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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国公,你的儿子很有能耐啊,大白天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朱佑樘盯着保国公朱永说道。
“皇上,此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吾儿虽然顽劣,但不至于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朱永委屈道。
“哼,你的那个儿子可不是顽劣,恰恰相反,聪明得很,保国公你不让他学文简直就是你的损失。”朱佑樘气哼一声说道。
“皇上您说笑了,您放心老臣今后一定严加管束他,让他远离四海成衣店,皇上您看能不能看在老臣的份上,放过他一回。”朱永谄笑道。
朱佑樘真是长见识,想不多这个朱永竟然也是个老狐狸,他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知道,如今在这装傻充愣,避重就轻。
“保国公,你家很缺钱?”朱佑樘发问道。
“回皇上,臣府上虽然拮据,但是还能勉强维持。”朱永苦笑道。
“保国公朱永!”朱佑樘阴沉着脸叫道。
“臣在。”保国公也知道他表演太过,见朱佑樘面色不善,感觉应答道。
“告诉朕,如今大明还有几位国公?”朱佑樘问道。
“回皇上,算上臣一起,如今幸存的国公共有五位。”朱永老实作答道。
“我大明如今幸存之国公才五位,如今你告诉我堂堂大明国公家里只能勉强度日,大明已经贫困到如此地步了吗?”朱佑樘问道。
“皇上,老臣有些老糊涂,刚才言语一时有些失当,恳请皇上恕罪。”朱永请罪道。
“朱永,的确是老糊涂,堂堂大明国公之家竟敢勾结盐商,怎么你是想造反吗?”朱佑樘喝问道。
“皇上恕罪,老臣不敢啊!老臣对大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还请皇上明察。”朱永此时彻底认怂,跪地磕头求饶道。
大明的勋贵真没想过要造反,他们这些人的先辈早被朱元璋给杀怕了,哪有什么造反之心,而且如今大明也没有武将造反的土壤。
“哼,朕要是不明查,此时你朱永早已人头不保,堂堂勋贵之家,竟然不想着马上取功名,竟然跟盐商勾结,上一代保国公要是在天有灵,岂不要气得吐血。”朱佑樘说道。
“臣有罪。”朱永磕头告饶道。
“你当然有罪,保国公朱永,听旨。”朱佑樘开口道。
“保国公家教不严,导致家中子嗣与盐商勾结,祸乱国家财政,再则武将与官商纠结,罪加一等。处罚如下,保国公本人除爵一级,贬为抚宁侯,其子朱暌堂堂勋贵之后,为了些许财务,甘为盐商走狗,实为勋贵之耻,特发配三边做戍卒,以激发其祖上之血勇。”
“臣领旨谢恩。”朱永应承道。此时的他真是欲哭无泪啊,好不容易出生入死,拼着一刀一枪换回来的爵位就这样被撸。
这……早知如此,就不贪图哪点银两,要知道如今大明的国公,可是万金难买啊!
“两淮督盐运转使是哪位?”朱佑樘继续问道。
“臣两淮督盐运转使陈鹏见过吾皇。”一名红袍官员出列叩拜道。
朱佑樘一看见此人便气打不出一处,只见此人肥头大耳,那肚皮大的,向他这个皇帝弯腰磕头真是为难他了。
看着此人的肚皮,朱佑樘就气大不出一处,如此肚皮不知道贪污了大明多少税银。盐税因为他又不知道流失了多少?
“听说你这次如今可是带来了不少两淮私货,给董文那些御史送了不少啊,真是大方啊。更了不得是竟然将当年的秦淮河一枝花都送给了我们朱朱公子在,真是大手笔。”朱佑樘嘲讽道。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肥头大耳的陈鹏直接吓得瘫倒在地,磕头求饶道。
“既然你这么大方,朕可不可以也向你讨一份礼物啊!”朱佑樘戏谑道。
陈鹏听到朱佑樘这话,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惊喜道:“皇上,只要您想要,臣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帮皇上您寻到。”
“倾家荡产,恐怕不够啊!”朱佑樘悠悠地开口道。
陈鹏一听,更是心喜,只要皇上喜欢财务就行,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于是他开口道:“皇上,您只要开口,臣一定竭尽全力办到。”
“你当然能办到,而且很容易办到,朕只想借你向上人头以儆效尤,来呀,将此人给我拉到西市斩首,以儆效尤!”朱佑樘怒道。
大殿之外早已等候的大汉将军立马进来将满肚肥肠的陈鹏拖了出去。
只见那陈鹏挣扎着求饶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臣愿意献出全部身家,只求留一狗命啊!”
“聒噪,堵住他的嘴。”朱佑樘挥手嫌弃道。
大汉将军立马应诺堵住了陈鹏的嘴,大殿随即只能听到渐行渐远的呜呜声。
呜咽声消失后,大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此时恐怕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殿的空气仿佛有些凝固,犹如暴雨将要来临前的憋闷。
此时大殿的百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帝王一怒,流血漂杵”。
一些老臣终于开始重新审视朱佑樘这位年轻的君王,这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君王,今后得谨言慎行,否则真的有可能性命不保。
大殿的文武百官开始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但是很显然朱佑樘今天给他们的冲击远不止于此。只见他继续开口问道:“户部尚书殷谦何在?”
一位老臣出列回应道:“臣户部尚书殷谦见过吾皇。”
大臣对皇帝的称呼都开始有些了变化,变得正式起来,不在是以前的口语称呼了。
“这些年户部收上来的盐税是一日比一日少,你可有何谏言?”朱佑樘看着户部尚书殷谦问道。
“这……臣……”殷谦诺诺不敢言。
“作为户部尚书,你已经在此位子待了将近十年,眼看朝堂收上来的盐税一日不如一日,你竟无半句谏言,如此尚书,留你何用?”朱佑樘大声喝问道。
“恳请吾皇恕罪!”满头白发的殷谦顿时跪地磕头告罪道。
“知道外间给你们什么评价吗?‘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如此雅号,你们怎么会还有脸待在朝堂,尸位素餐?”朱佑樘诘问道。
“臣有罪,恳请吾皇责罚!”殷谦告罪道。
“念你为官多年,致休吧!”朱佑樘开口道。
“谢吾皇恩宠。”殷谦脱下乌纱帽磕头致谢道。
“臣内阁文渊阁大学士刘珝,因年迈多病,特向皇上您请辞。”内阁次辅刘珝出列请辞道。
这位被人称为“纸糊三阁老”之一的内阁次辅终于意识到时代不同了,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显然他这些老臣在新皇心中没有位置,于是毅然决然请辞起来。
这次的朱佑樘竟然没有给刘珝预留三辞三挽留的戏码,直接开口道:“准!”
刘珝听到朱佑樘这句“准”,顿时神色一暗,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只见他叹了口气:“哎!”接着脱掉头上的乌纱帽放在大殿之上,向朱佑樘行了九叩首,便萧索地离开了大殿。
“礼部尚书王恕。”朱佑樘开口道。
“考核官员,京查制度可不能流于表面,盐税收入是一年不如一年,朕想知道他们是如何过了京查这一关?”朱佑樘发问道。
“臣有罪,京查不严,导致如此出现如此大的疏漏。”王恕请罪道。
“王卿你也是历四朝的老臣,朕是因为信任你,将吏部重任交于你身上,你可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一片殷切之心。还记得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朱佑樘问道。
“犹言在耳,臣一日不敢或忘。”王恕躬身道。
“说来!”朱佑樘看着王恕说道。
“治国首在吏治!”王恕开口道。
“王卿,治国首在吏治,吏治不清,其他都是枉然,要知道任何事都是需要人去做的,这人要是没有选对,再好的政策都是白费。关于考核,可不能流域表面,如今光一个盐税转运司贪赃枉法之徒比比皆是,如此触目惊心。可见问题多么严重,王卿,务负朕望!”朱佑樘看着王恕语重心长地说道。
“皇上,臣有罪,有失职之罪,未将京察制度贯彻到底,此乃是臣的渎职,恳请皇上责罚。”王恕跪地请罪道。
“王卿,惩罚定然是要的,就罚奉三个月,但是后续的京查你得给朕严格贯彻下去。”朱佑樘说道。
“臣一定将京查进行到底,绝不会出现半分舞私行为。”王恕躬身保证道。
“很好,朕现在赐予你王命旗,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朕需要你带着监察御史巡视各地盐税转运司,务必给朕彻查到底。”朱佑樘交代道。
“臣领旨,定然不负吾皇所托。”王恕领命道。
……
“英国公何在?”朱佑樘开口道。
“臣英国公张懋觐见吾皇。”英国公张懋出列见礼道。
“三日后的武举是否准备妥当?”朱佑樘开口问道。
“皇上万事具备,只等武举开始。”张懋夸口道。
“很好,三日后朕也将前往观摩武举考试。”朱佑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