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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繁有点无语，觉得这女的莫不是脑子坏了，这个时候玩美人计？
不曾想，美人妩媚的笑顷刻泛冷变寒，右手往发髻中一夹，手指再现时，指间夹着一块细小的刀片。
“然后，杀了你！”呼喝声中，高茵茵快步上前，指间刀片直往叶繁咽喉割去。
俩人本就相隔几步距离，几乎眨眼就到，叶繁眼疾手快扣住高茵茵的右手，旋即，夹着刀片的手指一松，刀片落下，高茵茵左手手指一夹，再度割喉而去。
得逞之前，叶繁一记蹬腿将人踹了出去。
还要再度出手的高茵茵被反应过来的护龙卫左右拿下，刀柄架住脖子。
奋力挣扎中的高茵茵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叶繁，仿佛恨不得将叶院长千刀万剐。
叶繁大松口气，庆幸这位密谍姑娘不是楚夜莺那种武林传奇，这一手刀片要换星月大盗出手，他怕是已经饮恨当场了，只是高茵茵的眼神让他大为不解：“我们，有仇吗？”
“血海深仇！”高茵茵的语气深恶痛绝：“我费尽心思，接近秦少阳，让他出卖机密技术，为的就是让天宫院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虽说皇帝看在武安公主面子上，可能不会杀你，但你身败名裂，流放千里也能让我出口恶气！想不到，你竟然早早就察觉到了，是我输了。”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度的不甘。
叶繁认真地回忆了下在靖朝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所以，你到底是谁啊？”
“叶院长可还记得问水高家？”
“高家？”叶繁目露疑惑。
“你果然忘记了！”高茵茵痴痴笑了阵：“那你可还记得董香？”
叶繁眼神骤凛，这个他记得，问水女学的学生，曾一度被家里逼着嫁给天生痴傻的呆子，被江忆安单枪匹马大闹婚礼把人抢了出来，为此他还上公堂收了尾。
那孩子每年都会给他写几封信来，表述感激之情，也说一说问水近况。
对了，用银子让董家夫妇卖女儿给家里痴呆儿子的人家，就姓高！
“原来如此。”叶繁回忆起来后顿时骂道：“卧槽，是你们仗势欺人，倒还成了我杀人放火，颠倒是非黑白啊！”
“没错，我爹娘是有点仗势欺人。若事情到此为止，你我也不过是陌生人。但是你事后让鱼亭商行扶持庶兄夺权，掌控高家，你知道我庶兄是什么样的人吗？”
高茵茵恨声道：“他从小不受重视，心怀记恨，掌权之后在家作威作福，将我们囚禁在家，我娘为了求他别把我送给高龄老头做妾，在院里跪了三天三夜，她身体本就不好，被这么一折腾，直接得突发重疾死了！我爹也被气死了！还有我亲哥，天生痴傻，但心性善良，结果也被他施虐至死！要不是上尊大人及时出现，杀了那个畜生，我怕也没有今日与叶院长对质的机会！”
“你说，我不该恨你么？”高茵茵歇斯底里吼道：“我不该想方设法杀你而后快吗？”
叶繁无话可说地沉默了阵，着实没想到随性一个无心之举会让高家最后会变成那样。
“所以啊，勿以恶小而为之。”叶繁淡淡看了满脸恨意的高茵茵一眼，泛起不屑冷笑：“看你眼里，兄长痴傻却善良，那又如何？别的姑娘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凭什么要陪一个傻子蹉跎一生？要说有姑娘为钱心甘情愿也就罢了，董香明显不情愿，是你家用钱逼着乡下夫妇借婚嫁名义卖女儿。”
“至于你的庶兄，如果他是个正常人，怕是你们平日对他应该不是多有轻视而已，否则他不至于做得这么狠。若他真是天生狠人，那也是你们高家自己作孽在前。”
叶繁掏出那本有些折皱的军报，一把摔在高茵茵脸上：“这个本来是给秦少阳准备的，我倒是想问问他，为了一己私欲弃国家大义而不顾他亏不亏心，结果原来还有你一层原因在，那你就好好看看吧！你要为家人报仇，那这些因你为报私仇，不惜给敌国密谍做事，出卖国家利益，导致前线众多将士埋骨沙场，这一笔血债，你又准备怎么还？就是你高家上下再死一次，都不足以赎此罪！”
高茵茵凶狠癫狂与叶繁严词厉色对峙，也没去看那份军报，叶繁冷漠笑了笑，知道这女人心中如今只剩下仇恨，为了报仇，她已经不在乎什么民族良心正义之类的东西。
双方无话可说，今日事情败露，高茵茵死罪难逃，只是她的死改变不了前线出现惨烈牺牲的事实。
叶繁无视高茵茵仇恨的眼神，漠然地走了出去，护龙卫将状态癫狂的高茵茵押回了牢房。
……
……
护龙卫连夜查抄了首辅官邸，没什么发现，他们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位国朝首辅的家甚至有些清贫，连下人都不过三个，加上负责打杂洒扫的婆子都不超过十人。
家中碎银几两，最值钱的，不过几本绝版古籍。
“还真有点农民家孩子的味道啊。”参与查抄的叶繁不屑地笑了笑，让楚夜莺去将睡梦中的工部尚书请了过来。
姚惜今尚且混沌的脑子被林首辅入了诏狱的消息彻底炸醒，犹自不敢相信。
费了极大的心力，才将将让自己从恐怖的惊天消息中稳住，然后在这座不算太大的首辅府邸查探了起来，果然术业有专攻，一个多时辰后，姚尚书发现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机关，继而发现了连接首辅府邸与今早查抄一处密谍肉铺据点间的神秘暗室。
可惜，打开方式不对，暗室一经发现就触动了自毁机关，火油倾倒，火折引燃，刹那间一片火海。还好姚尚书经年在工地跑动，体格稳健跑得快，只是堪堪被烧焦了几簇头发和几处布料。
待烈火燃尽后，只搜出来了一些残缺字句的焦黑纸张，根本看不明白意思。
天亮的时候，首辅林深被护龙卫请入诏狱的消息让朝堂继玉兰关失守后，再次陷入极度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