑考虑。”

李悠自然可以教她《皇极金龙体》，但是一方面她这灵根只是九九八十一的后天极致罢了，学李悠这套功法其实并不合适。这套功法虽强，但强就强在是一个整体。哪怕赵啕嗥只去掉了一道真气，九个节点，威力就凭空少了三分之一。虽然依旧强悍，但要是再减，可能就拿不出手了。

而且李悠这套功法，特点是全面，这是优点但也是缺点。对于李悠来说，这功法极为合适。但对剑修来说，却失了精纯锋锐之意。李悠好歹是昆吾剑宗出身，手头不经意间也搜集了不少剑诀，对剑修还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

更关键的，大娘这灵根之变源自药物。如果吃了否丹，开启了体质呢？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变化？

所以绕了一圈，核心又回归了否丹的炼制。这回不但黑大爷要，自己徒弟也需要。而且如果能改善灵根的话，那后面的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