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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的想法一出现,就不可避免地燃烧起来。
刘备的毕竟灵魂来自后世,对皇帝本身并无畏惧,甚至想到若皇帝刘宏不愿意,就挟天子以令群臣,甚至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并将罪责推到曹家头上。到时候何进做外戚大将军,何贵人做皇后或太后,卢植做尚书令,阳球做司隶校尉。。。刘备自己则当虎贲中郎将。只要操作得当,黄巾起义甚至可以提前击灭,董卓乱政也可避免,一定能扭转大汉分崩离析的结局!
张让眼尖,发现刘备眼睛转个不停、面色凶狠,甚至杀气腾腾,尖叫道:“刘备,你干什么?”
更令张让害怕的是,周边虎贲卫士只是看了一眼,见是上司刘备,就若无其事地将目光重回阳球身上。
阳球看见刘备神色有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也不说话,先是猛地摇头,接着嘴唇动个不停,声音却一点听不见。
刘备略一分辨,发现阳球嘴型是“不要”“儿子”“救救”,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再看周边一群肥头大耳的宦官,十好几个腰侧鼓鼓囊囊,多半带有兵器。
张让的呵斥引起了曹节的注意,曹节阴冷地问:“刘备,你欲不遵号令么?”
“曹候爷,阳球这人素有气力,我怕你们抓不住,特来相助。”刘备走到阳球身边,踢了一脚,眨了眨眼睛,“既然抓住那就,无妨,无妨,无妨。我去殿外巡逻了。”
阳球听刘备多次提到“无妨”,知道他听懂了,长舒一口气,浑身像散了架一般,任由宦官、虎贲们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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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节一刻不歇,令赵忠与何进抓捕永乐宫少府陈球。
刘备则趁机溜号,一阵小跑,找到郎中刘德然,让回天上人间准备马匹船只细软,让李浩、王翁先进出宫,自己则在宫中打听消息。
李浩找到傅士仁,说卢植长子卢养和刘备请阳球的子侄玩耍,类似的事以前有过,阳球儿子阳雍、侄儿阳终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不疑有他,跟着出城,来到臣东南洛水之滨。
夏日炎热,两人先行上船,入舱玩四象牌,吃水果、鱼、宴饮,却久久等不来刘备、卢养。再出船舱,发现竟然已经远远离开雒阳。
阳雍:“玄德兄误我!我没给父亲报告,就到这么远来玩,回去不得脱层皮!”
李浩这才传了刘备口信,将阳球被捕一事详细告知。
阳雍哭得死去活来,当即要求下船,回去与父亲共死,幸亏阳终、王翁、傅士仁死死抱住。
李浩拿出一个沉沉的包裹递给王翁:“此中是一些盘缠,麻烦王兄先将阳家两位兄弟送往青州、乐浪暂时躲避。我在宫中有职务,走了令人生疑,还得回去。”
傅士仁得知实情不比阳家兄弟早,郁闷地无以复加,可阳球倒了,他也只能听从、依靠刘备,于是跟着一路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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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刘备和担任节从虎贲的刘朗主动跟随何进,如若无事的与赵忠、司隶校尉张颢等人抓捕司徒刘合、步兵校尉刘纳,封锁陈球的府邸,查抄证据。
赵忠一马当先,抓住正在毁灭证据的司徒刘合,抢下几封帛书。其中一封残缺不全的帛书大意为:“公兄为曹节等迫害致死之事,董太后知晓并且同情。今可三府共表卫尉阳球再为司隶校尉,收曹节、赵忠、张让等诛之。。。必将天下太平,大仇得报仇。。。”
赵忠大喜,赶回宫内献宝一样交给曹节。曹节大喜说:“大长秋之位,我之后就是你啦,你当继续努力,勉之,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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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赵忠给皇帝汇报了案件进展情况。
曹节在一旁说:“陛下,陈球为永乐少府、程潢为中常侍都是内臣,刘合为司徒掌民政、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掌内外军事。
若只针对我们几个宦官,只需要司隶校尉或者廷尉即可,臣实在不知他们内外勾连,动用大兵是做什么。”
皇帝刘宏对皇室男性近亲属极为堤防,司徒刘合等人恰好拨动了他心中的恐惧:刘合若是杀了曹节、赵忠、张让等人,朕身边还有人使唤么?岂不是想架空朕!不,不止这样,卫尉掌握皇宫各门,步兵校尉等北军护卫雒阳,若他们引北军入宫城,朕身边只有虎贲和宦官、郎官,怕是小命都在其股掌之中!
于是任由宦官们拷打刘合等人,不论谁上书、谁求情,一概不理。
不仅如此,宦官们还逼迫刘备拷打阳球。刘备忍痛打了两鞭子,嘴上大声说些“老实招供,争取宽大处置,留个全尸”,却偷偷将衣襟里写着“雍、终已离雒”的纸露出。
阳球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眼睛流出欣慰的泪光,口中却大骂刘备投靠宦官、卑鄙无耻。又说自己为皇帝陛下平定地方叛乱,消灭王甫、段颎,整顿司隶秩序使皇帝大权在握,没想到,转身却将身死。
刘备心酸不已,心情异常沉重的走出审讯室,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
司隶校尉张颢:“阳球小人心性,睚眦必报,手段又极其凶残,所以必杀之!我知道你和他是临郡人,下不了手,我也不逼你。”
刘备立即表示感谢,一定有礼物送上:“我学的古文经学,他学的今文经学,本就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哪里有恩情。”
审讯室中的阳球突然高声说道:“一片丹心照沟渠,身陷囹吾不自知。壮志未酬身先死,妻子流放酬功臣?”
砰!一声巨响。
张颢、刘备赶回去,只见阳球已经撞头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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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整个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脑中不停回放阳球皮开肉绽、慷慨悲歌、脑浆迸出画面,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府中,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战场上血腥地多的场景,他也不是一两次经历,这次却份外不同,政*治斗争的残酷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一个曾经的将领和封疆大吏,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武艺不俗,精通律法,文采斐然,可是脱离的军队,被抓捕时,与一个普通人一样,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不知怎样睡着,也不知何时醒来,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拥住他,给他僵硬、冰冷的身体,带来了炙热和欲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