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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黄琼才苦笑摇头:“自己最近这是究竟怎么了,怎么什么女人都不放过。甚至连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自己今后又该如何与那位二嫂相处?还有刘虎的嫂嫂,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对自己那么信任的刘虎?”
而在他身边的何瑶,看着懊悔不已的黄琼。虽说昨晚被找来的时候,黄琼已经被穿上了内衣,并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同样见到床上那朵梅花的她,有过同样经历的她,又岂能猜不出来??“这都是孽缘”,何瑶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
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黄琼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除了与时不时到景王府请示的新任安抚使几个人,商议善后事宜之外,平日里面几乎是足不出府。黄琼还留在郑州府,那位新任安抚使又那里敢走?那天那一百多颗人头,还总在他眼前晃悠呢。
虽说英王命他与郑州府拿出善后章程来,但这个时候他又那里敢擅专?不仅在处置章程上,很是注意听取新任郑州府的建议。自己也往黄琼这里,跑得不是一般勤快。就差没有在黄琼的行辕,与黄琼的侍卫抢地铺了。
除了硬着头皮留下的安抚使之外,那位于大人也出乎所有意料的是,也没有立即赶往汴州上任。一方面,除了尽数参与叛乱的郑州卫军,的确需要重新编制、整顿之外。他之所以留在郑州,却是还在惦记着某人。
只是这位于大人有事没事,打着郑州卫军重新整编请示旗号,来府中商议但却四处观望的眼神,这位英王却权当做没有看到。并不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于大人,也只能暗叹这位英王实在有些不解风情。
并不知道自己看中的女人,被眼前这位英王酒后失德的他,那里知道他的那些眼神黄琼不是不明白?只是黄琼也不知道,这个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为好。与自己有过***的女人,要嫁给别人,还是自己亲自做媒,这种事情总是让黄琼觉得怪怪的。
当然,黄琼并未打算将刘虎嫂嫂,真正的收入自己房中。刘虎嫂嫂与何瑶不同,自己不可能给她任何名份的。可若是只当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或是说当一个情人,黄琼又感觉对不起刘虎,对不起那个女人。只是此事究竟该怎么处理,黄琼此时也是心乱如麻。
所以对这位于大人抛过来的幽怨眼神,黄琼也只能权当做没有看到。每日做什么事情,都有些情绪低落,别说于大人的眼神权当做没有看到。便是传来的汝州城破,瑞王合家一把火自尽的消息,都没有让他提起什么兴趣。
黄琼的情绪低落,不仅来办事的官员,以及他身边几女都感觉到了。便是后院的景王妃也从何氏姐妹口中得知。作为当事人,景王妃自然知道这位英王情绪低落的原因。只是作为那件事情的当事人,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景王妃,也同样在选择着逃避。
就在黄琼情绪低落,变成了一个足不出户的宅男期间。他在郑州不请旨,一口气杀了一百多文武官员的事情传到京城之后,立即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消息传来的当天,都没有用过夜,攻击他的奏折,便如雪片一样飞入宫中。
从中书省、六部、御史台,再到翰詹科道,几乎所有衙门的官员,都在奋笔疾书写弹劾的折子。甚至就连国子监的监生,都在弹劾英王干预有司、擅开杀戒。一时之间,远在郑州的黄琼,几乎成了众矢之的。而那位儿子被杀的新蔡长公主,则是一日三进宫的闹。
景王妃担心的没错,黄琼此举触碰到了大齐开国百余年来的禁忌。眼下的大齐朝虽说还未到重文轻武的地步,但在历代皇帝刻意调整之下,尤其是在淮阳之乱后,文官已经高于武将,甚至是勋贵。这些文官以同乡、同年、座师为纽带,相互结党形成一个庞大的官僚集团。
虽说在内部,也因为各自的利益相互倾轧,但面对共同的对手时,却是出奇的团结。在这个庞大的官僚体制,刻意的营造之下。有些原本是的陋习,现在已经成了规则。每个触碰这些规则的人,要面对的都是整个文官集团。
在这些文官看来,黄琼在郑州杀多少武官,那是他们管不到的事情。但是杀了那么多的文官、举人,就是天大的错误。未经三司会审便就地正法,在这些文官看来甚至比未请旨,问题还要严重。尤其那些被杀的官员之中,至少有三成是正儿八经进士及第的官员。
这在这些文官看来,这不仅仅是牵扯到他们的利益,还是在蔑视他们的地位和权利。自大齐朝开国百年来,还从来未有郭一次杀这么多进士及第官员的。要知道,便是当年权倾朝野的淮阳郡王也不敢如此做,最多也就是架空了中书省和六部而已。
面对着举朝的激愤,每天送到宫中的弹劾奏折,堆的比人都高。尤其是一日三闹的新蔡长公主,便是就连皇帝都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这些弹劾奏折,几乎涉及到了除了殿前司和京兆府之外,京城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衙门,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卷入了进去。
尽管在下决心大开杀戒的前一天,黄琼便将这些官员的供词,连同杀人的原因,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但这边京城还没有拿出处置方案,那边却是已经人头落地。而且文武官员加在一起,足足杀了近百名官员。要是加上师爷、举人、读书人在内,数量则更多。
黄琼在郑州做出的这一幕,让满朝上下不禁目瞪口呆。不仅朝中群情激奋,便是就连一向以皇帝的意思,便是自己意思,大多数时间都是做点头先生的几位相爷,私下都说:“英王在郑州,不经请旨、不经三司会审便大开杀戒。”
“此举虽说证据确凿,这些人也的确该死,但也开就地正法的恶劣先例。此举视《大齐律》为何地,视祖宗家法为何地?置三司于何地?这么胡乱搞,这岂不是乱了套吗?若是后来人效仿,动辄便杀人,那还要三法司干嘛?”
而面对举朝的气势汹汹,以及自己的那位姐姐一天三闹,饶是皇帝在镇静也不禁有些头大,心中也不禁暗自埋怨,自己这个九儿子太过于鲁莽了。这些人不是不该杀,可你就算要杀,至少也要走一个过场吧。一个奏折上来,这边自己还没有批复,那边已经人头落地。
就算事情在紧急,你那边有骁骑营上万精兵在手,又有何担心的?独自一人,坐在温德殿御案后的皇帝,看着自己御案上摆着的,黄琼自虎牢关之战后,连续发来的几道秘折,以及几道八百里加急的明折,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鼻梁。
难道郑州局面,真的糜烂到了如此地步?逼得自己这个表面上看有些冒失,实则心中极有城府,绝非莽撞之辈的儿子,做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来?皇帝知道以自己这个九儿子之才干,如此做会引发的后果,他绝对是清楚的。
可他却依然如此做了,这其中的原因,难道真的像是他在密折里面说的,此次二王叛乱是别有隐情?思及此处,皇帝的眼光看向了自己御案上,一道几乎被鲜血沁透了的秘折。尽管他不愿意相信,但想起那个至今仍躺在太医院的年轻人。
那个送秘折的年轻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太医院门外,甚至可以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追杀。而这道秘折上说的,与这道秘折几乎前后脚,送出来的另外一道秘折,上折子的人自己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切,却又让皇帝却是不敢不相信。
如果这道秘折上说的那些东西,都不是真实的,某些人狗急跳墙什么?为了不让这道秘折到自己手中,甚至不惜在自己这个帝王眼皮子底下杀人。看着这封秘折,皇帝可以想象得到,眼下郑州局势复杂的程度。可汝州那边呢?
在看看蜀王上的,除了为瑞王灭门在推脱之外,几乎是歌舞升平的折子,皇帝摇了摇头。英王的密折上有些东西,虽说写的很是隐晦。但以这位皇帝的精明,黄琼刻意隐晦的那些东西,那里又猜不出来?
叹息良久,皇帝将那封被鲜血沁透的折子拿起,在烛火上点燃,并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将等候在门外的高无庸唤了进来:“你看看郭太医在何处,亲自跑一趟将郭太医请来。”
只是就在高无庸诺了一声,准备出去请人的时候。却又被皇帝给叫住:“算了,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他了。你去查一查郭太医是回府了,还是在太医院。找几个侍卫,换身衣服,咱们去他那里。”
刚从太医院回来的郭太医,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晚了还来自己府邸。不过以他与皇帝交往之深,也知道能让皇帝这么晚还来打搅自己,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果然在见到皇帝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孔,在联想到英王之前的那封密折,郭太医心中已经有些明了。
“先生,那个年轻人的伤势怎么样了?现在清醒过来没有?”出乎郭太医的预料,见面后皇帝居然没有提起密折之事,而是直接开口询问,眼下还在太医院躺着,昏迷不醒的那个送信年轻人的伤势。
闻言,郭太医略微摇头道:“此子还没有清醒,那一箭射的太深。虽说因为稍微偏了少许,而没有射中心口之上。但那一箭,却几乎将此子的肺都射烂了。不过好在抢救及时,虽说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性命已经基本无大碍了。不过此子,今后恐怕离不开药罐子了。”
“臣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大胆,居然敢在距离宫门近在咫尺的太医院门口,光天化日之下便敢杀人,甚至还敢抢尸。若不是太医院的侍卫,都是您精挑细选的,再加上御林军赶到及时,这后果不堪想象。他们是在杀人灭口,还是在向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