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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只是有区别的不公,贡院内更有不成文的潜规则,每日限制考生如厕次数,逼得考生只能自备夜壶,直接在号舍内小解,臣先前离开贡院时都能闻见隐隐的尿骚味,这才半天时间,可以想见,数日科考下来,贡院内会是怎样的狼藉?”
“再有之,历代科举乡试会试虽也考三场,但还能让人出来喘口气,分九天六夜考完,我朝不知图省事还是如何,直接三场连考,贡院一关就是九天八夜。陛下可曾去过贡院看过考生号舍,就那狭小的空间,科举考生要在里面吃喝拉撒睡整整九天八夜!这已经不是考试了,直接就是挑战人的生理极限!”
“臣不曾参加过科举,但臣弟实打实从县试一路考到状元,臣问过他,臣弟亲口所说,提刑司大牢干净点的牢房环境都比开考四五日后贡院好,可以想象,到了最后几天,贡院之内的环境得恶劣成什么样子。”
面对叶繁的连续输出,承和帝听得大皱眉头,贡院他自然去过,科考号舍确实狭小得可以,他当时也觉得在那样的狭窄空间里待上九天确实是一种折磨。
但科举流程向来如此,规矩也不是靖朝定的,条件确实艰苦了些,但不是说了嘛,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连贡院小小的艰苦都不能忍受,谈何治国理政平天下?
果不其然,韩七录开口就是这套说辞反驳,实在是叶繁又是屎又是尿的将贡院考场讲得太过不堪,礼部主管科举,贡院如此不堪入目,岂不是他们礼部失职多年?
新尚书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个罪责他们这些礼部旧臣万万不能认!
叶繁嗤之以鼻:“在酸臭不堪犹如粪坑的考场忍上九天就能脱胎换骨,成为治世能臣了?扯淡呢这不是?科举取士,目的是为国择选良才,不是拼谁更能忍脏耐差,照韩侍郎这个说法,那挑粪排污的一个个都该高居庙堂!”
韩七录急怒出声:“叶尚书,您不要如此胡搅蛮缠,我所言并非此意!”
“好了。”眼看俩人要进入斗嘴模式,承和帝开口制止:“叶卿家,还有太子,你们既然提出了问题,制造了问题,可有想过如何解决问题?”
叶繁拱手应道:“太子怒赶考生出贡院,言道既有不公,自然要平!既然规矩有不合理之处,自然要改!臣觉得太子此言有理。”
“……”杨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他说过?
“是么?”承和帝看向杨忆,随口一问:“那太子打算如何平?如何改?”
杨忆无语一阵,讷讷开口:“儿臣,回去想想?”
内廷大监王忠在此时匆匆入内,拱手回禀,语气微急:“陛下,皇城门口被众多仕子围堵,声称太子殿下打断恩科会试,究竟意欲何为?为这恩科科举到底还考不考,讨要说法。”
闻言,叶繁忙作揖行礼,言立军令状,定会妥善解决此事,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承和帝不置可否,略微沉声:“国朝取士,事关重大,不容尔等儿戏,朕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还有你,太子!”
收到眼神示意的杨忆同样倾身作揖:“儿臣,必当尽力。”
承和帝挥挥手:“行了,下去吧。”
韩七录欲言又止,太子贡院赶人这么大的乱子,竟然不惩不罚,就这么揭过了?简直难以置信,但皇帝就是如此轻拿轻放,他终是没敢多说,且看后续如何吧。
指不定什么时候太子就成了新皇,他这会找太子麻烦,那是自找麻烦,紧跟着出言告退。
出了养心殿,对上叶繁视线,杨忆直接双手一摊:“我不知道怎么善后?不要看我。”
“没事,我想好了。”叶繁自袖中抽出几张纸卷递去。
“什么东西?”杨忆接过展开一看,眉间轻挑,算是真的意识到了先前叶繁那句,他不砸这个场子,叶繁也会砸,然后还会把事情算到他的头上。
他直接出手,反倒还省了他姐夫亲自动手的力气。
真是见鬼的默契啊!
听过争做太子难的,没想到争废太子也这么难!
……
……
皇城群情激愤的科考仕子们被何刚等数名身着白虎服的护龙卫自西边角门请入皇城时,心中反而生起几分惶恐,他们虽有功名在身,但也不是能够随意出入皇城的存在。
一众男女仕子被何刚领队带到皇城内礼部衙门处,进入一间空置厢房,让他们稍等。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当他们再次被领出去,来到礼部衙门大堂时,看见堂内布置了几方桌案,三两人一组各坐一桌,备好笔墨纸砚。
报社记者作为文化程度要求较高的职业,朋友圈和科考仕子重叠度不小,不少科考仕子已认出各自的记者朋友,上前寒暄起来。
魏晓丹万没想到这科考第一天如此跌宕起伏,先在贡院内遭受不公平待遇,后直接被赶出考场,没有和情绪激动的考生围堵到皇城门口的她只是失魂落魄回到兼职的南方报社,同时也是她住的地方,还未来得及思考前路如何,社里就接到礼部通知,太子殿下将在礼部衙门进行记者招待会。
自从叶繁在天工院开了第一场记者招待会,这个宣传形式就普及开了,但多用于商家宣传造势或礼部教化宣传。
这次虽然还是在礼部,但名义却是以太子殿下发的,一国储君开的招待会,一想到待会将再见到将大伙赶出贡院的靖朝太子,科考仕子们心情复杂。
记者朋友们则充满即将面见大人物的激动。
身兼两者的魏晓丹很难说清楚自己的心情。
不久后,内侍宣唤声传来,叶繁与杨忆信步走入堂内,众人躬身作揖拜见。
“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尚书大人。”
第一次需要面对这么多人发表讲话的杨忆咽了口唾沫,多看了几眼手中的稿子,这才把手一挥:“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