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留里克在罗斯王国的842年丰收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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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猎熊之家的留里克再次巧遇堂兄阿里克,兄弟二人的奇遇尚未结束,彼此交换一番探险见闻,尤其是随行书吏拿出扎实的行动日志,“地图迷雾”渐渐散去,东欧大地变得更加清洗了。

哪怕并没有找到真正的伏尔加河主航道,但能找到姆斯塔河的源头无疑是一大壮举。

而猎熊之家所处的维利耶湖居然被北部的瓦尔代湖真的一定程度上连接,引得留里克不得不逆着渔民们探险的旅途去瓦尔代斯科耶瞧一瞧。

两座大湖只见有着溪流、琐碎小湖连接。

“也许无可以在两湖只见修造一条运河。”

看着人们要拖拉着船只硬闯泥地,骑着马的留里克一时间颇为难堪。让年轻的战士们以绳索拖曳船只前进,实在复习的是罗斯人的老传统。

留里克与贝雅希尔骑着马以更快的速度冲过两湖的间隔区域,他终于首次抵达了自己王国位于东方的第一定居点瓦尔代斯科耶。

熊皮、松鼠皮、雪貂皮、狐狸皮,奇妙的皮革这里应有尽有。

堂兄东方探险时抓到的大量松鸡和野鸭有提供大量羽毛,做箭羽的材料如此充盈也令留里克大开眼界。

不过无论是猎熊之家还是瓦尔代斯科耶,在此狩猎捕鱼的人们并没有弄到更奇妙的东西。

大家的狩猎活动将在秋收时期进入尾声,获取皮革发财的人们要将之运到最近的贸易城市诺夫哥罗德变现,同时作为家里的壮劳力必须参与到秋收中。

金秋的八月初,诺夫哥罗德的秋收比瑞典梅拉伦地区一般早上三周。

燕麦是最先成熟收获的,其次是黑麦与荞麦,最后是小麦。

这一年,人们对广泛播种的豌豆充满期待,事物也的确朝着人们预想的方向进一步发展。起初秧苗茁壮成长,接着开出瑰丽小花,花谢后生出种荚,种荚越来越大最终拨开膨大种荚剥离出粒粒豌豆。

就如王后斯维特兰娜公告的那般,将这些绿色豆子煮烂,以木棒捣成浆湖,撒一点盐就是极为软糯美味的一餐。

普通人从没吃过这个,只要第一次吃过它就再也忘不了来自齿间粘牙的美妙。

横剑立马在瓦尔代斯科耶城,留里克面对的是庞大的瓦尔代湖。他知道在这座湖附近还有这更多湖泊,高地区域近在眼前,马蹄踩踏之处正是东欧平原的分水岭。

收获颇丰的猎人们正陆续回家,甚至很多人已经回去参与秋收了。

“我……也该回家了。”

留里克在湖畔休息了两天,和很多猎人一样啃食着臊味极重的熊肉喝熊油,乃至去舔舐极苦的熊胆。

反正浩浩荡荡的探险队硬生生将船只拖曳到北部的瓦尔代湖,从这里经过已经探明、再熟悉不过的水道即可进入更为熟悉的姆斯塔河,由此出发顺流而下,大家的终点就是自己的家园——姆斯季斯克城与诺夫哥罗德城。

骑兵与船队在瓦尔代斯科耶码头集结。留里克的探险队与堂兄阿里克的探险队合成一股,同时也伴随着有意一起离开的探险者。

小侄子吉尔被留里克拉扯在马背,男孩调皮揪着叔叔的胡须,嘻嘻哈哈得显得精力极为充沛。

集结的战士们有说有笑,一条条长船堆积着大量皮革。

“这样下去,皮革价格可是要暴跌的。你们又在竭泽而渔,明年……怕不是你们这群家伙要冲到姆斯塔河源头继续掠夺?如果由此发现了伏尔加河主航道,倒是一桩美事。”留里克想着这些,不禁流露一丝微笑。

突然,码头处传来一声雄浑呐喊。

“留里克!现在出发吗?”说话者正是堂兄阿里克。

留里克再看看左右,“那就出发吧!”

于是号角声大作,骑兵与船队水路并进奔向不远处的姆斯塔河主航道。

瓦尔代湖最大规模的返乡潮就是现在,也许数以千计的年轻人与青壮年错过了秋收最繁忙的时间,以至于家中女卷不得不亲自上阵,并花钱雇佣一些斯拉夫人麦客来做事。

探险者们都很精明,面对着堆积一船的皮货,赶在入冬前直接卖到新罗斯堡就能赚取更多,获得收益怎么想都比单纯种地要好不少。在很多平凡人看来,家里有一定余粮就够了,更多的财富当以金币、银币的方式保留下来。

钱币再去购买各种生活用品、工具,以及武器。

因为家里男孩们正在茁壮成长,女孩们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为儿子置办武器是父母的义务,给女儿准备华丽的衣服再出嫁一样是义务,他们不清楚输入型通货膨胀的概念,只知道比起十年前,当前手里握着大量银币却不能再在繁华的新罗斯堡购买更多东西。

各方面都需要开支,现实实在逼着人们想办法提高收入。

作为男人,要么继续在东方打猎,以求抓不到珍惜动物剥皮换钱。

要么就以罗斯人屡试不爽的手段——发动掠夺战争。

还滞留在大湖畔的人们分明是想趁着初秋阴雨季节前再捕猎一番,这种人多半不为家中种地事宜发愁,或者说这种人对种地本就没有太大奢望。

整个罗斯部族的大移民是众望所归,以为到了温暖新世界所有渔民摇身一变成为农民也不现实。有的人就是喜欢自古以来的渔猎生活,他们将土地租给斯拉夫人或是同族罗斯人,在收获时收取一部分麦子,其余任何的事情皆不过问。

人各有各的追求,当一切尹始,土地兼并的情况就已经悄然出现,不过现在这一切仅仅是小打小闹,尚且作为同族之间好说好商量的租赁,一切与在北欧老家的租赁事宜还没有本质区别。

若论谁是王国最大的土地主,莫过于留里克本人。

今年与往年一样,从播种到收获,乃至中间时期的灌既作业,留里克将工作外包给了诺夫哥罗德白树庄园的农民们。

他们都是王后的娘家人,是最早臣服的斯拉夫人,靠着这一层关系,他相信这些人会好好干活。作为交换,麦客在春耕秋获的农忙后按照契约的比例得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粮食。

王室的王田用以供养常备军开支,再拿出一部分提供给位于诺夫哥罗德的学校,给受教育的孩子提供每天一顿的免费食物。

但这些农业收益产生的附加值实在太低,真正能应付王室与国家机器正常运转的,仍是各种手工业品、盐、金属器具的交易。

靠着工农业剪刀差从普通农民手里换取余粮是顺理成章之事。

王室的造纸厂、印刷厂、制衣厂、大铁厂、三大造船厂、铁匠联合体、北方石矿、北方铁矿、酿酒厂、玻璃厂、肥皂厂、驯鹿养殖联合体,这些高利润机构尽在留里克掌控内。相当于“职业经理人”存在的亲信们不是同族远亲、直邮,就是外戚与血亲在管控。

任人唯亲在这个时代绝非有问题,恰是靠着血缘、姻亲作为纽带,留里克对于这一切建立起一套层层负责的金字塔型管理结构。公平的说这套管理制度基于当今时代很粗犷,至少管理框架已经建立,看起来不会有大毛病,任何的小问题在罗斯杜马开会讨论修修补补也就可以了。

这些五花八门的工业联合体供养了大量人员的同时,工厂需求更多原材料,更促进了更多人就业。人们在掠夺粘土泥浆、木材、石灰,尤其对木材的掠夺使得一片又一片的荒地诞生。

因为当秋收开始,所有人都该认真考虑过冬燃料问题。

在尚未挖掘褐煤的当下,木材就是唯一的取暖燃料,而罗斯普及的有烟囱式木刻愣使得家家有壁炉,更为促进木材使用。

于是,依靠伐木、噼柴对外销售成品柴火的人越来越多。

干这一活计的不是斯拉夫人就是芬兰的苏欧米人。

今年,公元842年秋收季,有这样的长船离开芬兰伯国的贸易港赫尔敏基。

那是芬兰人从新路斯堡的造船匠手里订购的大量传统划桨长船,以及特别订购的标准货船。

芬兰伯国是新罗斯堡与旧罗斯堡两地造船厂的重要客户。现在王室订购的海上君主号下水海试一切正常,当王国打遍波罗的海无敌手后,王国暂不需要斥巨资添置新舰。

哪怕是劳苦功高的阿芙罗拉号已经一身伤痕,她作为最初战舰依旧作为海军训练舰在波罗的海游弋。

不同于南方温暖海域,能在海水很澹、气候太冷的波罗的海生存的诸如藤壶、船蛆、贝类少之又少,船底寄生物的问题目前根本不必考虑,使得早期建造时间略显仓促的船只依旧可以航行。

芬兰伯国订购划桨船与货船,这些船只在战时是战舰更是运兵船,现在清一色化作货运船只。

被无数湖泊、水坑、河流分割得极为琐碎的南部泽地,苏欧米部族住在这里。当地并没有发现铁矿,但伯爵耶夫洛找到了最适合做交易的货物:松鼠皮与木材。

“灰树”或曰北欧拓树,它在芬兰湾中戈格兰岛大量发现后,已在多年前移栽与赫尔敏基附近。

完全不同于其他木材,对于这种树耶夫洛等它树林四五年就下令砍伐。“灰树林”是伯爵家族私产,木材的唯一用处就是造弓。它能制造射程很远的长弓,更是木臂十字弓性价比最高的弓臂材料。

一棵树被截成多断,剥掉树皮直接阴干。

“灰树林”实在836年开始人为移栽的,芬兰人很重视树苗的成长,也从远处的森林中不断探索,凡是发现“灰树”就想办法挪到伯爵树林中。

现在,“灰树林”的战略价值早已显现并持续增值。

842年秋,这支由多达二十艘各式船只组织起的芬兰运输船,就是在已经略上年纪的耶夫洛亲自押运下奔向新罗斯堡。就在今年春季,他送走了部族中的翘楚与自己的长子,期待着芬兰人能在强袭亚琛的作战中立下大功。

长子在另一个世界战斗,耶夫洛则要为自己的族人、家族权势亲自努力。

他很清楚罗斯军队制式的木臂十字弓之弓臂长度:一个stika。这个长度比一个芬兰男人臂展一半再长一个手掌,耶夫洛就以如此长度下令剪裁树干。

最终多达五百根长度基本一致的“灰树杆”以麻绳打捆,它是制弓原胚,倘若不作为十字弓之弓臂,单单是它也能快速制成一把短木弓。

但任何的木臂弓都有着吊磅问题,当耐久达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烧火棍,资深猎人不得不定期更换自己的武器。

罗斯以及其他族裔的猎人对弓失需求永无止境,既然他们成群结队去探索未知的东方,芬兰伯国就顺应他们对装备愈发旺盛的需求。

这一次耶夫洛信心满满,毕竟五百根木弓原胚,每一根都能小赚一笔。

不过其他木料就显得过于简单,大量的松树、杉树砍伐切断捆扎,它们只是烧火的木材。贩运这种燃料实在薄利,胜在芬兰苏欧米人的生活区域有着无穷尽的树,易于使用的水运是的木材很容易运出去。

他们自己的木材需求很容易满足,但新兴向荣的新罗斯堡可是另一番局面。

耶夫洛携吃胖如球的妻子,再带着小儿子萨图利,带领堆满了木柴、皮货的船只进抵停泊着主力舰队的喀琅施塔得泊地。

大如山的海上君主号就停在这里,显得其他船只都成了舢板。

现在新罗斯堡附近农田也在全面收获,芬兰人就是赶在这一时机进抵。

而新罗斯堡本就有着芬兰人定居社区,大量人口常年在都城出卖劳动力,等到秋冬集结赶在芬兰湾冻结前,带着劳动报酬购买的各色生活用品高高兴兴回苏欧米老家。

耶夫洛今年亲自来与族人们的需求并无二异,此次交易的收益基本都会化作伯爵家族的私产,使得他能够为伯国有限的常备军升级装备,拿出一笔物资赠与各个村子的首领加强统治,自己家族生活也会更美好。

当然,芬兰湾冻结要等到十一月份。他可以在都城赞助,等到国王留里克在南方诺夫哥罗德处理完事务后,即可在都城面见国王。

除此外他也有着私人的小小夙愿——去古尔德的墓前看一看。

到底是有恩于己的老主子,虽然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来自芬兰伯国的十多船木材,它们刚以登陆就遭遇民众的抢购,只因耶夫洛不太清楚今年的木柴行情,他也懒得打听就抛出一个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两天之内虽被新罗斯堡民众买空。

如果只是为了生活,芬兰人捕猎足够的松鼠、剥掉皮革做成满足家人生活的皮具就会收手,毕竟彼时抓捕再多松鼠,皮料卖不出去就是毫无意义。

森林松树好似取之不尽,芬兰人突然造访的同时,越来越多来自诺夫哥罗德的运输船走涅瓦河漂到新罗斯堡,这些人带来了从东方瓦尔代湖地区猎获的多种皮革。

芬兰人与东方探险者一道,他们大大刺激着都城皮革业的繁荣,却也因此将今年皮货价格压得极低。

人人都想快速卖掉皮料变现,现在耶夫洛又意识到,自己派人在森林里广布陷阱抓松鼠,最后也没有获得很高收益。

“留里克曾经说过,任何的价格波动都由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它就是市场自然调控?谁知道呢?应该是罗斯的财富神弗雷在做调控吧?看来我该去大神庙向弗雷神祈祷。”

的确,相比于不断发展的芬兰港口赫尔敏基,罗斯都城新罗斯堡才是真正的大城市。

耶夫洛身为芬兰伯爵在都城有一座自己的小宅邸供其客居时居住,也围绕着这位于城外的宅邸,一座芬兰人为主的社区也建成。

他带着妻子儿子在都城大吃大喝,据说今年还会有大量产自拿骚的价格并不很贵的葡萄酒运抵都城,就和其他人一样,带着足够的钱财耶夫洛也想直接买几桶带回去享用。

他仍要等待,所谓如果拿骚的货物抵达都城,应该就是意味着远征的军队回来,派出去的长子和芬兰战士们也该带着五花八门的法兰克战利品凯旋吧?!

耶夫洛倒是带上了卖货赚取的钱财,拿出一磅银币作为献给弗雷神的礼物,亲自进入镶满玻璃的第一神庙,对着通体镀金的弗雷神像跪拜祈求发财。

有用吗?也许今年不会发财,但伯国一直伴随着罗斯王国告诉发展,诸神庇佑罗斯,自己伯国未来应该可以大发横财过上好日子。

于是,他带着烈酒前往古尔德的坟墓为之扫墓,住在都城打听着奇奇怪怪的故事。来自诺夫哥罗德的纯粹罗斯人带来了有关留里克的重大信息,所谓罗斯王亲自组织探险队前往东方还有着不小的发现。

以及有关奥斯塔拉公国的一些琐碎消息。

所谓今年的基辅、佩切涅格马客尚未抵达罗斯,奥斯塔拉人则在国王的许可和出兵支持下,下几乎倾巢出动奔向遥远南方。

“卡洛塔,你右腿的残疾丝毫不影响你的意念。你果然是位活在人间的瓦尔基里。”

还能说什么?耶夫洛只能以“瓦尔基里”评价这位幼年历尽艰辛的女公爵。

反观自己已经四十岁了,恐怕人生至多就剩下二十年。

“除非我因为忠诚于留里克一族被罗斯的神赐予祝福。就像奥托那样,或许诸神有意让他活到八十岁。也能赐予我高寿。”

事实正如耶夫洛所揣测,绝大部分罗斯人以及后来的移民都认为,罗斯部族老首领、太上国王奥托能活到七十岁并不是奇迹,一切都是诸神的安排。

当耶夫洛带着家人在新罗斯堡舒舒服服度假,与总督小科努松、大祭司露米亚谈笑叙旧之际,带着骑兵走姆斯塔河回到诺夫哥罗德的留里克,在简单视察一番今年一切顺遂的粮食收获后,果断回到诺夫哥罗德行宫。

老爹明显更加衰老,母亲的状况倒是好很多。

在看到一大群孩子或是奔跑或是爬行向自己本来,作为他们的父亲,现在的留里克实在难以确定每个孩子的名字。

好在孩子的母亲们他能轻易分辨。

在行宫,身为正妻的斯维特兰娜必须最为受宠。为此伴随留里克探险走了一路的草原公主贝雅希尔,只好抚着肚子暂且靠边站。

贝雅希尔已经足够满足,就在这里她重新抱起了自己安置于此被精心抚养的儿子哈撒勒,也相信自己经由过去的“甜蜜探险”,应该还能再给留里克生育一个孩子。“也许是女儿会更好。”

可她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她亲眼看到了高壮如熊的留里克,轻易将王后斯维特兰娜双手抱在怀里原地转圈,王后华丽的裙摆肆意摇曳,两人还嘻嘻哈哈地携手奔向寝宫,能发生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唉。你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遗憾归遗憾,自己身为草原公主就是这样的宿命。

至少这次探险活动,没身份的自己有了全新身份——德米扬斯克女伯爵,掌控着一条通向东方水道,一处可以未来发财的石矿。

德米扬斯克所在的哈芬河完全是蛮荒之地,哪怕有着建设定居点的条件,等建起一定规模自己的长子都长大了。

贝雅希尔不是傻瓜,有了爵位和封地不假,事实上也因这份地位被动离开了罗斯王国的权力中枢。

如此,自己身为国王的第三等级妻妾就完全无法染指王后斯维特兰娜的权势。虽说她从来也不想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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